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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拾壹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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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那个男人又来到赤司的跟前。这些年里,两个赤司经常有交集,谈过话还时常有关于夏
荔。可是面对面的,这是时隔五年的第二次。还记得五年前,母亲诗织逝世后,他也来过。
那个男人,更像二十岁的赤司,戏谑又不失稳重的笑容,自负的眸子一赤一金。问年幼的赤司:
“你还好么?”你母亲走了。
赤司咬嘴唇,没有回答。
“我可以帮你,忘记痛苦。”
赤司记得那时的自己听到这句话后,有些许动摇,嘴上却说:“我不认识你,我也不需要你的帮
助。我很好。”
男人笑了,用手揉着赤司的头发,像是不在意或不曾听见赤司的话,说:“只有你愿意把身体借
给我,我可以帮你忘记痛苦,你可以继续和母亲活在一起。半年后,我就把身体还给你。”
半年?半年……半年。
“半年,我让你成长。”
“半年。好,半年。”
当赤司醒过来时,第一件事就是看日历,真的离母亲入葬那天隔了半年,而这半年里他什么都不
知道,就如睡了绵长的一觉,一觉过来赤司觉得自己变了许多,好像母亲的过世也没那么痛,仿佛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他再怎么呼唤那个男人,都没人回应。半年后的赤司的记忆很浑浊,陌
生的房间,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朋友。
脑中时常有一团白影忽远忽近,他抓不住,想不起,她到底是谁呢?
时隔五年,那个男人又来了。他还是衣着西装,一尘不变的笑容,二十岁的模样。
“好久不见。”他微笑。与赤司的冰冷鲜明对比。赤司面无表情地看着再次到来的他,男人已经
没有过去眼中那么高大,兴许是自己成长了罢。
“你很痛苦,对不对?”一切的一切啊,都怪你呢。
赤司冷笑。那个男人越来越近,伸手要拥抱他:
“把你的身体借给我,我可以……”
“不了,”赤司礼节又不失力道和疏远地挪开他的手,“这是我应该承受,负责的,痛苦我应
得。不可以逃避。”
那个男人笑得猖狂,笑得诡异,毫无一丝挫败感地隐匿在一袭黑暗中。他的眸子一点点被黑暗稀
释,最后赤司总算感觉到心的空洞,才放心下来。谁说赤司不会害怕,在那个男人,那个未来的
自己的面前就会害怕。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赤司醒来,连忙点开日历功能,时间正常。该是哪天就是哪天,不免松口气。一切准备好后,披
上外套出门。
这个寒日。他习惯了从医院到家再到医院的往返,两点一线乏味的生活他依然日复一日地重复,
没人要求他那么做,赤司却当作理所当然。他也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就可怜的这么点了,假如可
以,他愿意帮夏荔痛。赤司每天就只是陪她说说话,还隔着一大块布,他连夏荔出事后的表情都
未曾见过,只是偶尔听到里面的笑声,谁知道眼泪有没有潸然落下。赤司也没了夏笠的消息。奇
迹等人隔三差五地探望夏荔。
赤司看到路边有卖红薯的,便走去:
“全买了多少钱?”
“呃……?孩子你没开玩笑吧。”
赤司愣了下,淡漠地看着炉子冒出来滚滚白烟,一团又一团互相攀登着上天。夏荔卧床后吃得很
少了呢,本来就瘦了,跟不上饮食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赤司脑海中浮现出夏荔裹得严严实实,
抱着红薯吃得幸福的表情。
她说,真好吃啊,谢谢你赤司君。吃完她那份又可怜巴巴地盯着赤司手里那个。
“孩子,孩子?”大爷见赤司没反应,连忙唤了几声。
赤司指着两个看上去又大又甜的红薯说:“买两个就好。”
最开始夏荔跟着他,他将她推开,那么毫不留情,就是因为赤司知道,她不会走。
当阿夏回来了,他用力推开夏荔,只是因为不愿意看到蠢丫头受伤的表情。原来他是不愿意,不
愿意看到让他难受的表情,原来他希望,希望她留下。
原来赤司那么自私,竟希望夏笠不曾出现。夏荔就够了。
是什么时候,赤司已经习惯夏荔在他身边了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赤司递过钱,脚就不受控制向医院的方向奔跑,任凭绯发在风中狂舞,心绪在激情中凌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算了,你睡吧,”边说边脱下一件衣服垫在地上又把夏荔的棉袄垫在上面,待小家伙躺下
后,用羽绒服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你睡你的我守夜。”
“可是...”夏荔坐起身。
“可是什么?“赤司又将她按下去,“可是你晚上不安生掉入火堆里,第二天连尸体都找不到,
你还期待法官给我判个蓄意谋杀?”
“那我不烤火。”
“你想在这山上立起两座冰雕吗?”
夏荔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心不安理不得地接受赤司的好意,过了一会儿小声嘀咕一句:“我睡
一会儿,等我醒了就轮你。”
赤司但笑不语,用鼻子尖都能猜到夏荔这么能吃也定能睡,就待她眼睛一闭上还有睁开这码事?
就算是天打雷劈都不一定那闹醒她吧?赤司掖了掖夏荔的“被子”好让她不冷着。
“谢谢你。”夏荔缩了缩身体,把自己蜷成一个球,“晚安,赤司妈妈~”
...你这是逼着我不准关心你啊#。
无奈,叹了口气:“哎,晚安。”」
夏荔你啊,真是蠢得可爱。
「夕阳红光照射在诺大的网球场上,听树叶见摩擦出轻声翠响,没有一点烦扰的感觉,只知道日光的照射,只知道回味着那句话。
夏荔其实是块好料子。要珍惜,要利用。
勾起单边嘴角,心情意外愉悦。
赤司想,也许有一个单恋篮球的夏荔呆在身旁,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