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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自那日后水溶更加深居简出,昼伏夜出的冷剑飞此时拿到一些证据回来见水溶,他走进水溶的书房就见水溶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站在书案后作画,冷剑飞不敢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从他进来水溶就听到了,他画完手上几笔才道:“你说说你,不过十七但是却一脸的生硬,未老先衰!”冷剑飞可以说是跟水溶一起长大的,他是全家被杀后唯一一个幸存者,因为官府不作为他家的冤案一直没有查清,而他当年流落街头便是被出去玩的水溶捡回去的,所以对于水溶来说冷剑飞是个小哥哥,而对于冷剑飞来说水溶是他的弟弟、是他的恩人、是他的主子!
      冷剑飞听到水溶的调侃依旧无动于衷的冷着脸道:“我查到廉亲王府三世子是意妃着人动的手脚!”
      “哦?!”水溶微微一笑道:“如此沉不住气且还漏了马脚的事情也敢做!看来仁郡王离皇位又远了!”
      “因为被皇帝知道了?!”冷剑飞看着水溶道:“没有主子那孩子这会儿命都没了,皇帝到现在也并未发作,还不如前日孙老大人的死给廉亲王那顿骂呢!”
      水溶涮涮毛笔道:“你不懂!真的发作了未必怎么样!因为水炀除了吓着了并未伤到那里!但是没发做可不代表皇帝没想法,那个想法就是:你,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仅凭这一条就够判死刑的了!”
      冷剑飞“哦”了一下,才道:“这里的水可真深!”
      水溶将笔挂回笔架,拿起自己的画道:“看看,画的怎么样?!”
      冷剑飞一撇嘴道:“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不懂这些!”水溶歪着脑袋似乎一定要冷剑飞给他一个答案,冷剑飞无奈道:“我就看见一座山,也没什么好不好的!”
      “你的心思还真是直来直往!”席真摇着扇子从外面走进来道:“小主子画的明明是头饿狼!”他说完冷剑飞凑近了仔细看也没看出狼在哪里?!
      水溶“噗嗤”一声乐了,他对冷剑飞道:“你看不出来是因为你心中没有饿狼!席先生看出饿狼是因为历尽沧桑,而我...”水溶顿了一下道:“本身就是那头饿狼!”冷剑飞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水溶又不解释,弄得冷剑飞心中道:都是那倒霉的太子非要绑了花富,要不我们也不用大老远的上这里来,还接触一些不知所谓的人。
      席真接过水溶的画道:“小主子不是饿狼,而是那猎狼的人!”
      水溶听完笑了,他道:“我没那么伟大,我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人和感兴趣的事着意!”
      “那我这里有个消息也许小主子更想知道。”席真放下画道:“韶华郡主的母亲和娘家近两年关系不好,听说前阵子因为她表弟抓周但是平西王妃送礼送的薄了被她舅母的娘家派人上门责难!”
      “啊?!”冷剑飞一皱眉道:“还有这样的事情,人家礼送的少了就上门去闹?!我记得今年七月里平西王府才满孝吧?!”
      “可不是吗?!”席真笑着道:“那也得看对方是什么人?!”
      “什么人这么嚣张?!人家家里守孝,你家孩子周岁而已按常理都不好特意知会人家,何况还索要礼品?!”冷剑飞直接鼻子里“哼”了一声。
      “荣国公府!”席真摇摇头道:“郡主的舅妈姓贾。”
      “然后呢?!我不信穆霓裳会忍气吞声让人家欺负她的母亲!”水溶虽然只见过穆霓裳匆匆一面,但从她的眼睛里看的出她的脾气。
      席真自己先笑出来了道:“据说韶华郡主把那上门的几个婆子拉到王府门外狠狠的打了一顿板子,还道:王府正在守孝,你们穿红着绿前来是对牺牲的平西王和数十万将士的亵渎!据说打完了她还让人将那些人以藐视朝廷功臣的名义送到安西府衙去了!”
      “哈哈哈!”水溶难得大笑,冷剑飞在旁边也绷不住冰块脸笑出声来道:“痛快!”
      “如果这天下的女人都如韶华郡主该有多好!”水溶笑完说了一句,结果席真面目扭曲道:“天下的女人都能大破敌人阵法、枪挑敌军主帅,还能挽弓三百斤?小主子,你还让男人活吗?!”他说完三个男人相视大笑!
