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农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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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乌纳一集训，平时操练，到了休憩日时候，披着库库尔坎金色的余晖，俄尔斯回到家里，卡波克妈姆发现自己的儿子明显瘦了，却是更加强壮了，皮肤晒成了深蜜色，清俊的脸上神采奕奕，眉宇间都是果敢刚毅的英气。
俄尔斯回到卡波克家的时候，正看见有一个中年男人从家里出来，眉宇和父亲老伯德鲁有半分相似，不过神情阴鸷，男人看到俄尔斯，眼露不屑，冷冷一笑。
俄尔斯回到家中，父亲在家，老伯德鲁正盘坐在矮桌前，嚼着烟叶，卡波克妈姆垂头劝着什么。俄尔斯走进房门，给阿爸、妈姆请安，卡波克妈姆见到儿子，面上露出笑容。俄尔斯还是看到卡波克妈姆红着的眼眶。
“妈姆，我刚在门口看到一个人，他是谁？”
俄尔斯蹙紧眉头，看来是门口那个男人给家里带来的阴云。
卡波克妈姆将俄尔斯拉近前，柔声安慰隐怒的儿子，说道，“是你利德克叔叔，这是我们大人间的事情，没什么大事。”
一家人其乐融融温馨的用过晚饭，俄尔斯给阿爸、妈姆讲了些自己在王宫里的事情，卡波克妈姆更是嘱咐俄尔斯要好好守卫王。
王是每个玛雅人的信仰，俄尔斯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老伯德鲁要去卡波克领地。雨季将要来了，第一场雨后，玛雅人就要为玉米神吁姆·卡虚进行祭祀，开始漫长的耕作。
老伯德鲁离开家前，来到俄尔斯的房间，俄尔斯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父亲坐在席床边看着他，深沉的眼眸似乎隐藏着什么，俄尔斯急忙跪坐在席上，恭敬的叫了一声，“阿爸。”
老伯德鲁点了点头，摸了摸腰间的烟袋子，想要嚼烟叶，却发现没有带，老伯德鲁砸吧砸吧嘴，对俄尔斯说道，“阿述林，你觉得王怎么样？”
俄尔斯陷入回忆，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个男人利落的身手，爽朗的大笑，后来男人尊贵严酷的沉默，霸气果敢的杀伐。
“阿爸，他是个很强的王，一定可以带着雅克斯穆塔走向繁荣。”
“阿述林。”显然，这不是老伯德鲁要的答案，老伯德鲁继续问道，“他对你们这些侍卫武士怎么样？”
俄尔斯想到那个男人战斗时候的样子，回答道，“法度严明，共同作战。是个值得追随的首领。”
老伯德鲁点了点头，望向俄尔斯的眼眸深沉，“阿述林，你选择成为了王侍卫，要好好干，建立战功！”
俄尔斯郑重的点了点头，“阿爸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为了卡波克家族的荣誉！”
老伯德鲁张了张口，没有说话，站起身上前拍了拍自己的儿子，嘱咐道，“以后要小心。”
老伯德鲁转身离开，对门外喊道，“朵！把我的烟袋子拿来！”
“阿爸！”俄尔斯唤住老伯德鲁，老伯德鲁扭过身看着眼眸清澈盈满笑意的儿子，“少嚼点烟叶，对身体不好。阿爸要身体健健康康的，为了妈姆和我。”
朵捧着托盘走过来，老伯德鲁严肃的脸溢出一丝微笑，推开朵的托盘，转身离开。
休憩日结束后，俄尔斯在卡波克妈姆的目送下，离开了家，回到王宫，刚回到王宫，就得到通传，王传召他。
