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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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爱你，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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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岛国之行结束的很快，程曦的暑假也转瞬便结束，大二正式开始。再次从家乡来到帝都的心情很不一样，她不再觉得这座城市陌生的没有归属感，因为有那样一个守护着她的人在。
最近几日也奇怪得很，程曦晚上老是梦到八岁前的那段日子，老旧的屋舍，落后的小镇，谈笑的父母，以及突然出现的还年轻的傅斯远。沉寂的时光又被翻开，虽然那几年她们一家的生活过得并不好，甚至清贫，程母一直照料她，只靠着程父微薄的收入过日子，但那段时间的宁静安逸，却是在她之后再也没有体会到过的。
这天，程曦刚在学校食堂吃完午饭，就接到了傅斯远的电话：“程曦，下午早点回来，我煮了鸡汤。”
“叔叔，你今天不上班吗？”程曦惊讶的问道。
“今天刚巧没什么事，我就翘班了。”傅斯远显得心情不错，竟还和她玩笑起来。
程曦并没有兴趣理会他话里的真假，连忙就说好。
下午程曦一早就离开了学校，脚下生风般往小区赶。等她从电梯出来，听见拐角处传来谈话声，刚好是她们住的房门前的位置。她下意识的放轻脚步，只从墙边探出一点头，连忙就缩了回来。
只一眼，她就看清谈话的两人是傅斯远和久未出现过的熊乃文。
她左脚往前走了一步，但立刻又伸了回来，她一时不知该走该留。
“傅斯远，你明明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了，为什么一直假装不知道？”熊乃文的声调突然拔高了起来。
程曦缩到墙的拐角处，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听起了两人谈话，似乎比熊乃文更紧张傅斯远的回答。
“在我眼里，你就是邻居家的小侄女而已。”傅斯远的声音仍旧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傅斯远，我早就成年了，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你看不惯我靠着家里，但我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哪里就配不上你了？”熊乃文的质问越来越激动。
“没有配不配得上。”傅斯远似乎叹了口气，“我们本来就不合适。”
“你就是嫌我小，嫌我不懂事，是不是？”熊乃文突然要抱傅斯远，但还没抱住人，就被傅斯远推开了。
傅斯远脸色难看起来，“我没空陪你闹。”
“我就是闹了，要是程曦呢？你也会这么说？”熊乃文一脸决绝，非问出个答案。
“你扯上程曦做什么？”傅斯远这次是真的怒了。
“你千万别告诉我你看不出程曦的那点小心思，她看你的眼神哪里是侄女看叔叔了？”熊乃文仰头看着傅斯远，双眼瞪着他，“要是她对你说刚才那些话，你也会这样？”
程曦突然觉得心跳都停止了。
“程曦和你不一样，你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根本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不要拿她和你比，不管她怎样，我都有义务要一直照顾她。”傅斯远说这段话时很认真。
“她不过就是没了爸爸而已，你不觉得你太过了吗？”熊乃文哪里受得了她比不上程曦。
“你给我闭嘴。”傅斯远更无法忍受她这样说程曦，“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如果，我会守着她，直到有天有另外的人出现，比我对她更好。”
“傅斯远，你是一个疯子。”熊乃文被他眼里的执着吓住了。
程曦再也听不下去，按了电梯，电梯门一开，立刻走了进去。
傅斯远与熊乃文的对话却还在继续。
“知道大哥去世之后，我大概就已经疯了，你们都只看到我照顾她，却不知道她对我的意义，看着她好，我才觉得我活着还有些意义。”傅斯远侧开目光，不知看向何处。
熊乃文气笑了，眼里隐隐泛出泪光来，“大概半年前，有次我找程曦出来，我试探她是不是喜欢你，她隐藏得很好，完全不是我最开始以为的那样笨。我本来还想让她帮我追你，可话还没说完，周智睿就来了，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那样紧张她，她其实比很多人都聪明。那天，周智睿对我说，你永远不会喜欢我，而我也永远无法和程曦比。”她喉咙哽住了一下，“今天听你亲口说，我才真正明白我和我的对手从来没在一条起跑线上。”
傅斯远的确把眼前人当作从小看大的晚辈看，见她这样，也是不忍，“乃文，你从小就争强好胜，对我的感情也是如此，得不到才觉得好。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我和你从来就不合适。”
熊乃文脸上血色全无，苍白的很，“我算是彻底放弃了。”她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笑道：“你刚才说程曦是你活着的意义，那你觉得你还能允许其他的男人照顾她吗？即使那人比你对她更好。”说完又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回头的离去了。
