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罂碧

6、第六章

　　收拾好了要拿到医院的衣服什么的东西，骆叶和邹雪丞两人一起把电脑装箱运了下来。也许是因为那房子已经有段时间没人居住，又或者心里隐隐觉得不安，骆叶觉得自己周身都冒了虚汗，一直到离开那房子，才稍微好一点。反观邹雪丞，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依然活力十足的样子。

　　“好了，那么接着？”放好东西，坐回座位关上门，邹雪丞擦了擦搬电脑的时候额头冒出的汗，摇开窗口点了只烟，问。

　　“去宁2店里，花兔子说有东西要我带去给宁2，也不知道那小妮子要带什么。”压下心里的不安，骆叶发动了车，对自己说着是自己神经过敏了，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到处都遇得到，“他店离这里不远的，宁2是个懒人，从来不希望自己离上班的地方距离超过步行十分钟。”

　　“恩，我同意，最好是几步路就到。”邹雪丞对宁林的这个意识表示非常的赞同，如果不是他驻唱的酒吧就在隔壁街，他大概都不会去做。

　　“呵呵。”低低的笑了一下，骆叶转过方向盘，路途果然很近，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能看得到店的招牌了。

　　“花兔子！”在路边停稳车，也没有熄火，骆叶冲着窗子外面喊了一声。

　　“骆驼！来得真早啊。”正在店里布着货的女孩听到他的声音，连蹦带跳的跳了出来，她一身鲜艳的衣服，满脸的笑容，跑近车窗，看到坐在副驾的邹雪丞，不由的打趣了一句，“新欢？这么漂亮，你不会是打算带去到医院跟阿风哥摊牌吧？”

　　“去你的，我们朋友，等下跟我一起去医院看看阿风和宁2的，你要带的东西呢？”骆叶失笑，回头一眼正看到邹雪丞放着电展示自己的魅力，以附和花兔子那句“漂亮”的打趣，伸手拍了下他的头，“小雪儿你别跟着她疯。”

　　“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你小雪儿小雪儿的叫着也不起鸡皮疙瘩？”撮了撮自己的手臂，邹雪丞装做恶心的样子，冲花兔子说，“你说是吧？美女。”

　　“去去，跟骆驼一起混的果然都不是好人。拿着，给老板的东西。”花兔子翻了个白眼，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一叠纸来，递给骆叶，“这次进货的单子，他不在只有我自己去进货了，你要他放心，我的欣赏水平绝对比他高。不过单子还是要他过目的，他如果再不快点起来看清楚，说不定以后这店老板就是我了。”

　　“恩，我知道了。”点了点头把单子收好，宁林出事之后，花兔子没有掉一滴眼泪，始终坚信着他是绝对不会有事的，如常的把店子打理的很好，这份心，就算不说，他们也知道。

　　“那快去吧，阿风哥一天看不到你就会疯的~”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花兔子冲他们挥挥手，转身跑回了店里。

　　“这小妮子……”失笑了一下，骆驼摇回车窗，换档开车，发现旁边的邹雪丞还伸着脖子看着宁林的店那边，“怎么了？一见钟情了？”

　　“不是，只是觉得很有意思，那家店叫宁风服饰？”邹雪丞摇了摇头，目光还是盯在那边，“宁是他自己，风是阿风哥？”

　　“是啊，他从小跟阿风一起长大嘛，就跟监护人一样的，有的时候都觉得他保护过头了。阿风跟我说，小时候不管他犯什么错，宁2绝对第一个出去顶罪，顶不了还辩解，黑的都说成白的，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这样被宠大阿风性格竟然没发生偏移，简直是教育学上的奇迹。”

　　“哦哦……真是巧，我最近在游戏上认识个人，很厉害的，我们服排行第二的啊，不过是个怪人，也叫宁风，他今天早上还说他有个一起长大的朋友，可惜长大了就被人抢走了。”看不到店了，邹雪丞转回来坐周正，“不会是一个人吧？宁林在医院也在上游戏？”

　　“啊，怎么可能？”扯着嘴角，骆叶勉强的笑了一下，“他如果可以在医院打游戏了……”说到这里摇了下头，把情绪调整过来，“等下你见到他就对他说，有个占用了他标榜的名字的人在，叫他快点起来去把名字抢回来吧。”

　　骆驼虽然在说笑，但是邹雪丞也不是白痴，听得出来他语气里强装的轻松，当下也猜到在医院的宁林情况一定不算好，跳转了话题说着一些有的没得，没有再去继续谈论宁林的事情。

　　一路上就在他的鬼扯里花掉了时间，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才到了医院。

　　医院的空气永远都带着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混合了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邹雪丞很讨厌医院，一般生点小病都不愿意来看病的。因为觉得这里不管怎么样，都让人混身发冷。

