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蝼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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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论持久战，先投降的就输了，墨荼荼深谙这一道理，她死死扣着程义，就是不松手，程义抓着芊芊，也死活不松手。
这时，一声巨响传来，一直悬挂在半空中的石池掉了下去，粗糙厚重的石壁禁不住碰撞，裂开几道细缝。
苏麟叹口气，施施然走上前，一跃攀上石壁，再一个撑杆跳进了石池，拾起骨笛。
石池里的血腥气非常浓重，即使有芊芊送的“蚕茧”护体，也让人呼吸艰难，苏麟返身折回，忽然发现四周安静无比。
他一激灵，忍不住抬头。
——半空中所有人妖魂煞都望着他。
冤魂们的怒意在沸腾，芊芊目前是猫身，周身毛发凌乱，喜感无比，至于墨荼荼，身为挚友，眼神复杂又同情。
下一秒，千军万马向他扑来。
这种时候没人救得了他。
好在苏麟反应快，内心激动的吹了声口哨，将笛子朝墨荼荼扔了过去。
效果十分不错，敌军立刻改变了方向。
笛子不偏不倚砸在程义的脑袋上，程义“嗷”一声惨叫，松开了抓着芊芊的手。
芊芊终于逃出生天，墨荼荼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掉落的骨笛，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
落地的刹那，被摔得头晕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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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笛被夺走，血煞冤魂们一时不敢动作，焦躁的在半空中飘来飘去。
过了好一会儿，墨荼荼才缓过神，她摇摇晃晃坐起身，看清了苏麟和芊芊的脸。
遥川之焰也飘在一边，见她醒来，低落的贴在她的肩膀上，像在为刚刚没有及时接住她而愧疚，墨荼荼觉得它怪可爱的，伸手碰碰它，以示安慰。
反观好不容易抢到手的白雎骨笛，并无特别之处，极朴素的外表，通体黑色，摸起来更像是竹笛，只是质感更为沉重。
有点坑。
闻人猜心心念念的宝贝竟然这么没特色，该不会是赝品吧？
突然，笛子动了一下，接着，自行飞到半空，笛身劈成八支竹条，瞬间扩大。
芊芊最先反应过来，喊“快逃”，就见那巨型竹笼冲三人直直扣下。
芊芊侥幸逃脱，墨荼荼和苏麟被扣了个正着。
墨荼荼错愕极了，赝品就赝品吧，怎么还攻击起人来了？
假笛子并没有给她时间思考，直接带着她和苏麟飞向地面的石池，甫一进去，一直徘徊在半空的冤魂们像打了鸡血，在血斗篷的带领下一起扑了下来。
这一次，遥川之焰没用墨荼荼命令，自行扩大无数倍，将冲过来的血煞全部包裹起来，不愧是世间最厉害的火，炙热感立时爆发，半空中一时间都是冤魂们的惨叫。
因为热度的关系，石池内的血腥气越发浓重，墨荼荼和苏麟紧紧捂住口鼻，一边汗流浃背，一边努力找办法出去。
这竹笼十分怪异，四面竹条摇摇晃晃，似要松动，可他们每大力掰它一次，它便增厚一分，简直是在上嘲讽。
墨荼荼被气得不行，很快，芊芊轻飘飘的落在石池边缘，手里赫然一枚竹叶。
竹叶周身散发着点点白芒，拖着白色光尾流星一般飞过来，绕竹笼飞了一圈，找准一个点，直直刺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竹笼从内至外裂了开来。
***
成功脱困，墨荼荼召回遥川之焰。
血煞们险些被烧化，纷纷回到石池之内，重新化作血水，休养生息。
墨荼荼觉得它们怪可怜的，千年前就死了，死后还被人利用不得安宁，更何况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们都是她的祖先。
芊芊看出了她心中想法：“血煞冤魂皆是傀儡，不是你墨家先人。”
苏麟也忍受不了了：“荼荼，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叫那个臭老头出来了断。”
时机确实已经成熟，毕竟血煞无法杀死他们，假骨笛也困不住他们。
