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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冷到骨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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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生病,本着慈爱人道主义精神。
争吵,不和暂时休战。
青渊有风度地把他扶到房间,找出医药箱,拿出体温计测体温。
真的发烧了,38.5度!
振东脑袋有些迷糊,昏昏沉沉,只觉得身体泛热,吵着不肯盖被。
青渊翻着医药箱,愣是没找到合适的退热药。一大堆外用药,跌打损伤药,感冒咳嗽药,就是没有退热的。
"你在家睡一会,我去买药。"她起身要换衣服出去。
梁振东不依地握住她手腕,用力拖回床上,“别去了,路上结冰。"
"没事。"
"那不行……"他说着,勉强挣扎要起来,"我开车。"
"哎呀!"青渊哭笑不得,只得乖乖坐回床上,伸手把他押回被子,"算了,算了,我不去了。"
埋头从箱子找出酒精,倒在纱布上,给他擦身退热。
梁振东听话地脱掉上衣,俯卧位躺着。青渊很职业地把纱布包在手上,在他脖子,额头,背脊来回擦试。手法轻柔,白白嫩嫩手指在小麦色皮肤轻压,表情一丝不苟的认真。
她手指所到之处,丝滑清凉,梁振东眯着眼睛舒坦地要叫出来。脑子控制不住往邪处想,可恨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满脸潮红眉头皱得紧紧难受样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青渊立马停了下来,询问:“怎么?很难受吗?”
“嗯……你的手,可不可以往下一点……"他语调慵懒,眼睛半睁,一副难道你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表情。
青渊的脸从白到红,最后涨成红布,骂道:“流氓!”
梁振东笑了出来,青渊越生气瞪眼看他,他笑得越厉害。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被骂了还笑!变态!"
"我是笑,结婚六年,医生老婆的好处,今时今日才体会出来。"
"神经!"青渊又骂一句。
梁振东抓住她白皙的手,经过青渊贴心服侍,他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你陪我躺一会,比什么药都管用。"
青渊脸色绯红,平日的梁振东远没有这么多甜言蜜语!
是不是发烧使人脑子短路?
不过念在他是病人,青渊便不计较地躺在他身边卧下,仍不忘时时摸摸他的额头,观测体温变化。
两人并排躺在枕上,脸对着脸,手拉着手。
青渊温柔地为他拉紧被子,摸了摸他的脸。这张她钟爱的容颜,即使憔悴、即使疲倦、即使衰老、即使布满皱纹……她还是百看不厌。
"青渊——"
他闭着眼轻轻唤她名字,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着,像吻挚爱的宝贝,宠爱有加。青渊的心被吻得一敲一敲地痛,眼睛蓄满了水。即刻,他没有说爱她,她也觉得他是爱她的。也许没有对杜明歌那么多,但至少不是绝无一点感情。
他们共同生活六年,漫长六年。
他不说分开,她就愿意做个傻瓜去相信他让她相信的。
"青渊——"他倦得眼皮都抬不起来。
"什么?”
"青渊,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
既然承诺一生一世,为什么又要离开我。
他徐徐梦话,终于睡着过去。
青渊睡不着,翻身起来。在睡梦中,他仍眉宇紧皱,眼下淡淡黑眼圈透着一种时间沧桑,鱼尾纹也爬上眼角,青渊拨开他硬喳喳的头发,根根白发累生——
振东,老得这么快。
这还是曾经操场上意气风发夺人眼球的运动少年吗?
她心惊,更心痛。
"振东——"
"和我在一起,你快乐过吗?”
你本来的愿望只是希望过简的生活,不要太累的工作,贤惠的妻子,完美的假期……
但现在,你的希望……
脸上凉嗖嗖飙泪,她匆匆擦去。
明知道他不会醒来,还是心慌地飞快下床,跳到窗前,拉开杏黄色罗马帘,打开小半扇窗户让凛冽的北风吹打她的脸颊,打个寒颤,神志恢复些许清明。
屋外茫茫夜色漆黑一片,远处山顶尚未消融的白雪在暗夜中泛着白光。楼下花园里稀稀拉拉树木上也挂着点点未融尽的雪花,“宜园”里栽种的树木是请园艺公司专业打理的。但不晓得为什么,他们家的树木总就比别人家的长得差。
冷……冷到骨头。
青渊连打几个喷嚏,她揉揉发抖的身体,赶紧关上窗户。
她批评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任意妄为。
振东说,和杜明歌什么都没有。就什么都没有吧。吵架对谁都没有好处。她不愿意离婚,除了振东她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再说,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她……
青渊摸摸平坦小腹,生命太奇妙了,他们有了共同不可分割的延续。
她微笑着回到床榻,躲入梁振东温暖怀抱,紧紧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