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梵的奕生》半片月牙儿

7、第 7 章

　　回到家，收拾了一些公司的文件，打算叫助理明天过来拿。
　　晚上八点，徐奕生准时回来。
　　他带我去了一家很有约会气氛的餐厅。
　　“你记不记得以前你说过，等你有钱了，你要包个西餐厅吃沙县小吃。”
　　他站在餐厅门口，问与他并肩的我。
　　高中的时候，有个同班同学，我已经忘记她的名字了。家里很有钱，那时候她生日，请全班五十多个人去一个特别高档的西餐厅庆生。我不爱吃西餐，东西少不说还爱讲究。回家的路上我就跟徐奕生说，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一定包个西餐厅然后吃沙县小吃。
　　“现在我有钱了，包了个西餐厅请你吃沙县小吃。”徐奕生看着我，很认真的说。
　　上辈子的今天我一定拯救了银河系。以往不大喜欢我的人说委屈我了，不乐意我对象的人承认他了，我喜欢的人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一句玩笑话。
　　于是，我和徐奕生在市中心的黄金地段的某个澳洲餐厅吃起了沙茶面和肉燕汤。
　　晚饭过后，他开车带我去一个地方。下车的时候，我的腿有些软，还是他扶着我。
　　十四五岁的初中生正是懵懂期，是个容易躁动的年纪。徐奕生当年长得很“美”，被很多小姑娘“骚扰”。作为他多年保镖加保姆的我，义无反顾地担任保护他的职责。
　　我记得初中的时候，学校有个“校霸”，大家都叫她龙姐。他爸是□□的，后来因为贩毒被抓，判了无期。她哥在学校附近当混混，她认的干哥干姐干爸都有混混背景。龙姐在学校很霸气，所以叫校霸。
　　故事很老套，龙姐看上了如花似玉的徐奕生，徐美人宁死不屈。于是，她叫人把他堵在我们学校后的一条死胡同里，打算逼良为娼。
　　故事的结果是，我废了左手救出徐奕生。
　　徐奕生带我来的，就是当年那条胡同。
　　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当年战况很惨烈，我的左手被打断，徐奕生就像疯了一样，红着眼撂倒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脸上身上挂彩无数。
　　我觉得，那个时候的徐奕生，很帅啊。
　　“你替我挡掉的那一棍，是我最遗憾的。”他抱着我，我贪婪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不会啊。一只左手换个徐奕生，很合算的。”
　　“小梵，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徐奕生深情地看着我。
　　“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原来是内双。”
　　徐奕生愣了愣，随即扬起无奈的笑容，摸摸我的头顶。
　　我想，如果不是徐奕生教养好，他应该会马上掐死我。
　　我摸了摸心跳加速的胸口，尴尬地呵呵一笑。
　　最后一站，他带我去了我们小学的校门口。小学已经重盖了，除了校名，其他的和当初的一点都不一样。
　　“还记得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就冲我吼吗？”徐奕生拉着我的手，背靠着车子。
　　我已经确认这厮今晚是打算回忆过去了。
　　“你那时候可烦了。”
　　“小梵，我们谈谈吧。”徐奕生突然说道。
　　我突然有些不安，而这些不安在沉默中不断放大。
　　从小到大，我很怕谈谈这个词。
　　小的时候，我一犯错，我妈就会说：“景小小，我们谈谈吧。”最后，我不但要承认我的错误，还要挨一顿打。
　　初二的时候，班主任让我去谈谈，因为她觉得我应该好好学习，而不该跟徐奕生在早恋。最后，被迫请了家长还写了一千字的保证书，并在周一升旗后当着全校师生面检讨。
　　后来徐奕生他爸徐正风找我谈谈，最后，我为了和他在一起，接手了嘉启。
　　每次的谈谈，都不是我想要却是我必须接受的事情。
　　我突然不想跟徐奕生谈谈了。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我转身就走，却被徐奕生拉住了。
　　“小梵。”他的神色有些无奈。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我觉得我们现在很好。不需要谈。”我觉得现在的我，有种面具快要掉下来的感觉。尽管我神色看起来正常，可脑袋里却乱糟糟的。
　　难怪今天要回忆过去。
　　徐奕生把我拉进车里，自己也坐在驾驶位上，然后把门锁住。
　　这下，无奈的人换做了我。
　　“你觉得我们现在这个状态，真的很好吗？”他问我。
　　我低头沉默。
　　他发动车子，一路沉默。
　　车子停在他的工作室门口。
　　他下车，拉着我进他的工作室。
　　期间，我们一句话都没说。我就跟着他走，心里特别没底。
　　摄影展为期一个月，作品还挂在墙上。
　　徐奕生拉着我穿过一间间的展览室，来到一扇白色的门前。
　　“昨天本想让你看的，却被耽搁了。不过今天也一样。”
　　我疑惑地看着他。
　　徐奕生扬起嘴角，推开那扇门。
　　房间不大，只有二十平米，却挂满了我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我的画。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徐奕生，指着满屋子的画，却发不出声音来。
　　“哭什么。”他微笑着替我擦掉眼泪鼻涕。
　　“我是个幸运的人，在我还不大懂事的时间就认识一个女孩儿，不离不弃地陪我走了二十二年。她无条件的支持我的梦想，替我驱散一切的乌云与黑暗。她曾经问我为什么从来不画她。我现在终于可以回答她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却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不愿意让别人对她指手画脚。”他的语气有些孩子气，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知道最近冷落你了，因为摄影展的事情。”徐奕生正色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我的心“咯噔”一下。
　　里面是颗砖戒。
　　“我只是希望尽快忙完所有的事情后，再把所有的时间留给你。小梵，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就知道，上辈子的今天我一定拯救了银河系。
　　二十二年，我认识了徐奕生二十二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保护他变成喜欢他，再变成爱。然后有一天我就发现，我这辈子啊，再也不能没有他了。
　　“你就不能等我哪天美美的再求婚吗？”
　　我有些懊恼，现在的我，鼻涕眼泪满面，应该丑的要死。
　　徐奕生把戒指套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温柔地擦掉我的眼泪鼻涕，“我错了我错了，是我等不及地要娶你。”
　　“你去找你爸和我妈了，对不对？连浅浅也找了。”我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俯身探了下来，左手拦腰拥住我，轻轻地吻上了我的唇。
　　满室的照片，橘黄色的灯光，我的爱情终于开出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