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约么》凌凌妻

8、一奏成名

　　说起“万年狗精”，这一词汇也是有典故的。
　　记得上学期，隔壁器乐表演专业的某尖子生，休学一年回来，听说芃贞贞蝉联了两届的校歌赛冠军，一次次地到芃贞贞所在班级挑衅，表示要和她切磋才艺。
　　芃贞贞一向做事低调，除了两次被室友瞒着私下给她报名校歌赛之外，基本不参与任何比赛活动，像这类挑战函更是不会接。
　　奈何这位林同学百折不挠啊，决心跟芃贞贞死磕到底，芃贞贞无奈只得应战。

　　该林同学认为，一个作曲与作曲技术理论专业的，器乐应该不大擅长，所以她非常自信地挑了一项自己最有把握的项目——钢琴。
　　听到这个消息，室友们都笑了，这女人是在找虐！
　　芃贞贞的寝室是混寝，除了段予可是计算机系的，辛欣和苏小练同属于音乐系的不同专业。

　　苏小练了解芃贞贞的钢琴功底，十六岁就考到上海音协的钢琴十级，但对于一个专业学钢琴的人而言，业余十级钢琴是远远不够的。
　　但芃贞贞之后都没有再考级，但其造诣除了唯一听过她完美演绎过《牧羊人的笛子》的苏小练，无一人知晓。
　　因为芃贞贞从来没有在音乐课上特意弹过任何一首有难度的钢琴曲。

　　约定在钢琴教室比试，上场前，苏小练只是风轻云淡地对芃贞贞说了两个字：“妥了。”
　　没有见识过芃贞贞弹琴的段予可也来凑热闹，摩拳擦掌地好像即将上场的是她本人，鼓舞地说：“上吧，贞胸，用你的琴声震撼她吧！”

　　当琴键起调奏响一首根本没什么难度的《致爱丽丝》时，那名林同学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意料之中的胜利微笑。
　　这首曲子谁不会啊？原来也就这点能耐。

　　但随即，围观的亲友团和观众们却听到钢琴声乍然骤变，节奏加快演绎起改编后的《亡灵序曲》，紧接着是《梦中的婚礼》再到《林中烟雾》……循序渐进，琴键随着由缓至急的琴音节奏不断地无止休地跳跃在纤细有力的指尖下。
　　演奏者竟出人意表地将这几首曲调迥异的曲子以自己的方式分段改编融会贯通，本来要弹好这几首曲子就已经很有难度，她却能做到将几首曲子改编衔接。
　　全场的议论声逐渐消珥，只剩钢琴键发出的清脆鸣声，钢琴声引来了不少过路的围观群众。
　　最后琴音慢慢缓和，以一段舒缓的《ｍｏｏｎ　ｒｉｖｅｒ》漂亮收尾。
　　结束后，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自不用说，有了前面的精彩演出，第二个出场的林同学就显得逊色太多，才弹了一半，教室的人已经走了大半。
　　前来观战的助战亲友团还沉浸在上一场的震撼之中，最后纷纷转移阵地，一致认为芃贞贞乃是实至名归的冠军，歌唱得好，钢琴弹得更好。

　　最后那林同学损兵折将，不仅丢了大脸，居然把男朋友也弄丢了。
　　林同学的男朋友和她分手后，继而跑去追芃贞贞，在女生宿舍楼下高调示爱，被住在对面寝室的林同学一盆冷水浇得连带身上挂着的吉他都注满了水。

　　林同学的寝室就在芃贞贞寝室对面，拐个走廊就到了，所以芃贞贞很快就被找上门来了。
　　开门的时候，芃贞贞都还不知道有人跟她表白，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正戴着耳机在听歌。
　　林同学见她一脸懵逼样儿，当场气得差点吐血。

　　怒不择言的林同学立在那里，想了半天最后组织出一句无数正室用来骂小三的经典语录：“你这只千年狐狸精！”
　　前一刻还在被苏小练鄙视是单身狗的芃贞贞，当时不知道哪来的灵感，气定神闲说：“那你不就是万年狗精？”
　　本来这位林同学要是说“你这只狐狸精”，芃贞贞根本就不会想到“万年狗精”这次词汇，可她偏偏加了“千年”二字，真是挖坑自己跳。

　　后来３１８的室友才知道，那男的是林同学的初恋。
　　以前林同学表白总被拒，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单身狗，这就显得芃贞贞的话讽刺意味极浓，但她当时真的没有要讽刺林同学的意思，只是简单地为了呼应她的前话。
　　可林同学不这么认为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从此芃贞贞被视为眼中钉，有时候走在路上碰到那位林同学，总要被莫名地瞪上十几二十眼，仿佛她那双比绿豆稍大点儿的眼真能杀人不见血。

　　由此“万年狗精”成了年度校园流行词之一。
　　不过３１８寝室的群众们都知道，其实真正的“万年狗精”是芃贞贞。

　　对于比试，苏小练还尚存疑虑，不由问当事人：“既然你在大学里已经低调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精心准备这次表演又迅速高调了一把呢？”
　　芃贞贞回答：“做了就做到最好吧，辛欣和予可胸不是都没听过我认真弹钢琴嘛，为了让你们俩的人生不留遗憾，我只好牺牲一下自我。”
　　３１８群众想殴打她。
　　出名都出得这么不情愿，还美其名曰“为室友而战”，太不要ｆａｃｅ了！

