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地带（GL）》默缠、灯

43、第四十三章

　　尚千岁发出几声闷哼声，酒精烧得伤口剧烈疼痛，可能因为过度撕裂的原因，比之前受过的伤还要更加难以让人忍耐。连方以珊都不禁别过头去，面对血淋淋的伤口同时她也替她捏了把汗，尚千岁越咬牙越让人心痛，她习惯于隐忍，不出声就是不想别人看见自己柔软无助的一面，不管她是警察还是九千岁，这两种身份都不允许懦弱，哪有一丝一毫都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老大夫终于站起身收好工具，和方以珊使了个眼色，尚千岁已经无心答理他们，自己满头大汗的瘫在椅子上，身上的衬衫依旧敞开着，方以珊见着揪心，拿起旁边的毯子盖在她身上。

　　老大夫之所以把方以珊单独叫来的原因是在于尚千岁。

　　“方小姐，你救了我这家原本准备关门的老医馆我十分感激，行走江湖讲究恩怨分明，知恩图报，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刚才的那位小姐穿的白警衬我一眼就能判断得出来，她是警察没错吧，这么年轻又这么高的职位相信她为人处事自有一套手段，方小姐始终是江湖客，多少该为自己以后留点余地。”

　　“门外的那个小朋友不会出卖我，你看她呆呆的模样就知道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我还不是‘用’她呢。”方以珊大咧咧的坐下，“说说伤势吧，她没大碍吧？”

　　老大夫也不再多提身份问题，将注意力投转到伤势上，说道，“警察的工作避免不了活动，但门外的呆呆小姐绝不可以再不听医嘱，如果她坚持继续工作，再刮碰到伤口随时情况恶化，到时候就真的只能住院了，我这儿呢不是不能住，可归根结底的问题是没人看住她。”
　　老大夫使出狠劲，咬牙切齿的比划着，“绑！也得把她绑住！”

　　方以珊若有其事的点头表示赞同，“那就用绑的好了。”

　　这两个人的‘奇葩’对话和异于常人的表情好像是在商量着一宗绑架计划，方以珊负责每隔二至三天把尚千岁绑来诊所复诊一次，这个计划确实和真实绑架案的难度旗鼓相当。当然她也知道不是尚千岁自己不想休息，而是太多特别情况不得不逼着她去上班，即便白衬衫被血染了大半，她也从来没报怨一句，甚至连一个疼字都没喊。

　　方以珊小心呵护着尚千岁回家，临开门前还特意左右四周观察，生怕再被人突然暗袭，她经不起惊吓，尚千岁更惊不起折腾，这份修长的身子骨恐怕轻轻拍一下就会散了。
　　把尚千岁安抚在床上休息后方以珊悄悄离开房间，林欣提前放了年假，未来一周任务艰巨，她得遵照方以珊的懿旨——控制住尚千岁。

　　而经过无数劝慰后尚千岁最终也答应留在家里好好养伤，对付警局的借口是忙于接手局长之职，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暂时能帮她渡过一阵康复时间。
　　方以珊不能经常在家，仅凭林欣一人之力仍然存在风险，警局大事小事都要给她打电话汇报，不光如此偶尔还有特别电话打进来，等待她做决策的文件越积越厚，即使不去警局上班，也得晚上在家里加班。

　　林欣和方以珊在厨房里忙乎，两人分工明确，一人看医嘱的营养菜单，另一人负责实际操作，剩下的尚千岁更忙，一会儿接电话一会儿摆弄电脑。

　　“太清淡了吧！”林欣拿着菜单给方以珊看，方以珊一脸厌恶的模样，“太矫情了吧！”

　　对于粗枝大叶的人而言，要把油盐酱醋精确到以克和毫升作单位，这简直就是对她们惨绝人寰的摧残，如今连林欣都看不下去了，她把菜单一甩，“就算真能做出来，你家小尚也不一定会真能咽下去。”

　　玩笑归玩笑，闹归闹，方以珊最后还是捡起了菜单，咬牙跺脚的硬凑上两盘菜。

　　“把小程也叫来吧，她在学校闲着也是闲着。”方以珊提议道。

　　“好啊，一会儿给她打电话。”林欣把菜端上桌，朝客厅喊召唤着，“以珊家的小朋友，开饭啦。”

