10、讨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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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此处了，三小姐请。”小厮微微躬身，伸手指向不远处白塘畔的凉亭。
萧芸顺着小厮指向望去，首先入目的便是无边无际的水波，不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闭上眼，稳了稳心神，方对那小厮点了点头。
自从上一世落水而亡后，萧芸每每看到这大片的水塘，便会生出被人扼住喉咙的恐惧之感。她曾尝试着克服恐惧，却险些因为窒息而昏厥过去。
明明落水后的那段记忆只是空白，但内心的恐惧却是被牢牢记住了。
萧芸不敢再去看那前方的白塘，只能目视着不远处的地下，低着头走到了凉亭前。
适才她那一瞥，隐隐看到了凉亭内有人影，应当就是萧羽沐了吧。
“芸儿见过大哥。”萧芸低着头，对凉亭内的人影福了福身。
“哈哈，三妹终于来了啊。”凉亭中传来萧羽沐刻意的笑声，“大哥我可等了你许久了。”
听得出萧羽沐在与萧芸故作亲近。
萧芸此刻若是抬头，便必定会看到后面那无边无际的水波。畏水一事，萧芸并不希望被其他人知晓，甚至连陈姨娘都不敢告知，只怕有心人追根究底，到时候反会连累姨娘。
好在她如今这番畏畏缩缩的模样，倒符合她从未见过世面的庶女身份，萧羽沐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只是，这萧芸怎地竟好似没看到谢浔之一般？萧羽沐只得提醒了句：“三妹，还不与谢大人打招呼？”
萧羽沐此话一出，萧芸当即心头一颤。谢浔之竟当真在此！莫不是……她那最坏的猜测，反倒是应验了？
适才萧芸只隐约瞥见了凉亭中不止一人，但她只以为是小厮或是侍卫。根据前世记忆，她本笃定萧羽沐与谢浔之的情谊绝不会至游山玩水那般深厚，如此才大意了。
她着实太过依赖前世记忆，殊不知世间之事，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便如那平静水面投入一粒石子，自己重生这变故，早已激起涟漪，一圈一圈扩散了出去，许多事情怕是都不复记忆那般了。
“是小女子失礼了，小女子见过谢大人。”萧芸余光看到萧羽沐对面还坐着一人，想必便是谢浔之了，便朝着那处又行了一礼。
谢浔之只是嗯了声，便算作是对萧芸的回应，但也并未多追究她失礼之事。可他本就冷冷的神色，此刻却仿佛更冷了一分。
萧羽沐余光时刻盯着谢浔之的面容，看到他这一分变化，再次确认了萧芸在这位谢宰相心中不同常人。
虽不至于喜爱，但好感总是有些的。怕不是就因为路上院子里的那一眼……自己也有过这般感受，之前看到春樱那小丫鬟站在雪地中时的背影，娇小可爱，当即就令他的欲.望有些蠢蠢欲动，如此才纳了她为妾的。
但谢浔之家中可并无妻妾，若是真能顺利将萧芸送至宰相府上成为妾室，那她便是谢浔之第一个妻妾，无论如何都能得宠一段时日的。平日里自己只要再给那小庶女一些好处，她必能为己所用。届时只需让她在谢浔之枕旁吹吹风，谢浔之的势力，便是自己囊中之物。
能成为当朝宰相的妾室，对于萧芸这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庶女而言，是她做梦都想不来的，自己对这个妹妹也算是不薄了。
想着，萧羽沐嘴角又逸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
“谢大人，适才你我路过梧桐苑时见到的女子，便是我这三妹。相逢便是有缘，既然你们有如此缘分，倒不如认识认识？”萧羽沐自然是要编个缘由的，但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必谢浔之也应当清楚。
说着，萧羽沐还特地看了萧芸一眼。正常的庶女若是能遇到这等机会，必定是使出浑身解数去攀这高枝。萧芸虽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庶女，但毕竟也在王府中耳濡目染，不至于这般不伶俐吧？
萧羽沐这一眼，仍是低着头的萧芸自是没有看到。但萧羽沐话里的意思，萧芸可是听了个明明白白。萧羽沐竟是想用这种方法讨好谢浔之么！
萧芸早先二人交好的猜测，瞬间被推翻了干净。追求谢浔之这般愚蠢的事情，她这一世可不想再做第二次！
“不必了。在下对认识大公子家眷，并无兴趣。”谢浔之面容又恢复了平日的冰冷，眼中淡漠。
听到谢浔之这话，萧芸心中舒了口气。以谢浔之的性格，果然是会拒绝得不留情面。还记得上一世她制造机会与谢浔之“巧遇”之时，谢浔之甚至都没有看自己一眼。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何其矫揉造作。