　　跟着骆叶驾轻就熟的在医院住院部穿梭，先到的是丘风的病房。丘风住的是单人病房，骆叶他们进去的时候正看到他撑着身子起来给自己倒水。

　　“阿风，你搞什么，护理的人呢？怎么让你自己起来？”骆叶连忙过去接过他手上的水杯，把他扶回床上，有点责备的说了一句。

　　“张姐去吃饭了，总不能让人家饭都不吃的呆在这里吧？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么点小事还是能自己做的。”笑着任由骆叶扶回床上，丘风看到跟在他后面的邹雪丞，有点惊喜的打着招呼，“小雪，你来了？莫非是被骆叶拖来的？”

　　“怎么会，早就想来看看阿风哥你了。”邹雪丞心里偷汗，他跟骆叶和丘风因为上次的事情认识，但是那个时候丘风的情绪一直都很紧张，反而是骆叶跟自己的话比较多。说到底，就是跟丘风并不到朋友的熟悉程度，他也根本没想过要来看的。

　　“他想见见宁2，说是见见那些宝贝的主人。”骆叶给丘风拉好被子，低声询问吃过饭了没有，今天的感觉如何，得到肯定的回答才说，“我带他到宁2那边去一下，再怎么说他们兴趣很相似，说不定听到一些有兴趣的话题，宁2能早点知趣的起来。”

　　“说什么知趣不知趣的……”丘风依然在笑，但是也带了丝落寞，邹雪丞眼尖的捕捉到，心里对宁林现在的状况的猜测又深了一步，说不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那我们先过去了，水我放这里。”把倒好的水放在丘风床头，骆叶说了一声，站起来对邹雪丞说，“我们走吧。”

　　“那我先过去看看，阿风哥你好好休息。”挥了挥手，邹雪丞跟着骆叶一溜的跑了出去，他老是觉得丘风不像骆叶这么好相处，大概是性格相差太多，让他不知道该跟丘风说些什么。

　　“还要往上走？宁林住哪层啊？”跟着骆叶进了电梯，邹雪丞迟疑的问，刚才在走廊上看到路牌，再往上就不是普通病房了。

　　“12楼……”点下12层的按扭，骆叶咬了咬嘴唇，才说得完，“重症加护病房……”

　　重症加护病房，这个名词一出来，空气都仿佛沉重了很多，电梯里的沉默一直保持到到了楼层。骆叶先去护士站做了登记，才继续往前走。

　　这里不像下面的普通病房，到处是家属和护理人员弄出的声响，还有病人们聊天的声音，走廊上静静的，灯光都似乎清冷了很多，仿佛还有人在低声哭泣。

　　不过是楼层的不同，却是两个世界，死亡和生的边界在这里显得特别的清晰，有人还抱有希望，有人已经沉浸在绝望里。气氛的沉重让他们的脚步都不由的放轻，仿佛深怕惊动了什么，破坏了这微妙的平衡。

　　“到了。”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骆叶回头看了看邹雪丞，轻轻的打开了门。

　　“小叶，你来了。”宁妈妈守护在房间里，看到骆叶推门进来，连忙站起来接过他手上的东西，“麻烦你了，这是……”

　　“这是邹雪丞，我们的朋友，宁林那些宝贝宠物现在就是他在照顾。”对宁妈妈介绍了一下，宁妈妈马上对邹雪丞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真是谢谢啊，我家林林没什么别的兴趣，就把那些东西当宝贝，要不是有你，我们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啊，啊，没什么，我也很喜欢那些东西。”从进病房开始，邹雪丞的目光就没有从病床那边移开过，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宁妈妈在跟自己说话，连忙回礼，但是心思还是在那边，回完这句话就又看了过去。

　　“阿姨，我们出去一下吧，我想让小雪跟宁林聊聊他那些宠物的事情，让他们单独聊聊。”骆叶帮宁妈妈把带来的东西放好，轻声提议。

　　“好好，说不定会有好处，小雪啊，那就麻烦你了。”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希望都要抓住，听到骆叶的话，宁妈妈连忙点头同意，跟着骆叶走了出去。

　　“……”意识感觉到身边的人离开了，但是情绪却跟不上，邹雪丞连自己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房间的一面的景象已经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病床还是普通的病床，但是周围围满的维持生命的冰冷机器，却让一切都显得那么虚幻。清冷的灯光照射着，床上躺着的人静静的，如果没有那些机器上灯光的闪烁，没有呼吸辅助器的起伏，几乎都要看不出是个活人。