没用墨荼荼吆喝。
空气仿佛静止，一位黑衣老者凭空出现在空地正中，血池之前，身后还跟着位熟人，程义。
老者离地一尺悬浮，须发皆白，精神抖擞，气度威严冷厉，眉心点一块暗红印记，手握一人高的龙首木杖，杖身呈暗红色，透出诡异之感。
“若不是为了龙骨，今日大可饶你们一命。”他缓缓开口，语气竟有些惆怅。
芊芊冷声道：“焱长老，你用自家族人骨血炼制血煞，罪戾深重，现在收手，猜哥哥或许能保住你的魂魄，让你赎清罪孽重新为人。”
老者不屑：“我墨家有龙骨庇佑，自当万古长青，你们还是想想自己吧，千年已过，闻人猜那小子依然无法踏入尘世半步，按命数，他恐怕要同那片废墟共存亡了。”
芊芊立刻变了脸色。
墨荼荼也皱眉：“焱长老是吧？”
“说吧，我们怎么打，要么你快点杀死我，要么我快点拿到骨笛，你的地盘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焱长老扬起嘴角，冷笑：“若你们现在自刎，会死得好受些。”
墨荼荼认真的摆摆手：“这个免谈。”
再不济她还有小黑，再再不济她还可以和他们同归于尽，自己抹脖子，凭什么啊？
她转头看向苏麟和芊芊：“你们两个要不要先去远一点的地方待着，我解决完这里再去找你们。”
苏麟沉默了一会儿。
“行，我就不拖累你了，我躲远点，荼荼，其它都无所谓，你别死就行。”
墨荼荼点点头。
芊芊：“我留下。”
墨荼荼笑了笑。
苏麟独自往来时的路走，走几步突然停下来：“荼荼，咱们现在逃跑行吗？”
墨荼荼哭笑不得：“苏少，男子汉大丈夫，别怂行不行？”
苏麟挑眉：“本少爷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要是硬觉得我这是犯怂……也没什么不对。”
墨荼荼鼻子有些发酸：“放心，我要是死了也不会便宜他们，到时候说不定小黑一发威，连你也跟着遭殃了，真那样你可别恨我啊，反正下辈子我肯定报答你。”
苏麟知道她这是说不通了，没好气的扭头走了。
***
一片狼藉的空地上终于形成两方对立的局面。
墨荼荼看到，刚刚掉落的石池壁身上裂纹已经消失，重新盛满鲜血后，自行缓缓升上半空。
焱长老将手杖轻轻触地，四周被血斗篷撞倒的螭龙石柱即刻立起，铁链也随之恢复原状。
墨荼荼心惊，这是什么节奏，刚刚那一轮生死战难道只是演习？
片刻功夫，一切已经恢复如初，焱长老一抬手杖，御空而起，稳稳立在血池边缘，扬声道：“血煞，化本归元！”
只见血池之内的血水再次喷簿而出，这一次，没有血煞冤魂，也没有血斗篷。
一条体型巨大的血龙凭空出现。
血龙面目狰狞，周身黑气升腾，飞身直冲天际，又伴随一声雄浑怒吼，张开血盆大口冲向墨荼荼和芊芊。
所到之处，空气被撕裂，裂口无法愈合，慢慢扩大，从中涌进来的，正是八方冤魂。
墨荼荼一边躲一边叫苦不迭，能不能别折腾这些鬼魂了啊，人家好不容易死一次，凭什么还要被拿来当枪使啊？
最可气的是，她狠不下心放火去烧。
血龙攻击强劲，芊芊只能勉强应付，墨荼荼身上有遥川之焰，冤魂们十分忌惮，于是它们一股脑涌向了芊芊。
芊芊深深望了墨荼荼一眼，隐身了。
墨荼荼被气得差点迎面撞上血龙。
这时，她眼尖的发现，程义自原地消失了。
脑海里第一个想到苏麟，但血龙紧追不舍，又有冤魂拦路，实在无法脱身，万般无奈之下，她决定冒个险。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几乎毫不犹豫的，墨荼荼转了个弯，朝焱长老飞去。
焱长老自然发现了她的意图，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嘴唇缓缓翕动。
她几乎立刻读懂了他的语意。
那是两个字——
“找死。”
心下一凉，但没有停下。
焱长老大喝一声，手中长杖高高举起，血池之内竟然又有血液被牵引出来，转眼间，墨荼荼发现自己四周变成一片血红。
她距焱长老仅仅半米不到，血煞将他们隔开，她无法碰到焱长老分毫，自己却被牢牢困住。
血煞越收越紧，她最终被固定成一个姿势，无法动弹。
焱长老默默念了句口诀，就见手杖顶端幻化出一把血镰刀，墨荼荼惊恐的望着刀锋，耳边响起噩梦般的魇语：“墨家传人……自不量力的蝼蚁，非要自寻死路，老朽成全你。”
血镰刀毫不犹豫的劈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蝼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