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携手同归去GL》墨钧

10、第 10 章

　　第十章
　　河风渐热，树上蝉鸣阵阵，街上行人衣杉渐单，庄逸云交付了酒钱，掂掂手中酒壶，眯起眼睛望向苍蓝的天空：“已是夏天了啊……”
　　“仙姑，求您施舍一点吧……”身边突然伸出一只肮脏的手，抓住了庄逸云的衣摆，那张被饥饿折磨得形容枯槁的脸期翼地看着她。
　　庄逸云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衣摆，将怀中银两掏出来“你背着的书卖我可好？”她指指那人背上背着的书籍。那人之前许是个读书人，落魄至此，也舍不得扔下书去。此时他眼中犹豫，却最终在饥饿点头，一把抓过银钱，扔下书跑了。庄逸云摇摇头，将书收好，起身向城外走去。
　　江南依旧繁华，莺歌燕舞，只是近来外来的流民日渐增多，茶楼酒肆里的人们也开始讨论起徐州的兵变，黄河的水患，朝廷的南迁。这天下似乎又要大乱了。庄逸云听着街上人忧心忡忡的谈论，穿城而过，走近距离城中不远出的山中。山下村人见惯了庄逸云，都停下农耕笑道：“小姑娘，今天可曾见到仙子了？”
　　“见啊，我每日都在梦中见呢。”庄逸云回笑，引得农人哈哈一乐。
　　此前与龙青泫隐居在这里时，不想有一日被人看到她御空飞行，于是便传出山中有仙人的话来。庄逸云索性装成一个寻仙的年轻道姑，也免得进出山中惹人怀疑。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在山中住了三年有余。
　　“青泫，我回来了。”见着所盖的茅庐近了，庄逸云放松心情，叫道。
　　“她可不在。”一旁的枝头上冒出一个清脆的声音来，一个十五六的年轻女子串到庄逸云身前，斜着眼睛看她。当初黑黑的小怪物有龙血精气滋养，又得玄门正宗的玄功相授，已褪去怪物的形态，成为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是不知何故，对庄逸云一向没有好脸色来。
　　“接着”庄逸云也是一声冷笑，将买来的书扔给华章“好好的学习下大道，免得白长了副人皮，却不知礼仪，行若野兽。”
　　“又是书？我才不要呢！我最讨厌看书了！”华章一见那物，脸全皱在一起，直跳脚。
　　“若是不愿看，那不看也成啊。”含着笑意的温婉声音从身后传来。庄逸云与华章均是脸上一喜。华章行动敏锐，将手里的书一抛，冲上前去，搂住龙青泫的脖子，亲热地将脸贴在她的脸上笑道：“还是你最懂我，不似那个大坏蛋，大恶人。”
　　庄逸云额上青筋直跳，一把拉过华章来：“是谁教你穿衣吃饭，是谁助你变成人形！”她看着龙青泫，有些埋怨，放柔了声音“你也是，这么娇宠她。人初长成，当学大道，知人伦，懂纲常，识大礼。”
　　“懂那么多又如何？却不能让我爱你。”龙青泫摇摇头。
　　庄逸云一愣，看了眼被华章扔在地上的书，叹道：“罢罢，知晓大善大恶也就是了。这些东西，都是人为加上去的枷锁。我还是没看通透。”她手一挥，将那些书籍统统化做了碎片。
　　“这才对嘛，这些玩意统统都是放屁！”华章说了还不解恨，又跑过去，重重的跺了几脚，将它们混进泥土里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这才罢休。庄逸云见华章的举动，没有错过她眼中闪过的暴虐之喜，于是锁紧眉头，直到见她冲龙青泫笑得一脸天真浪漫时，这才略略松下神色。
　　初听华章之名，庄逸云便想到那卦言，如今看来，华章善恶未定，心魔未除，而龙青泫却是她善心之源，只要龙青泫在一日，便如锁链牢牢锁住这魔星，不让她有出世的一天。可是隐患在此，还是及早除掉的好。这念头其实从未在心中消除，只一想龙青泫可能伤心的样子，又一再心软。
　　“山中好生无聊，我想要出去玩。”正沉在思绪中，华章却在一旁大喊大叫起来。
　　“不行！现在是乱世，城中杂乱，而妖孽在暗处也蠢蠢欲动，你……”
　　“好了好了，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婆妈起来”龙清泫拉拉庄逸云的衣袖笑道，对华章下了释令“晚饭前回来便是了。”
　　庄逸云还想说什么。华章却已一蹦一跳的跑远了。
