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之边，地狱之缘》尤释

20、第十九章

　　踏进鱼龙混杂的Alexandra，Tina大老远的就看见坐在角落饮酒的Mike。哼，他总算是回来了。Alex告诉她，Mike之所以失踪了那么久，是因为去了他老婆的坟墓。其实Mike的感情，在某种程度上和她很像，都是带有毁灭性的，表达爱的方式就是伤害，爱到极限也恨到极限，最后的代价就是生命。深吸了一口气，把混乱的心情平复下来，Tina知道她即将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狠角色，是在打一场硬仗，一定要以最佳状态去对付。冷着脸挤过舞池里的人群，坐到Mike的对面，Mike抬头看了Tina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品尝手中的烈酒。周围是嘈杂混乱的，两人之间凝固的低温把所有的噪音弹开了去，坟墓般的冰冷、死一般的寂静围绕在这一方桌椅周围。 “你到底想怎样？”Tina沉声开口，把沉默撕开了一条口子。Mike没有理会，带着那招牌般的嘲笑伸舌舔了舔杯中的昏黄液体。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杀人的变态。”Tina的声音格外冷静，但是挑衅的味道却无比浓烈。Mike猛然抬头，脸上的笑容霎时间隐了去，张大的眼睛爬满了血红，“你都知道了？”一道冷冽的目光射穿他的眼睛，算是回答。 “Fuck！想死的话，给我滚远点去死！”Tina还是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可是她现在就是不定时的炸弹，随时会要爆炸，能忍的时间真的很有限！ “好啊，我死，你的Aom也活不了！”轻蔑的笑，伴随着有节奏的响指，顺势划过自己的喉咙，再指向Aom的方向，要震慑住瞳孔正在放大的Tina。“你敢！”确实震住了。Tina抓起Mike的衣领，却还难掩手上愤怒的颤抖，“你到底，到底想怎么样？！”“我想怎样？！”Mike“咻”的从座位上站起，不知何时额上已布满汗珠，滑过青筋突出的太阳穴，“我就是要报复！！我就是要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结果现在我好像已经达到目的了！！他俯下身子瞪视着Tina，笑得阴森又充满复仇的快感，“你知道吗？你爱的女人和我在床上……”Mike故意把话停在半空，一个撒手，正好砸到Tina的头。Tina的心抽搐了一下，血液顿时无法供应全身，指尖传来麻痹之感，她努力压下自己的紊乱，让自己平静的面对这个棘手的敌人。 Mike绕过桌子，把嘴贴近Tina的耳朵用极尽暧昧的气声低喃着，“她的身材很丰满，她的皮肤很光滑，她的呻吟很迷人，她的下面……”Tina嚯的起身，一记重拳击在Mike的脸颊上，把Mike即将说出的下流话打回了他的肚子。Mike高大的身形直直飞了出去，摔在身后的金属桌子上，把桌上的一切都抹了下去，又沉重的摔倒在地。酒吧里的人发现有事端，立刻停止舞动围了上来，抱着幸灾乐祸的嘲讽心态在一旁窃窃私语。Tina大口的喘着气，激怒一波又一波的冲上头，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她索性放开了，让怒火燃烧她全身。“你他妈的贱种！王八蛋！……”Tina一个箭步冲上前，拔脚猛踢还未来得及起身的Mike，每一声闷响都伴随着她的怒骂。积压了太久，对Mike的怒火积压了太久，她所有的理智都统统飞走，眼睛被烧上了两把火，孜孜的乱窜，要毁掉周遭的一切，尤其是脚下的这个男人！他碰了Aom……他竟敢碰Aom！不堪承受的画面不受控制的浮现脑海，蔓延的心痛加速燃烧愤怒，“啊~~”她大叫一声，更加重了脚上的力道，“要报仇冲我来啊！为什么碰Aom！为什么碰Aom！” 她恨不得就这样把Mike踢死了！他去死吧！见他妈的阎王爷去吧！ 突然她的脚被Mike伸手抓住，只觉得脚下一轻，重心就不自觉地移到了后面，僵硬的倒地，剧痛从尾椎直窜后脑。" Mike起身坐在Tina的腰上，一拳接一拳的挥在她脸上，血气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变得更加歇斯底里，“我就是要搞Aom！知道什么是痛了吧？我就是要你比我还痛，痛到去死！我要你死！！”Tina睁不开眼，鼻腔、口腔都被血腥味充满，那气味刺激到她身体的原始本能，她的耳朵开始发热，她的力量不减反增。躲过Mike的一拳，Tina猛力坐起，以手肘直击Mike的鼻梁，趁Mike吃痛后仰的时机，扑上前去和他扭打在一起。人群包围的圈子越扩越大了，人们都在退后，因为他们看得怕了。这不是两个人在打架，是两只负伤野兽的决斗。两个人都失去理智失去思想，下意识的挥动拳头，任由疯狂和仇恨支配身体，唯一的念头——只想治对方于死地。