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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归来的故人 ...

  •   第二十八章.归来的故人
      “……幽都的城门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两旁站着两个高大,且同样长着翅膀的厉鬼,在怒目注视着进去的游魂。
      经过的人们都低着头,缓缓地跟在游魂队伍中,安然地混过了这第一关。
      经过一条悠长而又黑暗宁静的通道,一片喧闹首先传入到耳膜,眼前忽然展现出一片幽暗的光芒,一个群山林立的地狱世界出现在了眼前。四周到处都飘忽着跳动的鬼火,把辽阔的地狱照得通亮,而却又让人觉得越发的黑暗。
      这是一种怎样的光芒,人们都无法用言语描述,因为他们从没见过。此时他们心中谨记着土地公所交代的,不可四下张望。但仅凭有限的视野,所见所闻也足够让他们感到万分的惊愕。”(注1)
      ——节选自:《怪谈志传》(名字杜撰)。

      幽都其实位于幽深的地界,那里四周是一片漆黑荒芜。幽都整体分为三个部分,中央是女娲居住的娲皇神殿,西边是龙渊族的聚居地,而东边则是女娲族的聚居地。

      龙渊族擅长冶炼,所用器物具有青铜器时代的特征,因此在场景风貌上,颇有几分殷商时期的风范。

      女娲族则是追随女娲的上古先民,他们的历史渊源远早于龙渊一族,因此他们在生活中所用的器皿更为古老,可追溯到石器时代的原始风貌。

      太古的时候,女娲娘娘把龙渊部族打造出来的七把凶剑,封印在了大地上。

      女娲娘娘担心天帝伏羲仍然会降罚龙渊,于是带着她的追随者,还有龙渊部族所有人离开了人界,前往幽暗无垠的地界,得到地界主人阎罗大人的帮助,在那儿建起一座城镇,那就是幽都。

      中皇山。

      中皇山有法力禁锢,不能施用腾翔之术前行,待行至进山之时,天色已亮。

      这里终年积雪,偶有枯木,却不生寸草。寒风刮过,如冰刀拂面,倘若是身怀修为者,一路跋涉,倒不会觉得辛苦难耐。

      但若是寻常人来这里,一般都有去无回,遇到幽都之人正好经过兴许还有活命。

      一直往深处走,可以看见一座神庙,那里就是去幽都的入口。

      在幽都的入口之处,那里有一只蛊雕。

      这蛊雕,雕嘴、豹身、独角,还生着巨大的翅膀。不过这只蛊雕呈现半透明的灰色,不似活物,倒像是灵力会聚而成。

      这就是负责阻止外人进入中皇山深处的蛊雕。

      幽都乃是一座地下城池,规模之大,远超他人的想象。

      这座不见天日的地城分东西两侧,各自居住着女娲部族和龙渊部族,两族之人看上去着装和气质都有不同,也很少往来。

      整个幽都的中心,便是娲皇神殿,女娲大神清修之地。

      这里,天地间皆是蓝色灵光辉映,盘卷缠绕。
      若站在主坛之上,极目所视,空旷幽谧,远远有幽火勾出一座大殿的轮廓,迎风摇闪,似通人性。天际一条墨蓝流淌,发出水一般的波光,自西向东,缓缓而游。

      幽都现今的守护者便是幽都灵女,风晴雪。

      现在的巫仙(地仙级)。

      这年。

      又满天飞雪。

      在这雪色银白素裹的世界里。

      一位男子自雪中缓缓而来,连风雪都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

      男子身形挺拔,面容英俊,身上带着冷峻安静的气质。斜飞入鬓的剑眉,沉静如水的目光,拼合出一位沉稳从容的如玉君子。

      男子名叫夏夷则,他有着半人半鲛的血统,是一个半妖。他也是一个已经消失了千年的人,如今却又重新出现在了中皇山。

      他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只觉得天意弄人。

      天意让他离去,如今又让他归来,可不是天意弄人。

      太华山间,弹七月之律。
      风雪又落,满青丝几缕。
      回眸来时,三生路。
      孤身冷暖,都藏住。
      只叹浮生倥偬,一切皆成空。
      怨不得,爱恨痴嗔。
      恨不得,天意弄人。
      眺望锦绣江山,什么才是真。
      往昔如梦太浮沉。
      情至深处泪无痕。
      曾以为一世畸零爱别难。
      又是谁携手渡这场执念。
      曾唯一所爱,如今界之相隔。
      悠悠千载别经年。
      谁能遗忘曾诺言。
      而今却是两处茫茫皆不见。
      到最后日暮归途。
      多情总比无情苦。
      当年执谁之手如今却成空。
      曾相伴历尽坎坷。
      曾踏遍万里山河。
      背影零落谁又弹起了离歌。
      奈想天意弄人再次归来。(注2)

      风晴雪。
      她历经九百年寻找一个人,那个人因为界点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寻找了很久,找遍了整个世间,却也没有找到界点,她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在寻找在等待,等待她生命中最爱之人归来。她一直相信着他,一直相信他会回来。