　　……

　　尚千岁差点掉了下巴……

　　……

　　黑白两道同时抓捕三虎，从概率方面分析，他们成功潜逃的可能性不大，何况在李子杰同样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能藏身的地方屈指可数，他们每隔几小时就要转换窝点，弄得三个人身心俱疲，最后在大马路上同时被几批人追杀，帮派追击丝毫不输电影画面，不超过五分钟其中两人已经被砍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一人向正在施工的工地逃亡，结局往往惊人般的相似，最后一虎俗名叫大虎，五虎将这个名字也是通过他引申出来的，他年龄最大，所以便于大家记忆习惯称他为大虎。

　　炳强夜里传来消息说有三虎的消息，方以珊连夜赶去义胜和，当她去了才知道，义胜和附近站满了社团成员，再往边上望去看热闹的群众更多，堵得大马路水泄不通，这一场帮派仇杀绝对是史诗级别的震撼，所有人让开了一条路，众目睽睽之下方以珊畅通无阻的走进人群。

　　炳强见到她来了拨.开人群挤到她身边，那副痛快的嘴脸仿佛是在宣张胜果，“珊姐，这两个归三青会。”他特别凑近方以珊的耳边，小声说，“还有一个归咱们，而且按照你吩咐的，还留给他留了一口气，李子杰我叫人押着了，随时可以‘发落’。”

　　放眼望去市面上大多数社团的成员全部聚齐了，比龙门大会还精彩。

　　“他们凑在这儿不走干什么？”方以珊奇怪的问道。

　　“不知道，但我感觉八成是因为三青会，这个家族沉寂那么多年一向不插手帮派仇杀，这次他们要人，个个邀功争得头破血流的，你看，跺只脚就把这群人全震出来了。”

　　炳强神采飞扬的解释。

　　方以珊把他的话当成玩笑听，心里竟然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自豪感，三青会果然名不虚传，她家呆呆的九千岁还在睡觉呢。方以珊正想着，警察闻声而至，这么热闹的场面可不多见，帮派和社团上上下下共几百号人，警察不得不出面镇压，更可笑的事还在后面，由于人数众多且密集，警车根本开不进来，趁大势所趋，不少混混已经开始朝警察方向吹口哨，各种明目张胆的挑衅嘲笑，往常警察占尽风光，今天小人一招得志，把这群文化程度参差不齐的人凑到一起，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方以珊也觉得他们挺滑稽的，出来混的仗着人多谁还答理警察，堵得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行的。
　　等她满脸嘲笑的再次回头张望时，表情顿时僵硬，尚千岁好端端的不在家待着怎么又跑出来凑热闹了！！

　　尽管警察狼狈，但不代表尚千岁同样狼狈，她依旧气势恢弘架势十足。

　　有些不知死活的人冲在她面前挡住，不停叫嚣道，“哟，大人物来了呀！”

　　尚千岁并不把这帮人放在眼里，冰冷的说道，“让开。”

　　“不让又怎么样！？”毛头小子挥挥拳头，“想打我啊！打啊！这么多目击证人呢！”

　　方以珊看不过去了，一脚将毛头小子踢倒，然后她身后的手下眼明手快的赶紧把人拖走，方以珊微微抬头看着尚千岁，成员们个个起哄叫嚣，回到了起初她们针锋相对的老画面。

　　两人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对方，那嘴角的一抹浅笑早就将两人出卖了，她们这种目光可以用两种形势表达，外人眼里是龙争虎斗，她们眼里叫含情脉脉。

　　这场面，这画面，这情况，这结果，该怎么收场才好啊……

　　尚千岁清了清嗓子，勉强做了个开场白，“好久不见，社团发展得不错嘛。”

　　“承蒙您关照喽。”方以珊笑嘻嘻的，用目光打暗号求助：然后该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值得深度讨论的好问题，因为尚千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相比□□成员目前警察的力量实在太微不足道，除非再次调动武警，这样又太兴师动众，强硬手段势必会激起冲突，引发大规模暴.乱，损失无法预计。另一边，虽然大家是帮派社团份子，但若真要和警方公共抵抗，后果显然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无论谁打谁都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小混混们也怂住了。

　　尚千岁大胆靠前，和方以珊交头接耳的说道，“不能让这群人打起来。”

　　两人默契相视，嘴型一致的暗示：以和为贵。

　　方以珊和尚千岁上演了一次世纪大和解，兵与贼破天荒的第一次达成共识，她们当着所有人的面互相握住彼此的手。

　　方以珊转身朝众人喊道，“大家和气生财，该散的都散了！不散的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先是慌神，再是迟疑，尚千岁见局势松动，于是立马下指令，“把两名尸体处理好然后收队！”说着，她又转向温海峰，交待说，“安静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