傅斯远拉开门进去，无力的坐到沙发上。熊乃文刚才说的话何尝不是最近他苦恼的事，他刻意的让自己去忽略这样的念头，但却越发清晰起来。让他把程曦随便交给别人照顾，他的确是不放心的，他深深的知道小姑娘乖巧的外表下是怎样一颗柔软敏感的心，比同龄的姑娘早熟善良，却也更容易受伤。更何况他到现在还记得张凯泽的确是说过，程曦的病情有可能会复发，所以他对程曦总是过于紧张。
大哥傅斯恒去世，傅母直接骂了他，傅父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看他的眼神也全是责备，他知道全家都在怪责他，甚至连他自己也走不出这一关。后来他去云南边境，表面是为国贡献，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自我放逐，他甚至有过自己死在那里也好的想法，被全家人遗弃的那种苍凉感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可命运弄人，他自己不要命，偏偏一而再再而三死的都不是他。程父去世的时候，他更觉得自己天生是不详的。可看着程曦变成那样，他明白，他最后的牵挂大概就是这个小姑娘了。
静坐了会儿，他抬头看挂钟上的时间，有些疑惑程曦怎么还没放学，他立刻摸出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叔叔。”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她仍旧带着娃娃音的声音，“对不起，我们老师临时又布置了画图任务，罗珊让我留在宿舍和她一起完成，我想我今晚就不回来了。”
傅斯远忙问道：“回来吃顿晚饭再回去也不行吗？”
“来不及了，叔叔。”她还像是小大人的口气，“就这样我恐怕都要到今晚两三点才能完成了，要是再回来一趟，我看就要通宵了。”
傅斯远惋惜今天难得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但更不想她熬通宵，于是忙就妥协了，“努力学习是好事，但是千万不要把身体弄坏了。”
“我知道的，叔叔。”本来想直接挂了电话，临了又忍不住道：“叔叔，你也注意身体。”
“好。”傅斯远的尾音拖得有点长，程曦却默默的掉下了眼泪。
***
程曦大二上期的学生生活过得很平静，平静的几乎没有一丝波澜。她花更多时间在画图上，明明对学校老旧的设计楼有了心理阴影，却总还是往那里去，手上有事情忙碌着，便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去想其他的。
她明明一开始就知道傅斯远对她只是可怜与责任，却在真正从他口里听到这样的话时，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这样的自已，对于他来说，大概只是牵绊和负担吧。可是她就是贪恋他的温暖，一点也不想放开。
程曦每天都觉得很累，但是晚上躺上床仍旧很难睡着，她偶尔觉得头疼，甚至在稍微嘈杂一点的环境里会觉得耳鸣，她害怕，怕她的病又要复发了。
还好她每天都不停的对自己做心理暗示，罗珊也几乎每天都拉着她出去散步或者参加集体活动，总之尽量不会让她落单。她当然知道罗珊的用意，那姑娘什么都没说，但对她的了解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有一天，罗珊拉着程曦出来和同学唱K，没一会儿她又觉得耳鸣。罗珊见她脸色不好，忙过来问她。可她只看到罗珊嘴唇不停开阖，她说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清。
罗珊没多想，以为是包房里太吵了，拉起坐着的程曦往外面走，一路到了稍微清净点的露台。
“程曦，是不是不舒服？”罗珊焦急的问道。
程曦觉得耳鸣好了一些，但脑子却晕乎乎的，她摆摆手，笑道：“没事的，我刚才正想上卫生间，正要问你往哪个方向走。”
罗珊眉头皱了皱，“我带你过去吧。”
程曦忙摆手，“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给我说说具体位置。”
罗珊仍旧皱着眉头，还是给她指了方向。
程曦在卫生间里坐了会儿，又走到洗手池前用冷水拍了拍脸，这才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她从卫生间走出来，没想到罗珊双手抱胸靠在卫生间外的墙上，明显在等她。
“程曦，你到底要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你这样子又是做给谁看？”罗珊一见她出来，便劈头盖脸的骂道。
“罗珊，我没有。”程曦还在狡辩。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和我装傻。”罗珊眼里又是愤怒又是着急，“你要真是喜欢他，就去告诉他，要不然就忘了，我看不下去你这要死要活的样子。”
程曦不停的摇头，身子都在颤，“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就什么都没了。”她见过他对熊乃文的残忍，也知道他对自己只是同情，她真要说了，那就连最后牵绊着两人的关系也没有了。
“程曦，看着我。”罗珊扶住她肩膀，直视着她，“你好好问问自己，没了他你会不会死？”
程曦眼睛瞪得大大的，很快有泪珠从眼里滚了出来，罗珊已经猜到了答案。
“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程曦最后小声却坚决的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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