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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Ｓ市的公共设施比Ｈ市要好得多，王钦最喜欢的是北湖，那里水汽充分，比较像H市。而第二喜欢的便是较为市中心的广场。商业店铺不说，旁边还有五层高楼的图书馆和紧挨着的收藏馆。天气凉后，这图书馆全天十二个小时吹不停的空调暖风，里面还有提供饮食的休闲区，比其他地方倒是便宜了很多。
王钦坐在图书馆，最近他呆在这里的时间比较多。应付完学校的作业后，他更多喜欢看野史或者报纸，权当小说自娱自乐，偶尔心情好了，再看一些用词比较平白的心理书。王钦就把有用的记录下来，因为去心理医生那报到的时候得应付一下。
王钦还是很希望将看医生的钱省下来，一个小时两三百，他宁愿自己治自己，效果说不定还好一些。果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钱财有了其他用途，吃饭的钱少了下去，然而时间久了又自然不想吃快餐，也不愿意天天煮面。
坐在休闲室喝着果汁，王钦不出意外收到了夏元瓶的电话。
“一天一百……”电话那边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五十。”王钦认命地讨价还价起来。
“一百。”
来回几次后，对方哼了一声，“九十六爱要不要，我花了三天时间替你跑来跑去，还得请客托人情，除去七七八八跑路费用，几乎没多少零钱够我拿。”
王钦无奈，怎么还有这样的，现在一个月三、四千的工资都很不错了，夏元瓶还真敢要价。转头一想还有事求人，王钦只好同意了对方的要求，但是说的内容要是不符合要求，就不能付钱。
“知道知道了……你说的申贝贝是三年前入档的失踪人口，知情人说他们申家作为钉子户曾经上诉开放商将小孩拐走，后面这事就不了了之，而申家平时为人不错，没什么外债或者关系不好的传言。只是后来有人说他们家的亲戚过来要债，来过几次，据说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后面就没看见过。”
当然，“亲戚”——冒充的王钦都已经在Ｓ市，还怎么同时在Ｈ市。
“……那个开发商是个有手段的，三年前同时期的住户都陆续搬走，不过打听出来只有申家的小孩丢掉。你要是还能看见东西，就可以看见趴在那劳改犯身上的黑气有多浓重，师傅本来想去收了这个小鬼去轮回，可惜去的晚，那小鬼早就逃了，连累了好多无辜的人。”
王钦抓紧手机，紧接着问道：“可是那个小孩报仇才会害人么，怎么牵连了无辜的人……”
“大少爷，在世间久久不散有怨气的鬼，煞气怎么能不厉害。何况那小鬼才那么小，报仇后找不到父母，就爬回原来的地方，将十四幢的住户都吓得住医院。小鬼逃了后，师傅就将那里的房子低价买了回来转手，还赚了一笔。”
王钦这下倒是大开眼界，还有这样干这行的？！
沟通好后续转账事宜，夏元瓶哎了两声，放低声音：“你干什么叫我查人？”
王钦想了想，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低声道：“……其实，原来那男孩是离不开原来的地方的，是我带他走的。”
夏元瓶那里爆了一个难得的粗口。
“还好给你封了眼，就冲你这到处招摇的样子，什么时候被拐都不知道，现在我师傅不怕横的，就怕你们这种……还好没认命弄出来，你帮那小鬼免费做事，你知不知道我师父的出场费有多少啊，真败家。”
“……”
王钦利索地挂掉电话。
当初还不熟的时候，那个看起来很清高很自傲的夏元瓶正是他们好几个月不出现的前舍友，在学校他们俩人说话不到十句，这么个装酷的男孩，果然只能远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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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期末体能考核，撒开腿如万马奔腾的男生们怪叫着冲向终点。已经完成考试的女生们则凑堆站在终点站，指指点点几个冲向终点夺得前几名的男生。
