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引探案之聚宝盆迷云[本格推理]》益引

15、 （四）张管家密室中毒身亡《下》

　　在张管家的四合院外，彩嫣嘀嘀咕咕，说：“狗奴才，狗仗人势，主人都死了，我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

　　门口有很多人念于张管家旧日之情，想进去拜祭下，仆人不让，应该是有人叮嘱过。可彩嫣不这么想，她认为这些仆人一个个穿戴讲究，肯定瞧不起门口的穷困之人。也不能全怪她，仆人平时态度骄横，言语粗俗，见到有头有脸的人又换一副面孔，一群势利眼。

　　在灵堂内，有不少人前来祭拜，其中最主要的是张管家生前的同僚。看来他虽然克扣下属工钱，但人缘还不错，连江脉语——盟主千金也派她的丫鬟来了。那丫鬟精心打扮了一番，剑也没带，像是要去会情郎的样子。她不是很起眼，但益引还是注意到了她今天的特别之处。虽然她做法不妥，但不好说她什么。毕竟往来豪杰众多，小丫头是芳心动了。

　　益引重新问了下管家夫人和那晚当班的仆人，他们还是说张管家死前没有发生异状。益引只好在院子四周勘察，想看看是否有外人进入的痕迹。

　　彩嫣问，刚才打招呼的人是谁，挺帅气的。益引瞥了她一眼，说：“他是童贤心的故友，叫幻易子。听名字就不是好人，附庸风雅的，一定喜欢到处沾花惹草，空长一副皮囊，你以后见到他躲远点。”

　　“刚才喝酒的时候，我看见他在对面的阁楼上，没想到他居然比我们先到。我看他挺神通的。”见益引吃醋，彩嫣抿嘴暗笑。

　　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阁楼，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诓人，但不能让她对幻易子心存好奇。益引慌忙解释，说：“姑娘！我们环境不熟，来的路上又没遇见他，肯定有捷径。难道他飞过来的不成，有什么好神通的。”

　　说实话，初次见到幻易子时，觉得他目光深邃，言语过于谨慎，不会以真心示人，哪怕稍许。益引是个随意的人，不认为他是可以结交的朋友。但别人或许不会这么看，他有模有样，有礼有节，别说彩嫣，连江脉语的丫鬟看他的眼神，也发觉不对。唉，自己要遭嫌弃了。

　　人是不能念叨的。这不，益引刚出四合院，幻易子追过来，施礼道：“益大人，童兄弟近来可好？”

　　彩嫣正向他暗送秋波，有必要吗？自己哪差了。一表人才，英姿不凡，那又怎样，还不得叫自己大人。益引越想越觉得不公平，挡在她前面，没好气地说：“你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连这个也要通过别人了解，能体现对童少侠的关心吗？”

　　益引本不想搭理，但怕彩嫣会认为他没礼貌。好在幻易子并没在意，觉得是教他做人。他解释道：“在下何尝不想。可年轻时不懂事，对童兄弟犯下了大错，一直没有得到他的原谅。在下明白，童兄弟不会计较，但始终难以安心。益大人可能无法体会，当年我们是何等仰慕童兄弟。多年来，在下真心希望做些补偿，哪怕要在下这条命，也情愿。”

　　他言语恳切，惹人感动。都怪刚才态度不好，益引急忙安慰他，说：“幻兄弟，童少侠不是小气之人，他根本不在乎钱。至于错，谁没犯过呢？以后别再挣利钱就行了。”

　　幻易子连连点头，保证以后不再犯。益引答应会找机会向童贤心转达他的心意，让他放心。

　　幻易子重感情，又有责任心，令人刮目相看。

　　通过一整晚反复推敲，终于理清了张管家之案。益引让季礼去通知江盟主，自己则与彩嫣先到二夫人房间内等候。见人差不多来齐了，他向众人解释道：“请大家看下结在窗户上的蜘蛛网……”

　　“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看蜘蛛网？我们可不像你那么清闲，都忙着呢。”年轻的盐帮帮主话中带有讽刺性。他身边永远跟随几位漂亮的女弟子，当然不情愿到这种破地方来。

　　“蜘蛛网？没什么特别的呀，上面好像没蜘蛛。”彩嫣有时也很乐意陪益引查案，或许是受好奇心的驱使吧。

　　“是的，没有蜘蛛，不奇怪吗？岛上的小虫子多，房内糊在窗户上的纸，破损处，缺口大点的地方几乎都有蜘蛛网。可我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既没有发现蜘蛛，也没发现网上有小虫子。到现在都没有蜘蛛来结网，这是为什么？”益引接着提醒大家。

　　“哦，我明白了，是有人下了迷香。蜘蛛与小虫子全死了。”季礼一点就通。他同时感到奇怪，问：“可我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虫尸，难道迷香只是把它们赶跑了。”

