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之黑发绿眸》醉墨七七

108、生日

　　汤姆沉默地看着哈利，双眼如同两块漆黑的玻璃，倒映出哈利的模样。
　　“生日快乐！”哈利又说了一遍。“忘记准备蛋糕和生日礼物了，你不介意我待会儿补上吧？”
　　汤姆抿了抿嘴唇，微微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的矛盾。他应该发怒的，他从不喜欢别人提到他的生日，哈利肯定知道这一点，因为哈利识趣的从没有问过他或者提到过有关这方面的事情。现在哈利没有经过他同意就将他厌恶、回避的事赤'裸地摊开在两人眼前，他当然有资格冲他发脾气。
　　实际上，汤姆也确实感到了丝丝恼怒的情绪。他看着已经在筹划如何为他庆祝生日的哈利，不无生硬地说：“生日？我讨厌生日！”
　　“没有人讨厌生日。”哈利知道汤姆的心结，他站到汤姆面前，努力用自己的快乐感染他：“只要你还热爱自己的人生，那么你出生的那一天就是值得纪念并庆祝的。”
　　看到汤姆不以为然的样子，哈利又露出笑容，补充道：“至少现在对于我来说，这一天值得庆祝。”
　　“什么意思？”汤姆几乎是问出口的瞬间就明白了哈利的意思。他闭了闭眼，忍住想要紧紧拥抱哈利的冲动。
　　重新睁开双眼后，汤姆问：“为什么？你总是……”
　　“嗯？”
　　“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什么样？”
　　“像个圣人。”汤姆说。
　　哈利又躺了回去，皱皱鼻子：“你不是在讽刺我吧？”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不过我不喜欢这样的称呼，这让我想到一个从前总和我作对的同学。”哈利随口说完，又纠正道：“我们现在已经和解了——在我来这儿之前。六年级的时候，还有人叫我‘救世之星’呢。我都不喜欢。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嗯……恰巧被选中了而已。”
　　“软弱的人类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有趣的是他们能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别人。”汤姆用置身事外并且高高在上的口吻点评道。
　　哈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他虽然不知道别人是什么心理——介于五年级他所遭受的诋毁，但是他能肯定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同学、朋友还有家人长辈是发自内心的信任他、爱护他。所以他为这些人辩护道：“不仅仅是这样，他们中有些人是真的信任我，起码他们不是初出于盲目。我不是拐着弯夸自己值得信任，但是……”
　　“你想说他们爱你。”汤姆几乎是立刻为他补全了没有说出口的话。
　　“没错。”
　　汤姆的神色隐隐表现出不认同，看上去有很多话想说，不过最后他只是忍耐地说：“你以前和邓布利多教授很亲近对吧？”
　　关于邓布利多对他的保护和隐瞒在哈利嘴边打了个转，这不止涉及哈利自己，哈利不确定这个时候是否要让汤姆知道太多，尤其是和邓布利多有关的事。所以哈利最后只是简单地说：“邓布利多教授教会我很多东西。”
　　“看出来了。”汤姆呼了一口气，不吐不快地说：“你完全继承了他的理论。”
　　哈利被汤姆阴阳怪气的口吻逗乐了。
　　很奇怪，哈利一向忍受不了别人不尊重邓布利多，刚刚也出于对邓布利多的维护没有多嘴。但是现在哈利见汤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仿佛看到一个闹变扭的孩子。只觉得有趣，而顾不上去责怪。
　　哈利看着汤姆，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又跳到地上，一手拿起他堆在旁边椅子上的袍子，一手拿起汤姆的围巾拍在汤姆的肩膀上：“我们得出去逛逛！”
　　“什么？”汤姆一时没办法跟上忽然活跃起来的狮子的节奏。
　　“我说了，我得为你庆祝生日！我们去霍格莫德，也许玩高兴了，你就会从此喜欢上过生日的感觉呢！”哈利脚步不停地整理衣服又站到镜子面前理了理头发，愉快地说。
　　汤姆抱起双臂说：“喂，我可没同意。”
　　“这件事你不需要发表意见——从来没庆祝过生日的里德尔先生。”哈利拉着汤姆就往外走。“走了！”
　　半个小时后，两个少年的身影就奔跑在雪未化尽的霍格莫德的街道上。
　　哈利极力想为汤姆过好第一个像模像样的生日，拉着汤姆买糖果零食，补上了生日礼物，在空旷的街道上闲逛，甚至他们还在尖叫棚屋外打雪仗，哈利还对汤姆讲了“尖叫棚屋”的故事。最后他们买了酒偷偷带进城堡，从厨房拿了吃的还弄到一个蛋糕，回到了宿舍。
　　这个生日过得的确不错，男孩们的靠在沙发上精疲力尽，面前的桌子上杯盘狼藉，两瓶酒空了大半。
　　哈利喝的双脸通红，镜片下的绿眼睛被一层蒙蒙的水雾盖住，却抱着酒瓶不肯放手。
　　对面的汤姆也是两颊薄红，大脑也没有了平时的清明，双眸直直的盯着对面的人好一会儿了。
　　“哈利。”汤姆忽然将心中的问题轻声说出口：“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对吧？”
　　哈利反应迟钝了半拍，半醉半醒间点点头，口齿含糊地说：“是的，我知道。”
　　汤姆没有立即追问，而是沉默了半天才像是自说自话一样提起他在心里反复思考过的事：“我的父亲——我找不到他存在的痕迹，我前两年就和你说过。我一直在想他究竟是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或者说他是不是个……”汤姆忽然猛的皱起眉，似乎难以忍受这样的猜测，但他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可能性：“……麻瓜。”
　　哈利听到汤姆说起这件事，似乎清醒了一点，他放下酒瓶，弯下腰，把脸埋进手中用力搓了搓。才抬头对汤姆说：“是。”
　　汤姆得到了答案。他的头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与其说他的心情变得阴郁，不如说是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哦，麻瓜，一无是处的麻瓜。
　　他的父亲竟然是麻瓜！
　　可恶！
　　汤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双手渐渐收紧，心中滋生出一股怨恨。
　　为什么他会是一个麻瓜的儿子？他，伟大的斯莱特林传人，有一个麻瓜父亲？
　　也许他会是一个麻瓜中的佼佼者？
　　如果是这样，对汤姆来说倒稍微可以忍受一点。也只有一点。
　　如果那个人会变成他即将辉煌的人生中的语调，他也不介意亲手抹除他——汤姆隐隐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一点。

作者有话说

　　……我还以为今天汤姆能吃到小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