　　“你啊，怎么总担心那孩子？”待到华章跑远，龙青泫这才依进庄逸云的怀中，翘起红唇轻声道。庄逸云见龙青泫娇憨的模样，心中一荡，搂住她的肩膀，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犹豫了下，终于含住她的红唇。龙青泫嘤了一声，四肢无力，软在庄逸云怀中。她们两人因华章，独处时间很少，两人一直以礼相待，抱抱已是极限。此时难得独聚，早把什么华章什么苍生抛到脑后，只想抱住怀中的人，就这么一生一世，永不分开。
　　且说华章初具人形，再不是当初那个只能躲在暗处的怪物，下得山来，心绪激奋，真真是望百物皆是新奇，逢诸事全是惊喜。她蹦蹦跳跳的进了城，一路上东张西望，因她生得貌美，又是一脸活泼朝气，偶尔惹些错事，也让人不忍责备。
　　街上热闹非常，摊点小吃，风筝卖艺。华章正在兴头上，突听街上一阵骚动，一队锦衣武士，手持长鞭，从街头奔来，四处乱大，口中呼喝道：“天子御临，百姓回避！若有不伏首回避者，立斩无赦！”他们表情凶悍，直将行人打得四处乱窜，哭嚎不断，临街的店铺也赶紧闭门合窗，生怕凡人之气冲撞天子。很快，整条长街就只剩下华章一人了。
　　“贱人！还不速速回避！”
　　一名武士当前一个跃马，挥鞭而下，直取华章天灵。华章一把握住鞭尾，一拉一扯，将那武士扯下马来，一脚踏在那武士的胸口上，喝道：“姑奶奶我就偏不愿意离开。”
　　“贱人！若是惊扰圣驾……”
　　那武士还待说什么，华章早已不耐起来，提起那武士，啪啪几个巴掌扇去，将那武士打得嘴唇红肿，直出血来。
　　“休伤我兄弟！”
　　其余几个见华章如此羞辱，气得哇哇怪叫，抽出刀来便要向华章砍去。华章唇角扬起丝冷笑，将鞭子舞得飞快，刷刷几鞭，将几个武士都打下马来。她见那些武士想要逃窜，挥起马鞭，将那些武士打得个个皮开肉绽，呼天抢地。
　　“何人敢在御前放肆！”
　　忽听一声娇喝，一骑当前奔来，身后数十人，浩浩荡荡，簇拥着一名穿着黄袍的少年来。。那当前的骑士勒住了马，却原来也是个年纪尚轻的少女，穿着宽大的道袍，背负长剑。她见那些武士如此惨状，倒转柳眉，脸上蒙上一层寒霜，喝道：“小小年纪，便如此狠辣，今日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训下你！”
　　华章最恼别人提她父母，激起她胸中的暴虐之心，于是冷笑一声：“更狠辣的你还没见过呢！”她抓起一名武士，双手用力，竟将其一撕成两半，鲜血内脏洒了一地。那道姑没料到华章如此凶暴，一时愣住。须臾之间，华章手指不断，将剩下几人掏心挖眼，唇角犹带笑容。
　　那道姑见她如此可怕的模样，分明就是个活脱脱的妖怪，头皮发麻，高声叫道：“快护送皇上离去！待我来收拾这妖孽！”
　　“你让那劳什子的皇帝走，我就偏偏不让！”华章一声长笑，掠过那道姑，直取天子。可怜那天子肉体凡胎，吓得脸色苍白，四肢颤抖。
　　“大胆！”那道姑调转马头来，祭起五雷轰顶，只见黑云蔽日，飞沙走石，青紫色的天雷轰然落下，道道都往华章身上劈下。
　　华章左手捏避雷诀，右手引云。她得龙青泫以精血滋养，龙族呼风唤雷之能也继承下来。此刻牵云引雷，比那道姑快了不知多少倍，将那道姑逼得手忙脚乱。
　　“你……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我玄门的避雷诀？”
　　“本姑娘华章，天资聪颖，自学成材！”华章冲那道姑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刹那间便来到天子面前，她一手握着他的脖子，将他自马背上提起，左看右看，皱皱眉头：“和常人也没什么不同嘛……”
　　那天子养尊处优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吓得眼一翻，腿一蹬，就此魂归西天去了。
　　靠得进的内侍见了，惊得尖声大叫：“妖怪杀了皇上啊！！”
　　“又不是我杀的”华章被内侍尖锐的声音闹的心烦，手指挥动，带起气刀，将那人的头也斩下，随手把天子的尸首一抛“不好玩，回去了。”言罢卷起旋风，向山中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