俄尔斯心中带着疑惑，跟随宫奴，来到王的宫殿。宫奴通传后，俄尔斯听到王低沉的声音，“进来。”
俄尔斯走进宫殿，空旷华美的宫殿中，地上铺着纺织精美的毯子，正前一张生命之树花纹的席子。席子上铺着一大张树皮纸，王跽坐在席子上，正在研究着什么，目色专注。
俄尔斯的视线被席子上趴卧着的一头动物夺取。
金黄色的皮毛光泽油亮，上面布满匀称的黑色圆形环圈花纹，圆环中裹着黑色斑点，身体肥厚健壮，它懒洋洋的趴在席子上，粗壮的四肢舒展，漂亮的头枕在前肢，优美的身体弧度自然起伏。
它睁开眼睛看了俄尔斯一眼，琥珀色的兽瞳慵懒却透出高级猎食者冷酷肃杀。同样带着小斑纹的尾巴轻轻抖动。
它是美洲虎，美丽而危险的存在。
俄尔斯走过去单膝跪地行礼。王抬起头，阳光穿过窗户投在他金色的眼睛中，恍惚一片灿烂。
男人的大手轻轻拍了拍美洲虎，“阿虎，你去门外。”
“啊呜……”它站起身，舒展了下身体，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口獠牙。迈起优雅的步子，粗壮的前胸随着走动显出肌肉的轮廓。
俄尔斯跪在地上，眼睛的随着它离开，消失在门口。
“过来坐。”王一指他对面席子。
俄尔斯起身上前，拘谨的跪坐在席子边上。
王有些不满，一把拉过来俄尔斯，俄尔斯险些趴到，上前了些。
王眉宇微蹙，“你怕我？”
俄尔斯低眉垂目，“并不，只是你是王。”
王一把揽过俄尔斯，有力的手掌扣住俄尔斯的肩膀，沉声说道，“看着我！”
俄尔斯抬起头，望进一双金色的眼眸中，深沉、霸道、迫切、一种浓郁的化不开的感情隐隐焦急。
为什么让我有种想要躲开的念头？俄尔斯有些疑惑。
俄尔斯身体跪直，垂下头，“你是王，是神之后裔，当初是俄尔斯……”
“够了！”低沉的声音明显隐怒。
俄尔斯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量越来越大，像是要把自己骨头捏碎，俄尔斯不禁蹙眉，肩膀上的力道猛然消失。
“卡波克伯德鲁·俄尔斯，神之仰慕者，我准许你坐在这里。”
神之仰慕者。俄尔斯一惊，抬起头，只看见王头偏在一侧，还是一脸冷静严肃的样子，不过，耳朵微红。
俄尔斯在心里不禁一笑，或许，孤独的“神”心里也是渴望朋友的。心里还是想唤你“阿赫卡”的，不过你毕竟是王。
“王，俄尔斯有一个问题。”
阿赫卡看向俄尔斯，点点头，“你问吧。”
俄尔斯说道，“那一次卡拉克穆尔武士是不是奴隶装的？”
阿赫卡深深的看着俄尔斯，俄尔斯黑曜石的眼眸回视着王。
阿赫卡刚毅的唇角溢出一丝微笑，轻轻低语，“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
“王？”俄尔斯疑惑的看向自言自语了什么的男人。
“是！”
听到果断的回答，俄尔斯发现自己的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抵触，毕竟是奴隶，这些抛弃神的存在，他们不是阿尔梅赫诺勃。
阿赫卡继续说道，“这是王侍卫的传统，每一批王侍卫最后都要经历这一场考验，跟挑选出的强壮的奴隶对抗，如果有一个奴隶战胜了王侍卫，那么他就是得到神的庇佑，得到一次脱离奴隶身份的机会。”
“不过这次出了意外。”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冷意，“哈木克竟然真的是卡拉克穆尔派过来的奸细，我一定要踏平卡拉克穆尔！”
俄尔斯看向阿赫卡，金色的光辉笼罩，明明是水平的视线，为什么有种让我仰望的感觉。
“不过首先，我要让雅克斯穆塔成为最强大的城邦中心！”