　　走近几步，把床上的人看得更清晰。那人有着白皙而清秀的脸，或者，是因为这灯光让他显得更加的苍白，包裹在白色的被子下的身子看上去已经那么的虚弱，脸颊瘦到凹了下去，微长的头发从额头落到耳边，在灯光下那黑色泛着青，一切的色调，除了机械上点点的红光之外，全部都那么冷，冷到他不由要伸出手去碰触床上的人的脸，确认□□温，是不是如同自己错觉的那么冰冷。

　　该说什么？该说点什么？要打破这恐怖的寂静，但是要说什么？这人就仿佛会这么一直的躺下去，面对着这样的人，自己要说什么？

　　莫明的就是有点慌张，这个人自己算不上认识，但是就是会想，那眼睛平时如果睁开会是什么样子？那嘴唇平日笑起来是什么样子？这个人眼角有笑纹，一定是个爱笑的人，但是现在却这样的躺着，仿佛再也不会起来的躺着。

　　生命的特征都必须要用到机器才能体现出来，也许在明天，那上面的灯就不会再亮起。

　　恐惧，面对如此状况的恐惧，明显到让他身体在发抖，死神似乎就站在那床头，随时都会挥出手上的镰刀，带走这床上的人的痛苦，带走所有因为他的痛苦而痛苦的人的希望。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的人而已，为什么自己的手会抖得这么厉害？这是从来没有面对过的状况，面对生命的时候，不可掌控的无力感，对未知的东西的惧怕，都那么明显。

　　“我……我是邹雪丞……你听得到么？”摸索着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手在裤子上摩擦着，手心出了汗，粘粘冷冷的，让人不知所措，“那个……你的那些宝贝，我都照顾的好好的……小青，还有你起名叫骆驼的那只□□，还有很多，全部都在我家，我都照顾的好好的，对了，还有那只叫小风的蝴蝶……你起来就能看得到，全部都好好的……不过蝴蝶的生命很短，你一定要快点起来，现在正是它最美丽的时候……你一定最喜欢它吧？所以才叫它小风……对了，还有游戏，我知道你也在打奇洛的，我还跟阿风哥说，要跟你交流一下呢……我……我该说什么……？我要说什么……？”

　　心跳很清晰，仿佛和监控器的闪烁同步，邹雪丞觉得自己在胡言乱语，空气在逼迫着他想逃跑，再也坐不下去了，猛得站起身子。邹雪丞几步走到门口，太过具体的压力，太过具体的，不是靠几句打诨就能说得过去，就能调节过来的情绪，一切都沉重得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承受。深呼一口气，理了理头发，让自己显得更加镇静，手放上把手，准备开门。

　　“下雪。”

　　忽然的一声，轻微的几乎让人要忽视，如同不过是空气的流动混合着耳边因为寂静而更清晰的各种声音而交杂出的幻听。

　　邹雪丞手一抖，几乎要跳了起来，猛得回头，呼吸急促，浑身都冒出了汗。

　　房间里还是一样的安静，机器，床，还有床上的人，找不出一丝刚才听到的声音留下的痕迹。

　　谁？

　　是谁在叫他？叫他下雪？

　　“错觉……一定是错觉，我最近游戏打多了……一定是错觉……”手抚上胸口，扯出笑容对自己说，“一定是错觉，怎么可能有人在现实里叫我下雪的，我打游戏打昏头了……”拍了拍自己的头，再使劲的摇晃了一下，回过头拉开门，逃一样的冲出病房。

　　“小雪，说完了？”骆叶和宁妈妈坐在走廊上的长凳上等待，看到他出来连忙站起来。

　　“怎么了？满头是汗的，没事吧？”骆叶看到他的呼吸不稳，加上头上的汗水，不由的问了一句。

　　“没事，我……我说完了，骆大哥，我们走吧，阿姨，我下次……”邹雪丞停顿了一下，仿佛要客套的说出下次再来看的话都那么艰难，“下次有时间，我再过来……”

　　“好好，你有心就好。”温柔的中年女人擦了擦眼角，温柔的点着头。

　　“那阿姨，我就先送小雪回去了，您也要注意身体，被宁林没醒先把自己累倒了。”骆叶叮嘱了几句，跟宁妈妈道了别，带着邹雪丞往外走去。

　　一直到走出了医院，外面晃眼的阳光落到身上，邹雪丞才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现实，身上的冷意被日光蒸发掉，不由的长长的呼了口气。

　　“怎么了？不舒服么？”掏出钥匙打开车门，招呼着邹雪丞上车，骆叶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

　　“没事……骆大哥……你说，宁林还会醒过来吗？他到底怎么了？”勉强的笑了一下，邹雪丞问。

　　“他……没有外伤，但是呼吸道和声道……肺……严重灼伤，能挺过手术已经是个奇迹了，只是意识一直没有恢复……至于怎么受得伤，就算我说了，只怕你也不相信。”苦笑一下，骆叶发动了车，“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说吧，有的事情，真的是……”