　　当被问及几岁开始练钢琴的时候，芃贞贞的回答却让三人怀疑：“大概十三岁的时候吧。”
　　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而言，仅用短短三年的时间练就钢琴十级？！
　　匪夷所思。

　　但这不是天方夜谭。
　　若见过芃贞贞如何用几近自废双手的变态式训练方式弹钢琴，便会明白，这是天道酬勤。

　　事后，段予可拍着芃贞贞的肩膀说：“这一战可谓是一夜成名那。”
　　虽然很多人都已经在校歌赛上一睹芃贞贞的风采，可那两次总决赛却都没有这次演奏来得精彩，很多没来看过芃贞贞演奏的人都曾表示过自己的遗憾。
　　然而谁也不知道，这一次演奏却并不是芃贞贞表现最出彩的一次。

　　初来唐家的那一年，是芃贞贞的十三岁初夏。
　　在华丽的住宅里，她走进一间两面通阳的房间，一架精美的钢琴前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她低着头认真弹唱着不知名的歌曲，表情舒缓，姿态从容优雅，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透进来，洒满女孩的周身。
　　这架巨大的乐器是芃贞贞从未见过的，只是偶然在电视里看见过一次。
　　弹奏钢琴的女孩宛如电影中的高贵公主一般，温婉优雅，美丽得让人不敢有一丝亵渎。

　　当这位高贵的公主缓缓起身，来到她的面前时，她带着微笑俯视她，那笑容无疑是美丽的，倨傲的，高不可攀的。
　　“想弹吗？”她轻声问她。
　　小小的芃贞贞仰头望着她，认真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后来的芃贞贞才知道，那笑容并非友好，而是带着胜利的不屑之意，到不了眼底的笑满是对她的蔑视。
　　漂亮女孩站在她面前，声音柔美却莫名的刺耳：“芃贞贞，这原本是你一辈子都无法碰触到的东西，你这样的贱命根本不配拥有这种优雅的乐器。”

　　这架钢琴原本是唐世权准备在芃贞贞十三岁生日宴上送给她的礼物，却被另一个女孩率先使用。
　　而之后的三年光景里，芃贞贞用这架钢琴奏响了她的青春岁月。

　　在芃贞贞的十八岁成人礼生日宴上，她用一曲《钟＆秋日私语》让上流圈的人们第一次真正将目光投注在这个莫名出现在唐家的第二个女儿身上。
　　从此众人知道了唐家的另一个女儿，钢琴功底甚至比从小深受钢琴教育在圈内出了名的钢琴名手唐潇潇更为杰出。

　　第一次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唐潇潇面前，芃贞贞却开心不起来，她让唐潇潇亲眼见到，她口中“低贱得不配拥有钢琴的人”是如何用这种优雅的乐器击败她的。
　　可努力了三年，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出一口气？

　　没有人三年以来与一件事物朝夕相处却能做到不爱上它，就好比没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睡了三年会不对他产生感情一样。
　　或许早在最初接触到钢琴的时候，芃贞贞已经为这种乐器的力量深深着迷，也或许是因为芃暮清作为音乐老师潜移默化的熏陶。
　　总之这样的转折改变了芃贞贞的一生，乃至后续发生的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却原来都和这个转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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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可胸，你是不是看上纪冉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替你拉拉红线的。”芃贞贞反过来打趣段予可。

　　纪冉的皮相自然是无可挑剔的，但段予可不是本省人，从小主张市内婚姻的父母给她的最宽限度是最远不能跳出外省。
　　段予可说：“算了吧，你别自己的红线被月老玩坏了，就来乱点我的鸳鸯谱，比起男人，我对食物更感兴趣，走走走，吃麻辣鸡去！”

　　结果，芃贞贞一把抱住床拦：“不去不去我不去，你找小练和辛欣陪你吧，我不去。”
　　她才不要跟这个疯狂的女人出去逛两个小时的……内衣店。
　　“去嘛去嘛……”段予可去掰她的手臂。
　　芃贞贞抵死不从：“不去不去！”
　　“去嘛去嘛……”段予可挠她痒痒。
　　她被挠得咯咯直笑，但犹自义正言辞：“不去就是不去！”
　　“去嘛去嘛去嘛……”

　　俗话说：烈郎怕缠女。
　　就是芃贞贞这烈女都经不起段予可的抵死纠缠。
　　室友们曾一度认为段予可具有相当高的撩汉潜质，可奇怪的是继高中毕业后，段予可却与桃花彻底绝了缘。
　　原本像计算机这类狼多肉少的专业，段予可这种中上资质应该很受欢迎的，就连她们班最矮最丑的女生都交了一个皮相不错的帅哥男朋友。
　　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后来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计算机系的男生们对段予可逆天的……胸围望而生畏，一致认为是安装了盐水袋。
　　可纯天然无污染的段予可又不能四处跟人宣扬：人家的胸是真的。
　　这可真叫人绝望。

　　最后，抵不过纠缠的芃贞贞万般无奈地点下了头，于是Ｅ奶段予可屁颠屁颠地跑去换鞋。
　　３１８群体看着她上下起伏的上围，齐声喊道：“予可胸，求你不要跑！”
　　段予可原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