阿赫卡取出另一张树皮纸，硬树皮纸上粘着什么东西，俄尔斯一看，是干枯的叶片，当时在雨林他划拉的叶片。叶片已经枯褐到一碰即碎地步，却被小心翼翼的粘贴在树皮纸光洁雪白的页面上。
“俄尔斯，今天第一场雨即将来临，种植季开始。你当初在雨林说的关于耕种的问题，我这几日想了些措施，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阿赫卡摊开刚才的树皮纸，俄尔斯才发现，竟然是一张简略的蒂卡尔外围雨林地形图，上面已经标记出今年砍伐的雨林地区范围，附近水源、所属村镇等。可是这种种植问题，自己也只是纸上谈兵，根本就没有去过田间，无论是作为苏寻，还是俄尔斯。
无奈，阿赫卡已经讲起来他的想法。俄尔斯只能静静倾听。
“今年耕种区已经砍伐完毕，这一次我打算按照你说的，增加土地肥力，多几次种植次数，提高产量，农民烧过雨林后，草木的灰烬直接用在土地上做肥料，照实际来看，这种肥力远远不够，而我在丛林中打猎的时候发现，有野兽干燥的粪便或者曾经埋葬过尸体的地方，植物都要比其它地方生长的旺盛，所以我打算先用木哈城地区的耕种区实验，在草木灰中掺入动物粪便和尸体腐烂后的土壤，然后进行种植。”
阿赫卡用笔在树皮纸上圈出，画下一个蓝色圆圈。“这里有几处远离水源，不过阳光充足，砍伐前植被茂盛，我将派一千个奴隶，挖一道沟渠，从斯卡城取水……”
俄尔斯望着金色的光线中，这个神色专注的男人，心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或许在苏寻那个年代，这些浅显的事情是大部分人了解的，但是在这个还是使用石器的时代，这个男人已经通过自己的观察考虑出这些方法，甚至一些事情，作为苏寻也是不清楚的。真得不能不说震惊。
俄尔斯静下心随着阿赫卡的讲述思考，库库尔坎的金色羽翼在西方天空铺展。
俄尔斯仔细思考阿赫卡刚刚说的各个地区耕种措施，尽力说了自己的意见，“王，我有一个想法。”
俄尔斯指在阿赫卡刚点出的几处远离水源的地方，说道，“挖建水渠，形成纵横交错的水渠网，与附近这几条河流相通，无论排水还是灌水都比较便利。将挖建水渠的泥土堆积成台田，增加土地肥力，再进行种植。有着充足的阳光、水源，土地的产量也会有很大的提高。”
“尤其是这个地方，亚希克力城，这里靠近呼兰卡河道，如果构建好，一定会成为雅克斯穆塔的粮仓……”
俄尔斯停住了声音，沿着河道上滑的手停住了。
阿赫卡看着俄尔斯指出的地方，西南方是铎斯皮尔斯，东边穿过大片雨林后，就是卡拉克穆尔，呼兰卡河的上游……
阿赫卡抬手将俄尔斯的手移开，眼睛盯住地图上那片空白的地方，微微眯起。点了点头，“形成水渠网，建台田，我会立刻安排。”
“王，”俄尔斯看向阿赫卡，“这次要改变传统的耕种方法，祭司长老会同意吗？”
阿赫卡一挑眉，对俄尔斯说，“俄尔斯，我是雅克斯穆塔的王。”
俄尔斯垂眸，避开这道金色的视线，“是，穆塔王。”
俄尔斯的回答让阿赫卡心里有些不满，却又不知道自己不满的是什么，索性直接说出另一件想要做的事情。“俄尔斯，要不要去练武场，”
俄尔斯想起选拔时这个男人说的要求，自己当初也算是一个承诺。
俄尔斯站起身，“现在吗？”
“现在！”阿赫卡将树皮纸收放好，站起身离开。
俄尔斯看着前方男人宽阔的肩膀，跟随男人走出宫殿。
更重要的是，我要变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农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