      荣国府的人被穆霓裳送去安西府衙后,那位知府大人一直很感激穆霓裳给他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所以这二年对平西王府非常客气。他看到荣国府的那几个奴才也没客气,直接打好木笼囚车将那些人送到了京城,并让押解的解差在荣国府外喊道:“荣国府奴才穿红着绿强闯平西王府,无视死者英灵,判罚流放千里!”从安西到京城不多不少正好千里,所以这些人被送回京也就算完成了流放!可是被囚车押送进京,还在门外说了那些,荣国府的名声何在?!荣国公夫人史氏知道后气的七窍生烟,她不知道的是林氏写了一封信把林如海破口大骂了一顿,林如海这才知道前后两次媳妇做出来的事,难怪姐姐后来对自己的回信都是淡淡的!林如海知道后倒是没有把贾氏如何,只是从这日起没怎么进贾氏的房门,后来更加纳了两个年轻的姬妾,为此贾氏只能偷偷的抹眼泪。
      五月里的万寿节是最被关注的事情,离着还有一两个月就开始准备,还有七八天的时候各路送圣寿礼的人也都进了京!水溶也给自己的老子准备了一件贺礼,等到万寿节当天他早早的换好银白蟒袍,带上素银冠越发趁的他面如冠玉!坐着八抬大轿水溶进了宫,今日皇上叫大起,只要是挂着官职的文官五品以上、武官四品以上全部要到太极殿跪班。
      五更天不到众位大臣齐聚正阳门前等待时间,水溶走下轿的时候很多官员都往他身上看,这位王爷来历不明却深得皇帝喜欢,可是他平日深居简出不好接近,今日可是抱大腿的好机会!有些自来熟的官员上前给水溶行礼,水溶秉承着一向牲畜无害的笑容应对,直到一个官员自称:“荣国府一品将军贾赦见过王爷!”
      水溶打量了一下眼前明显纵欲过度的脸,再想想那日从席真处听来的事情差点笑出声来,他一抿嘴道:“贾将军,久闻大名!”
      贾赦看刚才那些官员都打个招呼水溶就没下文,自己这里本不抱希望,没想到,他赶紧道:“王爷居然听过下官的名字?!”说完脸上一片惊喜。
      “可不?听说贵府敢去平西王府捣乱,胆子不小!”水溶一挑大拇指,旁边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偷着捂嘴。
      听到这里贾赦尴尬不已道:“哎!也是母亲太看重小妹了!”他的神情里带着些没落,这让水溶一愣,难倒他不是个混不吝的纨绔子弟,听着倒还挺孝顺的。
      “将军别怪小王多事,虽说无不是的父母,可是这里关乎着朝廷的体面和战死者的安宁,将军还是该劝劝才是!”水溶也是一时兴起多说了两句。
      结果贾赦一副感激涕零道:“多谢王爷提点!是我太愚孝了!”他说完水溶倒是满意的点点头,又拍了拍贾赦的肩膀道:“将军既然袭爵就该挑起一家的荣辱,什么事该做?什么事能做?心里要有一杆秤!”
      贾赦听到赶紧点头称是,心里暗道:这位王爷年纪恐怕比琏儿还要小些,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有真知灼见,自己是袭爵的人却不被母亲待见,偏安一隅不说,府里的事情也不能做主,可是万一府里有事却都要算在我的头上!以前光想着让母亲开心也就算了,现在看来要好好想想了!尤其是平西王府的事也让贾赦后怕,人家可是领着几十万大军呢!自家连个平日里能和上面说的上话的都没有,早已不是老爹和舅舅在的时候了!听说妹妹的日子也不好过,看来以后不能任由母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随着鞭子声响起,众人按文武两班排列走进皇宫,登上台阶走进太极殿等待皇帝驾临。随着花喜的一声“陛下驾到!”祺祥帝高高升座,两旁文武三呼万岁,等着皇上身边的花喜一个“免”字出口众人才站起身形。今天是皇上的寿诞,就连一向不擅长说好话的廉亲王都不会在今天这个日子开口奏事,就不要说满朝的臣子了,众人只是轮番上阵歌功颂德一番。
      接下来便是送礼时间,先是礼部呈上外邦进贡的贡品,然后是兵部呈上边疆送来的礼品,忠郡王送来了一只活的黑熊,那东西在笼子里泅着不觉得,但等它睁开铜铃一样的眼睛可是吓得众位大臣不轻,廉亲王就觉得自己的脑仁一阵阵抽痛着疼。镇南郡王的礼物还是很正常的,是南疆特有的石雕,一整块巨石雕成了万里江山,祺祥帝一高兴喊了个“好”字!等到西疆送来的东西呈上来的时候很多人都愣了,就一个小小的木头匣子,花喜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个奏本,花喜疑惑了一下取出奏本呈给皇帝,旁边的花喜有点担心,不知道这护国郡主搞什么鬼?突然,祺祥帝“腾”的站起来然后仰天大笑,地下的文武官员不明所以,等祺祥帝笑够了才举着那奏本道:“你们知道这上面是什么?”下面的臣公们没敢乱猜,祺祥帝道:“这是大聿的降表,他们愿意和谈!”这下下面开锅了,这大聿人一向桀骜不驯,怎么两年多的功夫就让一个女人给收拾服贴了?!
