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同人，九尾天狐》越前宋雅生

39、江都午后

　　伤心一念偿前债，弹指三生断后缘。
　　欧阳少恭再见白傲灵时，是在一个午后，微风卷起她的裙角，她拿着一张薄毯轻手轻脚盖在趴在石桌上的屠苏身上，神色柔和，嘴角噙着一抹笑，甚是温柔。
　　若天墉城的师姐弟见着傲灵如此神态，必然吃惊平日里跳脱、如太阳般的人儿，此刻却沉静、如月亮般浑身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傲、”欧阳少恭觉此时亭中画面甚是刺眼，却连打破的机会都被那眉目温和的女子打断，她修长的食指抵在唇上。
　　少女衣袖被风扬起，小心动作，却不再是为他。
　　白傲灵为屠苏捻好被子便要离开，不防广袖被人拽住，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袖子一角被屠苏攥在手中压在手下，他的脸枕在手上，若强抽怕是会弄醒他。
　　白傲灵只好抬头朝欧阳先生歉意一笑。
　　欧阳少恭离开了，踩着阳光照射不到的荫凉石板路。
　　白傲灵复坐石凳倚石桌，看着屠苏，想的却是欧阳先生的背影看上去为什么如此孤寂。
　　像一只孤狼，没有同伴，独自在雪原中穿梭，挣扎。
　　她知道这场局里所有亲近人的结局，除了自己和欧阳先生。对于自身，是因为她很久以前异世而来，这场古剑中，本没有她的戏份，是她自己在谱写她的剧本，而对于欧阳少恭，她是忘了他的结局。
　　她对于欧阳少恭的认知，处于他曾上过天墉城，他是屠苏的好兄弟，他是深藏不露的神医，他是失去恋人执着复生的情深公子；他曾是九天之上、瑶山之畔的仙人，他是情深不寿的蓬莱驸马，他是累世苦难的鳏寡孤独者，他是对世间失望力求创造新天地的偏执人。
　　他凡人的身体，却承载着仙人残缺的灵魂，注定负荷毁灭的身躯和灵魂，无望的未来。
　　也许，他也是屠苏注定的敌人，也是她的敌人，可她不想伤害他，这样的感情也许跟失去的记忆有关。
　　两军对垒，墙头草注定会被马蹄践踏，这样立场不坚定在白傲灵看见是很遭自己鄙视的。
　　她是一个崇尚简单(很懒)的人，既然改不了这摇摆的心态，就改了那结局。
　　白傲灵学着屠苏的睡姿，侧头看着他安静的脸庞，一切像回到后山的日子，只是当初的小男孩长大了，而当初的小女孩，现在一样没有闭上眼睛，一样细细描摹他的轮廓，他的眉目，怜惜他的懂事，心疼他的坚韧。
　　白傲灵额间暗影浮动，赫然是九尾之形，眼尾浮现丝丝红纹。
　　她一个人并没有那个能力解决这场纠葛千年的恩怨，只能把他们放出来。
　　对她来说，他们本来就不该被囚禁，但这远不足以让她冒险想方设法放他们出来，她不是圣母，不会为了没什么感情的人付出，即使占着血缘上的关系。
　　但是，一旦放他们出来和她的目的相符合，有利于她维护在意的人，她就会去做。
　　她一向是个胆小的人，但偏偏她又是个任性的人，所以一旦决定的事，哪怕孤注一掷，也会毫不犹豫，即使害怕未知的结局，也会不惜一切坚持到底。
　　打开禁制，需要她的力量，也需要屠苏的力量。
　　而增强屠苏的力量，不可避免会加强焚寂的影响。
　　白傲灵将狼妖内丹之上的怨气吸收，又将那内丹打入屠苏体内，屠苏在白傲灵的帮助下平复体内气息后有些脱力，故而在这亭中歇息，而白傲灵会给一个有内力护体的人盖被子怕他着凉。
　　白傲灵无事可干，便开始数屠苏的睫毛。心想屠苏的睫毛又长又密；屠苏又想到当初在酆都那段日子做的梦。
　　当初她伤重几近灵散大地，他们说是少恭救了她。
　　她还记得当初在白府返璞归真的那段日子，她还叫少恭“爹爹”，唤千觞“妈妈”，他也很宠她，那是一种…打心底里的宠和…爱。
　　她从天墉城遇见他开始便处处示好，一直都很在乎他，可是…为什么呢？虽然欧阳少恭很优秀，相貌俊逸为人温和绅士是她的理想型，可是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最后黑化的样子，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一切事件的幕后人，又不是不能不知道他早有了托付痴心的蓬莱妻子。
　　当初在异世时，还感慨过他的情深。。。

　　“唉…”白傲灵的一声轻叹夹杂微风中的青草味，那是一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烦恼。

　　百里屠苏的抓这白傲灵袖子的手指更加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