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龙吹雪（修改版）》醉言舞

20、第十九章 后发制人

　　沉默许久，冰凝复又言：“你不说话，就换我了？”
　　她脚步轻盈，完全不见她刚才的牵强支持。
　　“你…怎么可能没事？！那药明明会让你……”南宫凉溟结结巴巴，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呵，我还是真的糊涂了。忘了告诉你，三升活血丹可是在遇到温阳药材后的功效最好。”带着嘲讽地笑，冰凝眼波流转，“不过，这可是雪谷不外传的秘密呢。呵呵，虽然过程痛苦，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帮我疗伤。真想不到，雪谷久久都寻不到的火灵芝，竟能被你练成丹药。”
　　“你？！”南宫凉溟的脸，因怒火中烧，已微微泛红，与他冷漠的外表并不相称。
　　“何必动气呢？你不过是想要亲手杀了他，不是吗？”
　　“住口！住口！我和他毫无关系！”南宫凉溟的冷静彻底崩溃，一挥手，白玉凤琴在空中旋转几周，便撞上墙壁摔个粉碎。
　　“又何必毁了它，即使不是水吟清，这也是一尾上好的玉琴，我还真是很喜欢呢。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不禁叹气，冰凝一脸遗憾地看着摔碎的琴身。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琴骨上的梅花，目光蓦地冰冷，那是……
　　为什么会这样？！那人明明说过，若是用药不当，她必丧命！
　　南宫凉溟退到角落，仔细回忆着密谈的细节。

　　“你是说，只要让她吃下祛寒的滋补汤药，她的伤势就会恶化？”阴影里，男子的侧脸阴郁，却并不妨碍眉宇间流转着的媚气。
　　“没错，如果药性猛烈，说不定还会要了她的命。”冰冷的女声幽幽传来，男子心中一窒，不由皱眉。
　　这样美的女子，表面温婉可人，实际却是如此的狠毒。
　　南宫转身，不再直视她的眼：“我用不着杀了她，只要牵拌住她，让我先找到我要的人就可。”
　　“哈哈哈……你似乎还不懂，是我要她死！她必须死！否则，一切都会被她毁了！”女子发狂地笑，白皙的肌肤在暗影里尤显苍白，却更加狰狞。
　　“这就是我们合作的条件？”南宫发问。毕竟，杀了那个女子，便是与江湖上两大势力为敌，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
　　“没错，只有她死了，我们才能真正的合作。”
　　“可她背后还有整个雪谷。”他显出为难。
　　女子冷笑，“放心，没了冷冰凝，雪谷根本不足为惧。”
　　“这一两年雪谷的事务都经由冷冰凝之手，其他人毫无涉足，即使冷恋姬要报复，也要先处理好内部的事，不是吗？”那女子似是早已算好一切，胸有成竹道，“再说，只要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身份，就不会有人来寻仇。”
　　“那好，不过，我下了药，她若没死，可不关我的事。”南宫再三思量，才作出决定。
　　“好。据我所知，他们不久将去恋竹山，必会先在落雪镇落脚。那你这就赶去，好先作准备。”女子打开暗门，“我不能久留，告辞。”
　　南宫点点头。如此缜密的女子，想必谁都不会怀疑到她的。
　　“还有，我要提醒你。她绝非寻常女子，你必须小心备至。”

　　蓦地清醒，南宫发现冰凝还在看着碎裂的玉琴出神，不禁暗自庆幸：若是与她动手，想必不会讨得好处，不如早早离去。却不料，才迈了一步，便被叫住。
　　“这尾琴，何来？”她语气缓慢，完全没了刚才的步步紧逼。
　　“？……”南宫凉溟微愣，道：“你不是知道那是假的，为何还要问？”
　　“回答我。”这一次话里透出丝丝凉意。
　　“这……”难道，她还能猜到他背后的人吗？
　　温吞吞的口气，纤眉微挑，她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睨向凉溟：“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个女人吧？”
　　“……”真的猜到了吗？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他此刻头脑混沌，难道，就这么输了吗？
　　“她是玉府的人？”虽是疑问句，可却透着不由否定的确信。
　　他侧过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杀他，和任何人无关。”
　　“呵呵呵，你放心，我不会逼你。不过，你要交出琴心。”冰凝自顾自地来到庭院里，看着一地的梅花，幽幽叹息。
　　“我没有抓他。”隐隐心虚，她怎会知道还有这么个人。琴心的身分，她是决不可能事先知道的！
　　“骗我是没用的，他在哪儿，还活着，是不是？”冰凝回头，轻而缓地笑。明明是绝色的容颜，完美的笑脸，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可能将他交给你！”连凉溟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斩钉截铁地回答她。
　　“要我自己去找出来？那么，我就不能放你走了。是他是你，自己选择。”她敛笑，左手缓缓扶住梅树主干。
　　骤然间，雪花纷飞，卷落一树梅花，清香四逸，再看去，枝头早已空空如也。看到的，不过是一层薄而亮冰晶包裹住的秃秃枝桠。
　　背脊一阵发凉，她的纵雪之术完全恢复了吗？她不是不能催动功力了吗？
　　“真是要谢谢你了。想不到，火灵芝的效果这么好，竟然连我的功力也大大恢复。”冰凝再次看向他，“可想好了，是他，还是你？”
　　“……”南宫凉溟的唇抿着，脸上有着他这个年龄难得一见的倔强，“我不会放了他。”
　　“哦？”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冰凝樱唇轻咛，“这是你的最后决定？”
　　他瞪着眼睛，因无需再隐藏身份，所以面容显现原有的妖娆惑人：“即使我死了，你也休想找到他！”
　　“呵呵，你这么好看的男人，死了岂不太可惜，我还有更好的方法处置你。”她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慢慢扩散。
　　“你想怎样？”暗暗有些慌乱，但他表面依然镇定。
　　“你喜欢女人，我就给你女人。”冷冷的话缓缓出口，南宫凉溟周身一凉，恨恨道：“你休想！”
　　“你还有机会，要知道，我还没决定。一切，都是你的选择。”没错，他自己的选择，冰凝不会强迫任何人。最后的决定，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陆灵湘选错了，所以一败涂地，再无回转之力；沐莹依选对了，所以尚有一席之地，得以默默注视。
　　这一次，轮到他，依旧还是他的选择。是对是错，全凭他自己。

作者有话说

　　文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