又不是拼命，跑这么快……王钦发昏的脑袋里想的是，说起公平，为什么男生还要跑一千米，却不是和女生一样的八百米！
作为倒数第二个到达终点的男生，问清了不需要再补考后，即使有点丢脸，王钦还是任由整个身体倒在草地上，大口喘气着，知道这样刚剧烈运动对自己不好，可惜体力不行实在走不动路了。
“季澈坤昏倒了！”有人惊呼着，大家忙着凑前去帮忙，把这位最后一名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昏倒的同学送去医务室。然而在王钦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情景，什么东西从操场跑道的草地中伸出来抓住了季澈坤的脚腕，季澈坤倒地后，一只白皙而发亮的手在男生的身上胡乱摸着，最后伸.入裤子口袋中，将一枚发亮的东西掏出来。
所有人都往前的时候，突然有人往后就是非常惹人注意的，王钦的身边，那个叫祁琪的女同学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那边，捂住嘴巴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许是王钦的目光有些让人不能忽略，祁琪转过头，满脸都是残留的吃惊，那跑完步后的红红脸蛋，渐渐转向青白，而女生的右手开始抚上脖子。
“你不舒服么？”王钦打断对方的行为。
祁琪连忙放下手，胡乱点头，走前几步又停下后，犹豫而谨慎地看着王钦：“你刚才……有看到什么绊倒季澈坤或者其他的吗？”
王钦不以为意地将手支撑着身子起来：“季澈坤摔倒了啊，估计是踩到鞋带之类的……不过比起人家，我看你脸色不好，需要去医务室么？”
祁琪出神了几秒，最终摇摇头，讲话轻得像是解释给她自己听一样：“不，不去了，我还是回教室坐坐就好……”
看着女生的背影，王钦不禁想，难道当初的自己就是这样的么，看起来的确神经兮兮，让人不去细想都不行。他转过身，远处的黑气慢慢消散在空中，更多的是已经消失在对面教学楼入口。
有点奇怪……“哎”王钦摇晃头，朝着祁琪反方向的那幢教学楼跑去，去看看也没什么事。
这周周末，推着车子的王钦艰难地挤出大超市，一线城市的好处就是经常可见打折，连他一个男的都难以拒绝各种眼花缭乱的打折活动，推着接下来半个月的食物，王钦连忙赶往快要开走的免费接送车站点，省了几元钱的公交车，积少成多啊。
司机奇怪地看着大门里涌出来惊慌失措的人，脚下的油门却已经踩下去。
“还有人——”王钦奋力地跑前去，连推车都要抛弃，刚才身后感受到突然袭来的暴.动，还留在这里找死么。
商城里面快速飘出一个个黑影，这已经来不及了，王钦骂了一句晦气，只能任由身体穿过这些还不能明白自己死掉事实的新鬼，然后接连着打好几个喷嚏。王钦低着头快步远离事发地点，却没想到撞到人。
“注意安全——”被撞的人好心扶着王钦。
王钦有些尴尬地胡乱点头，刚才把对方也看成鬼魂，实在是对方的样子让他分辨不出来。
王钦哼哧哼哧爬上接送车，车上的大妈们都忙着催司机开车，司机探出头询问正在通话的记录员，等到负责车辆的记录员摆摆手，司机才敢开车离开。与飞驰而来的警车和消防车擦肩而过，所有人都在心有余悸地说话，讨论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有人拿了货架上的刀在砍人——”在王钦上车之后，最后搭车的老人家气喘吁吁地抚着胸口，“刚才我还看见有走丢小孩的家长哭着喊名字，造孽啊……大家都疯着往外跑，谁还在意小孩啊。”
王钦抓紧了塑料袋。
有人赞同地说：“是啊，就算没事，这么多人，哪知道你有没有撞着或者掉东西。”
“这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就有人眼馋啊……”
第二天便是来学校领成绩单和暑假作业，王钦来到座位上，就听见同桌跟他说，“昨天我也在场，结果你窜得太快，我晚了一步被警察拦住要求了解情况”男生埋怨道，“幸好我妈来接我，不然还得留在那里”。