　　“不是的，迷香的气味致使到现在蜘蛛都不敢来结网，我想当时房内的迷香味一定极重。之所以看不到虫尸，是有人细心打扫了现场。昨天我发现房内的家具有移动过，这是明显被人清理后留下的痕迹。”益引说这些事为了证明二夫人没有说谎，她是被迷香迷晕了，而不是在装睡。照此推断，案发后进来的张夫人及其家仆就有了最大的嫌疑。

　　“也有可能是那贱人先毒死老爷，再用少量迷香把虫子杀死，接着她清理房间，躺在床上装睡。由于房内下过迷香，她正好可以说自己是被迷晕的。她放迷香是为了嫁祸别人，替自己洗脱嫌疑。”想不到张夫人身边的丫鬟竟然有如此见解。益引想，张夫人或许只是知情，下毒的另有其人。但她第一个进入房间，定然参与了清理虫尸。

　　“一个弱女子没法移动笨重的家具。夫人，张管家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下此毒手，难道你一点也不念及多年的夫妻之情吗？你没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可他并未因此休了你。夫人，你真的不感动吗？要他含恨而去。”益引觉得此案从张夫人那攻破再合适不过。

　　大家的目光转向张夫人，很快，她抗不住了，说：“没错，是我毒死了老爷。自他纳了那贱人，我便怀恨在心。前天晚上，我先放迷香，迷晕他俩，再进去给他灌毒·药。之后，我发现地上有虫尸，就与贴身丫鬟一起打扫干净。”

　　她的答案错漏百出，益引当然不能接受，问：“房门从里面闩上了，你怎么解释？你们两个人能把房间清扫得那么干净？夫人！你真想让自己的丈夫死不瞑目吗？”

　　面对质问，张夫人不再解释。她瘫坐在地，哭泣不止。或许是张管家死了，她也生无可恋。江盟主看不过去，问：“益大人，会不会弄错了。老夫老妻的，不至于吃那么大的醋吧。”

　　“吃醋？当然不是。如果是吃醋的话，毒死的也是二夫人。张夫人应该是受人蛊惑。盟主，此案一定有阴谋，我建议将与张夫人一起进房的家仆都抓起来审问，他们肯定知道内情。我怀疑有一股庞大的势力要对您不利。”益引想，这个答案，江盟主定会满意。给他当回枪使吧。

　　“说来说去，是要屈打成招呀。你案子也破得太简单了吧，益大人。”盐帮帮主首先发难。看来，自己的做法很容易激起众怒，因为仆人会招出谁是幕后主使，各帮各派都提心吊胆。特别是盐帮，他们总想挑战江盟主的地位。

　　“要把房间收拾得连一只虫子都不剩，绝不是两位妇人能完成的。所以，与张夫人一同进来的家仆肯定参与了犯案。而张夫人没有作案动机，我猜是有人引诱、怂恿，甚至是威胁。我仔细观察了护院和家仆，发现他们的穿戴靠工钱是不足以维持的，应该有人在背后给银子。我觉得，给银子的人就是幕后主使。此人为什么要杀害张管家呢？大家都心知肚明吧。我不是江湖中人，来岛上没几天，也发现这里的气氛诡异。拿丐帮与盐帮来说，双方见了面，彼此不打招呼。虽然几天后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但江湖风平浪静多年，说明各帮各派并没有结下多大的仇恨。可双方为什么要把气氛搞僵，我猜是有人盯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拉帮结派造成的。武林盟主的宝座，对于江湖中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江盟主！恕我直言，如果找不出幕后真凶，您性命堪忧。”益引把矛头直指盐帮，是想让江盟主心生猜忌，引起江湖大乱，方便寻找《红页书》。

　　由于益引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众江湖人士议论纷纷，江盟主则面无表情盯着每一个人。少不更事的盐帮帮主像是没听出话外之音，说：“武林盟主本来就是众人推选的，谁能更好的为江湖做事，应该让谁来做。近几年，我盐帮为江湖做了不少好事。我认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把野心表露得太过明显，没有继续说下去。

　　江盟主带走了那些家仆，大家也跟着散了。

　　在回来的路上，季礼问谁是幕后主使。益引有想过，本来怀疑盐帮，可刚才听到盐帮帮主的话，反倒觉得不像是他。目前只好等江盟主审完那些家仆，看能否获得些线索，再下判断。

　　“江盟主当了多年的盟主，化解过不少江湖恩怨。期间一定会得罪很多人，有人向他复仇，属于正常。只是这次向他复仇的人，势力或许遍及全岛，以后我们行事要小心点。”益引想提醒季礼，不要随便找人比武，江湖险恶，不知哪天得罪了什么人，缺胳膊少腿就不好了。

　　“盐帮弟子最蛮横，帮主也不是个好东西，左拥右抱，下流胚子，根本没资格做帮主，还想做盟主，做梦吧。应该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让他长点记性。”盐帮帮主曾挑逗过彩嫣，她还记着仇。

　　“没有半点证据，怎好随便抓人。人家再不济，也是一帮之主。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等找到确凿的证据，再抓他也不迟。”得劝劝彩嫣，要不哪天她当众让自己去拿盐帮帮主，可怎么下台？要知道，江湖中人并不把自己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