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舞动棋迹》初生小虎

109、第七十三章 下 解释

　　如碧玺般澄澈的眼眸，曾何几时出现过这样的沉寂。
　　火野此时此刻的存在，竟激不起他眼波里的一丝微澜。
　　让人不由得想起，哀莫大于心死。
　　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我绕过火野，来到他身前，他机械般动了一下颈项，让人感受到他的关节有多僵直。
　　平静无波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愫：“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
　　我嘴唇微动，火野已经浅笑着说了：“法律上的父子。”
　　随着答案的落地，塔矢用力闭上了眼睛，胸膛悠长地起伏，仿佛让长久的怅然随着吐息舒散而去。
　　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我身上。
　　一个比蒲公英还轻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了一下，淡薄的，却说不出的，凄凉的无奈。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跟我说一句‘听我解释’？就那么难吗？”
　　像透支了太多力气，怕我听不清却无力再提高一点音量，一字一字，缓慢的，都是挣扎和无力。
　　我只是，“……不想解释。”
　　世界上最无力的事情之一，就是在既定事实前面的解释。
　　无论怎样解释，在对方认定的罪名之下，也成了掩饰。
　　心既生隙，又用解释来粉饰，塑造一个平和的面具，偏偏我们都知道底下的表情有多狰狞，又能装多久的若无其事？
　　何苦解释。
　　他极轻地摇头，为我的退避，还是他自己的无能为力？
　　看着他眼里的难以理解和压抑的痛楚，有一种痛苦在我身体里拼命游移。
　　听到了，知道了，明白了，又如何？
　　你我的关系、轨迹，又能因此改变？
　　他唇角扬起了自嘲的弧度，“看着我苦苦挣扎，你觉得很有趣？”
　　“你都听到了，还问来干嘛？”攥紧拳头，把指甲压紧肉里。
　　“为什么不直接挑明？说你害怕，想分手，很难吗？还煞费心思利用什么人，你不累吗？”他睥了一眼火野。
　　我像被抽了一记耳光。
　　“对不起。”
　　不敢拥有，不忍放弃，我只能用这种可耻的方式。
　　只够残忍，不够决绝，一再加重了伤害的破坏力。
　　“一句对不起……”塔矢亮眼神迷离了一下，“就把这份感情打发了吗？”
　　珍而重之的爱情，也许是他人眼里的儿戏，还有什么比这更屈辱。
　　让一切结束在刚才不好吗？为什么又回头？
　　一而再的屈辱，究竟什么支撑着你继续承受？
　　这本不是你应该承受的，也不该是我让你承受的。
　　可偏偏，一次次，即使误会消除，还要逼着我伤害你。
　　我甚至不知道，再经历下去，你是否还有再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你走吧。”我乞求道，艰难地旋转脚踝，让自己背过身去。
　　再面对着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
　　“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我？”
　　嘶吼的声音，犹如劈天盖地的黑云覆盖下炸响的惊雷。
　　手臂以关节脱臼的力度被生生拽过去，撞回到塔矢亮的胸膛上。
　　“为什么一个人决定放弃！”他嘶吼，手上握的更紧。“……为什么不问我……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火野一个箭步冲上来，我伸臂一拦，也用眼神示意佐为，稍安勿躁。
　　两人的脸贴得太近，日光灯太亮，我甚至能数清他颤抖的睫毛。
　　突然觉得胸口痛的说不出话来，可我必须……
　　“说了，你就能不放弃？你敢在人前牵我的手吗？你敢跟父亲说爱上一个同性吗？你甚至……”不能喜欢上一个棋艺不精的我。
　　喉咙梗塞，再也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