前排的女生接话：“你可出名了，我倒是在电视上看到你。”
同桌摆手：“砍伤是真的，里面到处都是血，我妈早上去买菜，几乎没人在。”
“我当时就顾着赶忙往外跑”被周围人虎视眈眈地看着，王钦立马表示他什么都没看见，几人聊来聊去，开始跑题。
谁都没料到，班主任突袭上来，将手放在桌子上，皱眉看着教室的最后两排。
“放暑假难道就不学习了？你们先给我拿出书本来看书——”
被班主任这一声豪言威压，大家赶忙低头翻书。
“好了，班长来我这里一下。”班主任非常满意。
王钦看向祁琪，坐在第四排的女生正紧紧拽着手里的书本，一直看向跟在班主任后面的新班长。四周没有一人注意到，祁琪身边站着的年轻男人，虽然还是一身民国时期的衣着，短短的头发从帽檐后露出来，却能让王钦明显感受到对方身上逼人的黑色气息减弱了很多。
怎么回事，而且，有淡淡的光芒……王钦再次和对方对视上，很快装作漫不经心转头。既然是在祭祀堂里惹到的东西，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死人，各扫门前雪虽然有些不对，但是，也要在本身实力强大的前提下，以卵击石可不明智。
何况，Ｓ市虽然走在城市前潮，在某些地方却依旧非常传统，外公李廷住的李家村更是规矩颇多，王钦不相信土生土长的本市人还会莫名其妙闯人家的祭祀庙宇里面只是因为好奇。
班长没一会儿走回来，大家都眼睛亮亮地看向他，后来得知不过是下半年参加市区的物理竞赛，希望大家踊跃报名之类的消息后，全体发出整齐的“切”。
“祁琪，那……这个就交给你了，大家有参加的要来祁琪这里报名，下学期开学先组织考试，参加老师开小灶的补习后再参加竞赛……”
除了几个实在不希望参加的，其余人都报名了，谁会那么傻不参加，班主任都通知开小灶，那么就算不能得名次，补习后肯定在物理这边的考试成绩不用太担心，得了名次，高考说不定还能加分。
王钦毫不犹豫签下名字，抬头看向祁琪，眼里浮现隐隐的担忧，祁琪当任高一上半学期的班长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这样突然被换掉，换着谁都不舒服。
“还有……班费咱们得支出一笔费用，季澈坤昨天住院了，咱们大家合伙买个水果篮送过去吧。”让同学们都领完成绩单后，班长布置完作业，最后说道。
王钦抬起头，看向讲台上的班长，好巧，倒是和大超市发生的动乱有些像。
与王钦动作一致的，是正在整理报考竞赛人数的祁琪，与王钦不同的是，女孩眼里流露的，是恐惧。
一周后。
王钦挂掉电话，拿着今天的第四份传销单走进店铺，要是再没人录取他，他就没钱吃饭了。王钦都觉得自己的脸害臊的要死，深吸一口气，想着脑袋里面的说辞，用力推开玻璃门。
“……不好意思，我们店员已经满了。”
王钦烦躁地将单子都揉成一团，准备出门就扔到垃圾桶里去，他一点都不想跟李淑琴他们要生活费，外公更没有义务养自己。这时，跟着他进门的女人拦住了他，女人仔仔细细上下看了王钦一遍：“还是学生？”
王钦点点头，连忙补充道：“我打暑假工。”
“夏季人多，要的话得加班，咱们店里有女店员不能太晚回家，你能接受么？”王钦想了想，表示没问题，自己就代表了家里意见，他提出了自己关心的事情，“工资怎么样？”
两人当场签了临时合同，不具有法律效应，而且王钦在拿工资钱前还得压一个月的工资。所以在暑假结束前，王钦还得倒贴钱养活自己。
穿着店服，明显感受到女老板的眼睛发亮，这时候已经想明白被坑了一把的王钦在想是否想把合同上的数字后面再加翻一倍。就算已经不小了，王钦还是觉得，在这老板前面，自己还是嫩得很呢。
“一天包两顿，你先适应一周，上手后就让小万晚上九点下班，你没意见吧。”王钦点头，小万就是刚才站在柜台的女孩，看起来年纪不比王钦大几岁。
过了几天小万就原形毕露，刚送完饮料，她一屁股坐在圆凳上，开始埋怨老板一点都不体谅人，一天干几乎十个小时不说，还各种事情都让店员做，义愤填膺的样子打扰了正在捣鼓冰沙的王钦。