　　“好……”骆叶不说，邹雪丞也不好继续问下去，但是想象一下，前一段时间，自己跟骆叶和丘风认识的契机，就是那19年前火灾的事情，本身就透着诡异，后来耳闻的一些流言也还记得，如果宁林是在那个事情里受的伤，也许，真的说出来，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是不是真能相信。

　　接下来，骆叶送邹雪丞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话，就一直沉默到到了邹雪丞家的书店，搬完了东西。

　　送走了骆叶，邹雪丞坐回自己的小隔间里，看着堆在旁边的宁林的电脑，暂时没有什么心情去动手修理，懒懒的伸手摇了摇电脑鼠标，看着上面的画面出现，想着上游戏去调整下心情。

　　“啊，宁风那家伙，还说陪我挂机呢，人不见了……”画面出现，他的号依然挂在地城里，但是旁边却没有宁风，组队上的显示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宁风退组了。

　　看了看好友面板，宁风的名字还亮着，看来是没有下线，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去了。如果他是自己退组打完了，那自己也没有再跑下去的必要，如果他是因为中途掉线什么的被迫离开地城，那下面自己也打不过，想了想，下雪决定出去。

　　反正也才进来没打几个房间，很快的就跑回了最开始的女神像，点击女神像退出了地城。画面刚刚从黑暗里转亮，下雪就看到宁风站在祭坛边上。

　　“喂，你怎么了？怎么出来了？”跑到宁风边上，有点没好气的说，不过倒也没生气，自己出去这么久，一直叫别人等也不好。

　　“开组。”宁风转过身子，他的表情还是转生是选择的微笑，从面上看不出什么别的，但是下雪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宁风的心情不好。

　　“怎么了？”打开组队的牌子，宁风马上就加了进来，随后招出了自己的独角兽。

　　“上来。”宁风翻身上马，对他说。

　　“到底怎么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他什么理由都不说，这一连串命令一样的话让下雪觉得也有点火，就是不上去，站在他身边问。

　　“……”看他不上来，宁风没有说话，下了马，站到他身边一带，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竟然强制的把他提上了马。

　　“喂喂！！你……”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这里是在祭坛，人很多，直接问他怎么做到的说不定宁风改数据的事情就暴露出去了，半途刹车没说出来。

　　“我们出去走走。”不再说其他的，宁风抱紧他，一路跑出了地城。

　　“去哪里？又去看雪？”出了地城，一路的方向又是朝向雪原的，反正也知道自己就算强制下马也是下不下去的，下雪这次倒没怎么挣扎。

　　“那里清净，没人。”虽然下雪没有想要下马，但是宁风还是抱住他没有放手，现在跑到没人的地方了，他甚至把头都靠在了下雪的肩膀上。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虽然在下雪看起来，只是在电脑上打出的字，但是却还是觉得，宁风这句话几乎都带着哭腔。

　　“我说了我只是出去一下啊……”

　　“别说话！”宁风打断他的话，继续说，“我刚才掉线了一下，全部都是黑暗……好恐怖，我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了……就算都是假的也好，就算是这么冰冷的世界也好，就算我抱着你也没有实际的感觉也好……我不要消失……”

　　“你……你在说什么……”话是越听越冷，神经在抽搐，下雪几乎觉得宁风疯了，打着字的手指都有点发抖。

　　“如果我明天就不见了该怎么办？我看不到你了该怎么办？下雪……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说不定我早就疯了，我现在算是什么？”

　　“宁风！你给我说清楚，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本来今天在医院就已经是心情沉重，加上最后那声幻听，那个时候整个人被吓到了，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却忽然觉得，就是那么觉得，那句“下雪”，是宁风在叫他，不知道从那个空间，在什么地方在叫他。

　　“你不知道……那天在狼区，我已经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了，没有人跟我说话，就好象看不到我一样。但是你出现了，我就好象抓住了根救命的稻草……”宁风停下马，但是依然在马上抱住下雪不放，“如果我连你都看不到了，我连这个世界都进不来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在说什么看不到，偷袭你的人不是看到你了么？你还和我和天云一起下地城，所有的人都看得到你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越听越是着急，情绪急噪起来，下雪打字越打越快，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宁风的不正常，到跟骆叶出去看宁林的时候带出的恐惧和压力，再到现在，下雪没有经历过这样一整天的情绪压迫，这让他觉得有股火没地方发。

　　“下雪……别走……救救我……”

　　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邹雪丞盯着电脑，浑身的寒毛竖了起来，悲伤的感觉在蔓延着，身体发冷。

　　游戏里的角色没有这个功能的，也没有这个音效。

　　为什么，他会觉得，他听到宁风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