      祺祥帝笑逐颜开道:“这是朕今日收到的最开心的一件礼物!”听到皇帝说完大家又歌功颂德了一阵,其中贾赦最为心惊:这平西王府眼瞧着功劳越来越大,在皇上面前也是越来越得脸,看来得罪他们并非正确的事情,必须想办法解决!
      等到诸位王爷送礼,文亲王送了皇上一套典籍,是从早期夏周时期的文字中翻译过来的治国方略,祺祥帝表示:有个会读书的儿子还是很有用的!廉亲王的东西就比较普通了,是一套玉石棋子,奇特的是棋子是暖玉做的触手生温,祺祥帝好下棋也很喜欢!孝郡王的东西有点意思,居然是南方的水稻,这是南方刚刚研究出的三季水稻,一年四季都能种植和出产可以丰富粮食的供给!祺祥帝面上微笑的点点头,心道:小子,当初弄这玩意的时候怎么没听见你说好,现在人家把这东西搞的有声有色你却拿来邀功,可惜你老子我没那么好糊弄!仁郡王送了一块寿山石,整个石头天然形成一个篆字的寿字,本来还是很稀奇的,可惜众人看过镇南郡王呈献的江山万里石雕,这个就不新鲜了!轮到水溶,他让花富指挥奴才们将一副长卷慢慢展开,这长卷是绘制的祺祥帝十四年前下扬州的场景,工细楼台、运河楼船犹如身临其境,上面无论是贩夫走卒、皇帝臣公都画的犹如真人一般!祺祥帝看着这幅画站起身慢慢的走下御阶,他伸手摸了摸这幅画问道:“这是谁画的?”在祺祥帝来看这必然是一位很有名的画师的作品。
      水溶躬身道:“这是儿子这几个月的心血。”
      “你画的?!”这让祺祥帝没想到,他知道这个孩子文采不错,棋也下得很有章法,更是写的一手的好柳体,没想到他的画也如此之好,知道的他是山野出身,不知道的就是上书房出来的凤子龙孙也未必有这样的才气。
      还有一个人稀罕这幅画,那就是文亲王,自从这幅画被展开他俩眼珠都不错一下,这会儿跟在祺祥帝的身边左看右看,恨不得这东西是送给他的!祺祥帝怕他再把哈喇子留上面赶紧交代花喜收到养心殿留着他慢慢欣赏。
      文亲王一脸遗憾的看着画被拿走了,等到入席的时候文亲王拉住水溶道:“那画还有吗?也送哥哥一副!”
      水溶笑道:“我可废了大半年的力气,三哥想要恐怕要等等了!”
      他说完文亲王契而不舍道:“得空我到你府上拜访,你给我欣赏一下旁的作品也成。”他也知道自己太贪心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水溶没想到一副画给自己惹来一块狗皮膏药!
      寿宴上歌舞升平,诸位王爷、一品大员挨个上前给皇帝祝寿好不热闹!皇帝让花喜把水溶叫到近前,他招呼水溶坐到他身边,水溶哪敢坐在龙椅之上,好在花喜搬了把凳子,水溶才敢落座,就这也把两侧的皇子、皇孙看的眼热,下面的臣子们更是了,心中都在想如何抱这条大粗腿。
      祺祥帝抿了一口酒对水溶道:“你怎么想起画那么一副画?”主要是当年下扬州水溶还没出生,当然也不可能出生,就是这次扬州之行他才遇到那美丽如白鹤般的女子!所以他才疑惑水溶是如何知道当时情景的。
      水溶腼腆的一笑道:“扬州我是去过的,再加上我去四哥那里打听来当时下扬州的盛况,下笔画出来并不难!画画嘛!演绎的成分会多一些!”