血液、唾液、汗水在空中放肆的飞溅，肌骨与拳头相撞的声音为震耳的音乐打着杂乱的节奏，已经没有了咒骂，只有精疲力竭的气喘。五彩的射灯划过黑暗偶尔扫过两具纠缠的身影，把两人脸上的愤怒和鲜血变换了颜色。 “你们都给我住手！”一声尖厉的嘶吼穿过噪音，一个清瘦的身影冲出了人群。匆匆赶来的Aom强行卡入两人之间，企图阻止这场你死我亡的争斗。两只杀红了眼的兽已然完全忘记周围事物，攻击的频率丝毫没有因此而慢下来，Tina随意一挥手，把Aom撂在了地上。看着眼前两个以拳头你来我往的人，Aom也火了，她从地上跳起来，再次卡入两人之间，把他们往不同方向挤，“你们少在老娘的地盘上闹事！” 拳头依然雨点般的落下，有些还砸在了Aom的身上，她疼得心慌，猛力推了Tina一把，全力大吼，“你们他妈的给我停下——！！”音乐声猛地止了，整个酒吧只剩Aom的声音在振动。所有人的动作，似乎都随着音乐止住了。) Tina被推得后退几步，一时没有踩稳失去平衡 ，在身子倒向地面的途中，额角重重的撞在了桌子的边沿。桌子翻了，她也翻了。一条深红的口子画过Tina的眉角，温热刺激皮肤的鲜血缓缓滚出，与她脸上的血液混合。看到Tina头上不浅的伤口，Aom有点愣住。Tina颤抖着起身，勉力站直身体，挺直酸痛的脖子越过Aom的头顶和Mike对视。她听得清自己浑浊的呼吸，可是任凭她怎么吸气，氧气还是吸不进肺部，感觉到自己的虚弱和摇摇欲坠，她依然不服输的死盯着Mike，这是她的战争，这战争还没有结束。 “你给我滚！滚出Alexandra！！”Aom回过神来，Tina的伤口带给她的是混乱和愤怒，伤痕累累的Tina怎么这么狼狈这么碍眼，她不想见到这样的Tina，刺眼、刺心。“你确定你要这样为了他，把我赶走？”Tina要个确认，即使现在的她已经输得体无完肤。“对！”Aom的声音吼得更大声了！她不是在吼Tina，她是要吼到自己没有退路，没有余地。 Tina倒吸了一口气，Alexandra的污浊空气在肺部转了一圈伴着血气吐出。怎么这么痛的？Aom的话怎么比身上的任何一处伤都让她痛？都什么时候了？！Aom怎么还护着那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她难道真的对Mike……激怒又冲上心头，比烈酒还要烧胃。“你叫我滚是不是？！我滚就是了！！你啊！”Tina走上前去大力推了Aom的肩头一把，“你这个疯婆子脑子装的全是shit！他妈的被卖了都只会fuck！”拼命拖着不听使唤的脚步走出Alexandra，Tina混身上下都被没有挥发完的气焰胀痛，她需要发泄，需要麻痹，需要刺激 “你！”目送Tina怒气冲冲的背影离去，Aom把头转向Mike，怒气炽的更盛，“你他妈的犯贱是不是？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手？！打的还是Tina！你也给我滚！！”Mike抬手擦擦脸上的血迹，轻蔑的嘲讽之笑又回到嘴角，他本无所谓，他要的只是Tina比他先被驱赶，目的达到了，他只会嘲笑这个什么都不懂傻女人，轻轻的抛下一句话，他扬长而去。音乐又再次响起，刚才微显惊惶的人们重新融入了舞动的快感，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一切。世事就是这样，发生过了，就被遗忘。Aom呆呆的立在原地，Mike刚才留下的话在耳边反复缠绕，“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因为你们都不配！”不配，又是这两个字，这个残忍的事实。不配吗？真的不配吗……天堂的事物，她们永远都不配拥有是不是？她们当然不配！她们是如此的脏，纯洁的事物即便出现在她们身上也会被污染得肮脏不堪。既然如此，就让纯洁的事物保持纯洁，久然肮脏的她们继续肮脏吧，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会死人的。可再肮脏的人，对于美好，总是贪恋的吧……Aom乱了。那该死的音乐能不能不要响了啊！那些人可不可以不要叫嚣了啊！她的头好痛，脑子里是乱麻一堆。 # l$ X8 I$ v; }4 S4 i3 r1 {不知道站了多久，Aom踏着虚软的脚步走出Alexandra，发动车子驶回她和Tina的豪宅。耳边安静了许多，只剩风声。Aom的大脑早已停止运作，想得太累太累了。只觉得车窗外天边的光亮是那么神圣，好想去触碰，如果她配的话。浑浑噩噩的打开家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赤裸之色。只见Tina和一个陌生女子交织在客厅的沙发上，Tina脸上的伤痕虽已干涸却还是明显而狰狞，她们忘情的叫唤激烈的动作着。 Aom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能想到的字只有一个：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