      桃花谷花又开,而旧人却还未归来。

      只有桃花依旧,开了落,落了开。

      花期换了一次又一次。

      雪落漫天飞洒覆彻影踪,峰回路转难觅幽梦。
      晶莹剔透冰封谁的痛,天地钟灵秀。
      惺忪眼帘朦胧,初见雪中年少踏遍四方匆匆。
      一场迷梦侠影萍踪。
      擦干泪,坚守信念试着仰望天空。
      化缕春风绽放笑容。
      冰消融,命运自在我手中转动,落寞时候你会懂。
      暖风吹起心海涟漪,融融茫茫太行山,树葱茏。
      盈盈笑语,身翩跹灵动。
      欢欣踏神州,回眸诉请衷。(注3)

      天边雪又落。
      幽都娲皇神殿。

      风晴雪静坐女娲神像前方的蒲团之上,闭目打坐。

      她已坐在这里许久,更是未动上一动。

      “晴雪,你后悔过吗?”温柔的声音问。

      风晴雪听闻睁开双眸,抬眼看向身旁女子。

      “女娲娘娘,晴雪从未后悔过。”风晴雪淡笑,道:“即便已经过去千年,晴雪也未曾悔过。”

      “傻孩子。”女娲娘娘怜惜抚了抚晴雪的发顶,说道:“你已在这里待了许久了,去外面看看吧,如今又落雪了。”

      女娲娘娘说完便不见踪影。

      风晴雪知道女娲离开了。

      外面又落雪了吗?

      她记得那人最喜欢看雪的。

      风晴雪起身走出娲皇神殿,然后她看到了雪。

      她伸手去接落雪,看着雪花落入手中随即又化掉。

      风晴雪走出幽都一个闪身便已在山顶,她举目四望,入目的就是银装素裹的世界,美丽极了。

      这是他最喜欢的雪。

      风晴雪想。

      男子行至中皇山内部,这里他极为熟悉。

      遇到蛊雕之时,夏夷则拿出当初那人给的令牌,蛊雕见令让开。

      雪落入他的眼中,他抬头向上看,雪又大了,他想。

      待他收回目光继续前行之时,夏夷则顿住了,直直看向他前方不远处的山顶。

      那上面一女子而立,那人便是风晴雪。

      夏夷则看着那人,虽然距离颇远但以他的眼力以及对那人的熟悉程度,夏夷则已经知道了她是谁。

      风晴雪接雪的动作一顿,似是有感她转头朝着男子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风晴雪愣愣的看着那人。

      那是……

      她瞬身来到男子身前。

      “夷则?是你吗?”她不确定的叫出男子的名字。

      夏夷则伸手握住风晴雪的手,道:“是我,我回来了。”

      他看着晴雪,这五年来,他也在一直寻找着界点,就是为了她。当他快要放弃之时,他却又被送了过来。

      但他却不知,那边的五年而这边已千年。

      风晴雪等他等了整整一千年。

      风晴雪抱住夏夷则,把头埋在夏夷则的肩膀上,声音隐隐带着哭腔:“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这一千年来我除了寻找界点,就是在这里等,就是怕你哪天归来看不到我。”

      夏夷则回抱住怀中人,紧紧搂着。

      千年……原来这边千年了吗?他在那边五年,而这边却已千年……也就是说晴雪她……等了他一千年。

      可笑的是,他还以为只分开了五年而已。

      “苦了你了,这次我不会再离开。”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离开,他不会再让他的晴雪再独自一人等待。

      那边的事已经尘埃落定,至于那皇位不要也罢。

      猜不透,飘洒华裳之下的豆蔻。
      泪尽否,生死契阔之后谁守候。
      人消瘦,絮娟秀,日暮心思晴雪酒。
      云通透,明月几时才能有。
      残月垂,心自醉。
      轻敲弦索,浮云堆愁来谓,明月曾伴彩云归。
      西风泪,雨画眉,子规声声唤流水。
      春似醉,当时明月而今雪纷飞。
      回廊望,谁共赏青灯倦眼故人望。
      忆初妆,尘曲撩乱浮生轮回惹孤光。
      佳期茫,盼同梁横笛何处酿沉香。
      情未央,山盟海誓怎敢忘。
      风萧萧,腻云依旧浅吟风雪谣。
      月华绕,踏遍天涯冰雪行寂寥。
      离人杳,东篱萧成说余香蝶未凋。
      浮生遥,云开容颜几人晓。
      千丝情愁,无尽姗姗浅斟动浮萍。
      月迷津风蹄鬓飞絮舒绿弄波心。
      暖玉盏泪已干,晓风残月杨柳岸。
      未成眠易写流年卷罢无力舞寒镰。
      恋桃谷弃风雪琵琶旧语宿迟暮。
      问尘缘,与君寄情,弦霜满天。
      画欲眠,晚风摇落岁月,谁人知遥远。
      花又谢,情无言秋色易染双栖蝶。(注4)

      千年岁月流变,缺月终满。

      离人相逢银雪满山。

      惘然间比翼不羡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归来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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