      “是呀!你真是一个心思灵巧的孩子!”祺祥帝叹口气道:“那个时候老四他们还年轻,太子也还算孝顺,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我为了不让您伤心还特意没画太子!”水溶一皱眉,祺祥帝拍拍他的手道:“朕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是朕看到那幅画勾起了心中的前尘往事,有太子也有你母亲!”他这样一说水溶眼神有些暗淡,这幅画他画了母亲,他相信皇帝一定看出来了,在那山崖上有一只白鹤,那就是母亲,她一直望着出巡的队伍!他相信那是母亲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年!
      “父皇!儿臣再祝您千秋万代!”孝郡王水泽走到御案前给祺祥帝敬酒。
      祺祥帝抬起头看到水泽身边还带着他的两个儿子,祺祥帝微笑道:“好!是个孝顺的孩子。”说完饮下杯中酒,水泽让自己两个儿子上前给祺祥帝说了几句吉利话,祺祥帝高兴的赏了两个孩子一人一套文房四宝。赏完祺祥帝才问起:“老六,朕记得前些日子你府里又添了个闺女是吧?”
      “是,不过孩子还小,今日便没进宫。”水泽赶紧解释了一下道:“王妃刚刚出月身体也不是很好,儿子特意求了贵母妃恩典才留了她们娘俩在府里休息。”
      祺祥帝另一侧的甄贵妃赶紧对皇帝道:“是臣妾想着她们身体孱弱,今日虽是大喜但实在不好让她们勉励为之。”今日皇帝带的是甄贵妃出席,后宫由冯淑妃接待官员太太们。
      祺祥帝点点头对水泽道:“你的王妃为你诞育子女,你该对她体贴!”
      水泽一脸歉意道:“也是王妃身子太弱了些,听说七弟府里也刚添了小世子但是王妃已经可以进宫给意母妃请安了!那天说起来母妃还一脸的羡慕,特意交代儿臣好好调理王妃的身体!”
      水溶在旁边一听就知道水泽话里有话,同是刚出月他王妃还躺在床上而水汐的王妃早早可以进宫了!这明里听着像是不满自己王妃娇气,实则是想说恐怕水汐家的世子根本不是王妃所出!这也不奇怪,现在祺祥帝一共有十二个孙儿,文亲王生的最多有五个儿子,廉亲王水淳有四个儿子,孝郡王水泽有两个儿子,仁郡王水汐至今才得一子!争夺皇位皇嗣丰富也是有利的竞争条件,因为皇帝要看皇位的传承,这也就是廉亲王家的老三水炀得祺祥帝器重而让旁人忌惮的原因,孙子有本事皇帝极有可能提高心中对儿子继位的认可。祺祥帝也听出这里面有问题,他没生过孩子,但是他有那么多孩子对这件事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女人虽说出月就算没事了,可是很多人至少要调养上四个月到半年才会真的没事,当年的继后佟氏因为月中丧子身体调养了一年才勉强能算好了,后来还是因为月中劳神留下病根最终导致她早夭!听到水泽说的话祺祥帝就知道水汐的那个孩子很可能有问题,但他面上并未显露,他微笑一下对水泽道:“人与人的体质本就不同,怎可纠结这样的事!”
      水泽知道祺祥帝心中已经有数,自己也不能再多说,否则反而会坏事,赶紧道:“是,是儿子误了!”
      “嗯!”祺祥帝点了一下头,又赏了水泽一盘桌上的点心,水泽带着两个儿子告退。
      水溶在旁边继续陪着祺祥帝山南海北的拉闲篇儿,听到他大江南北走了多一半祺祥帝一脸羡慕,他贵为天子却要受限制,自己的江山却不能亲眼看一看,水溶低声趴在他耳朵上道:“您要是放心将一切交给其中一个哥哥,我可以带着您逛遍天下,怎么样?!”
      祺祥帝听完眼睛里闪了下泪花,拉着水溶的手道:“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日!”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因为于他水溶这会儿只是他的儿子并非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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