不过，此刻毕竟还有萧羽沐在，饶是萧芸心中万分想就承着谢浔之的拒绝离去，但面上仍是不能做任何表态，只能等着萧羽沐的指示。
“谢大人，不必担忧，此处偏僻，而旁边这些都是我的心腹，此事定不会让旁人知晓的。”萧羽沐面上一副“我明白”的谄媚笑容。
萧羽沐以己度人，自然以为谢浔之是怕此事流传出去，坏了他一贯的名声，故而表面上又恢复了做戏的模样。毕竟谢浔之之前那神色变化，萧羽沐可是真真切切看在眼中的。
“三妹，还在那儿站着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哥我虐待你呢。”萧羽沐对萧芸招了招手，“来来来，快一起坐下。不用怕，谢大人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还能将你吃了不成？”
萧羽沐最后还打趣了一句，大概是自以为如此便更显亲切吧。但在萧芸听来，却实在是只剩苦笑了。
她这大哥，还是如前世一般，草包一个。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心中竟毫无计较。
但此情此景，她哪怕明知是错，也只得顺从。萧羽沐做事从不多想后果，她此刻若是拂了萧羽沐的面子，萧羽沐日后倒不会像其他兄弟姐妹那般给萧芸下绊子，但却会时不时找个借口便是一通“家法”……暴虐之命，可绝非谣传呐。
相比于王府中的明患，萧芸宁愿承下谢浔之这份王府外的凶险。毕竟她又不常出府，待到日后萧羽沐与谢浔之再无往来时，自己更是不会与谢浔之有任何交集了。
“是。”萧芸应了声，随即便低着头走到对面那一侧的石凳旁，俯身坐下了。
萧芸特地挑了那背对水面的一侧，总算能勉强抬起头来。
萧羽沐一时间并未说话，本是想留着机会让这两人多聊一聊，不想他这一闭口，亭中顿时便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谢浔之本就表面上做了拒绝，不愿做那主动主人亦在萧羽沐预料之内。而萧芸此刻虽说总算抬起了头来，眼皮却仍是垂下盯着桌面，看来并不敢先开口。
毕竟只是个终年住在偏院的小庶女，自己还是太过高估她。萧羽沐不由有些嫌弃，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来改变这气氛了。
“三妹啊，不知你对谢大人，可了解一二？”
萧羽沐虽是继续装着“亲和”的笑容，但他那拙劣的演技根本掩盖不住内心的恶狠。自己可是尽力帮这庶女了，若是她连这都接不上来，那和谢浔之自然是没戏，简直就是废物！不单是废物，还浪费自己的时间，坏了自己在谢浔之那儿的印象！
“芸儿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若说多的自然是不了解，只是知晓谢大人乃当朝宰相，厉害的很。满腹经纶，相貌亦是极好。”萧芸垂眸答道，面似害羞。
其实萧芸很想表现出“一无所知”的模样，如此便可顺利全身而退。但萧羽沐那来者不善的目光，却只能令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嗯，总算上些路子。萧羽沐心中的狠恶终于收去，这萧芸这奉承虽然还天真的很，但毕竟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嘛，也算正常。涉世未深的少女……说不定谢浔之和自己一样，就是喜欢这一类的，所以才会被那背影吸引。
谢浔之听到萧芸的这番言语，不由眯了眯眼，转而看向了萧芸。但面上仍是一言未发。
这反应就对了！萧羽沐心中大喜，想当然以为是自己在这儿，谢浔之有些话不方便说，所以这话题才没继续下去的。
于是他赶紧起身：“啊，对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恐怕不能再陪着谢大人了。便让我这三妹代我暂为陪伴，小弟先行告退。”
说完，萧羽沐对谢浔之行了一礼，然后就带着自己的侍卫们离开了。
亭中只剩下了萧芸和谢浔之二人，萧芸见终于有了逃跑的机会，忙想开口，不想竟被谢浔之抢了先。
“萧姑娘，你对在下的了解，便只有这些？”谢浔之冷冷扫过萧芸，目光里有一分审视。
谢浔之这是何意？萧芸心中暗道不妙。她自然不会傻到以为谢浔之这是对她产生了什么兴趣。她这一世与谢浔之的交集也不过都在此次凉亭中，最多便多了萧羽沐口中途径梧桐苑不小心看到的那一眼。谢浔之会对自己一个身影一见钟情，萧芸打死都不会相信。要真这么简单，上一世又何必如此艰辛？
难道是刚刚说的话中有了什么纰漏？或是……他发现了自己畏水的秘密？不对，饶是发现了秘密，也不应当是问出这话来。
有关宰相的了解，她可曾在何事说漏过……莫非！萧芸忽地想起一人，登时额头浸出了一丝冷汗。莫非，这谢浔之，认识苏治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讨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