放上最后两颗蓝莓，王钦将东西端到盘子上，接替了小万送冷饮的任务，回到工作室，发现小万还坐在凳子上不肯站起来，而大理石台子上还有好几个下单的贴纸。
“我是下午到晚上十点，也几乎十个小时……”王钦站在小万前面，都是拿工资的，他一点都不觉得可以拿来当作男人对待的小万需要同情。
“而且，我的吃饭时间每次只有十分钟。”王钦将盘子放回原地，将下一桌客人需要做的材料找出来。
“对了，我的工资还没你多”王钦说，“其实我才干了几天，听说隔壁有个也在招人，而且工资更高……”
小万立马站起来，将另外一张贴纸拿过来，撇了王钦一眼：“臭小子，叫姐，明明比我小，还一脸老气横秋的样子。”
王钦不理她，比起外面晒日，他更喜欢在室内呆着。而自己正在长个子，老板提供的食物原本吃不饱，每次还得多打点米饭，要不是不像已经大学的小万老抱怨要求提高待遇，老板还不会偷偷在他饭里多加点肉和鸡蛋。
至于叫姐……等她拿出长辈的样子先，想到这里，王钦看到对面街有个熟悉的身影，眨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随意擦擦手，跑了出去：“等等……我先出去一下，五分钟——”
小万来不及拦住这家伙，只好探头：“快点——”
正在过马路的祁琪抬头，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王钦吓了一跳，愣神中再看看自己，才后知后觉露出被吓着一样惊恐的表情。
看来祁琪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王钦拍走缠绕在祁琪身上的黑线，他对跟在女孩不远处的年轻人露出警告的眼神。而那年轻男人退后几步，看着王钦，指指女孩的口袋。
王钦瞳孔一缩，低头见祁琪正抬头看着自己，心里猜测着这鬼会不会反而缠上自己，“你看起来有点中暑，我在这边打工，过来吹吹空调吧。”
祁琪乖乖跟着进入奶茶店，坐在长条木桌前，似乎都没回过神看着王钦的背影发呆。
“小子，有一手啊。”小万拍拍王钦的肩膀，而第二掌已经被察觉到的王钦躲过去。
“是同学。”王钦看着小万一双透露不相信的眼睛，决定无视她，手下动作加快，做完全部的单子后将一杯绿豆冰沙给弄出来，给祁琪送过去。
“其实，我看到了……上次郊游的时候季澈坤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而你应该不是有意要带走的吧。”王钦想了想，放下东西后对祁琪说道。
祁琪突然白了脸色，强颜笑着：“你在说什么？”
“我还有半小时下班休息，你想想，要是相信我，具体的等会儿我再和你说说。”
祁琪低着头，用力地拧着手，王钦自顾走回柜台，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如果不是赵家村和李家村挨在一起，他也不会碰这个烫芋头。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么也解决了他心头上的一件事情。
转眼就是晚饭时间，王钦将提早写好的字条交给祁琪，当祁琪颤抖的手伸过去将纸条看完，过了很久，闭闭眼才将手慢慢从口袋里拿出来，紧紧抓着东西，祁琪犹豫半天哭着摇头。
“会，会害死人的，不管我丢到哪里，它还是在我身上出现——上次，上次晚自习就是这样……那次是你做值日，我亲眼看着你扔掉垃圾。”
祁琪的手被扒开，看着手心的东西被王钦小心仔细用桌上的纸巾包裹起来，本来紧张的心越发剧烈跳动起来。
“这样就不会碰到手，如果再回到身上，那么，你得亲自回赵村一趟了。”祁琪浑身一颤，在看到王钦波澜不惊的样子，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迟疑地点点头。
王钦刚开始并不想接手，只是在图书馆的当地地志上查到赵家村和外公的李家村相隔不远时，他有了一种两村必然有联系的猜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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