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于是时间开始流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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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时间开始流转】
说实话，那场比赛在专业人士看来一定不属于经典的范畴。
在及川彻对面球场上站立着的人们多数都是已经经历过高强度训练的国中生，身体的结实程度也完全不一样，很容易就能从对方身上看出经常锻炼的印记。
但这也不代表所有人都有相当高的水准，在小夜看来一整支队伍的能力简直参差不齐，看样子是临时凑起来的，主攻手的节奏很好读懂，岩泉等人三两球后便察觉了不对劲，并且没有任何变化的技巧只是死命扣球，就算拦不下来也很容易让球偏离轨道而出界。
更何况初中生队伍之中防守的主力只有自由人一个，另外有几个看上去个子十分矮小的应该是国中一年级生，综合能力在金城小夜眼里还没有高过及川彻。
反观及川一侧则是相当安定，安定的有些过了头，小夜思忖了许久才察觉那种安定感来源于他们之前长久以来建立的信赖关系。
这也是理所当然。可却不仅仅止步于此。
举例来说好比及川彻的正前方站着他所有的队友，以他个人为接点，将所有人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队友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将后背交给及川，而及川也会以相同或者更甚的信任对待着他们所有人。
他仿佛洞察了一切。
在这么近距离观察之时她才发觉他最为可怕而值得敬畏的地方。
那天的男孩子愿意向自己搭话，说不定也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渴望才伸出了手。
小夜抓紧了护栏，又一次感觉到呼吸在刺痛着自己。
——呼、呼、呼——不断作响。
她睁大了眼睛观察着那位出色的自由人的动作，将那些细微的动作引出的诀窍记在心底。
翻滚的时候会往哪侧靠近、接球的时候身体要弯曲到什么程度、接触点在手腕处还是手臂、什么情况会交给谁处理…………
她忽然变得兴奋不已。
那位自由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夜的存在，步调自始至终都保持得十分良好，因为身材不那么巨大反而利于行动，光是速度便在及川之上，那是小夜需要花上一年两年才能达到的程度。
即便力道有些小小的欠缺却还有技巧，这一样给了她很大的启发，然而纵使自己身体的柔韧性远胜于那些男孩子，协调性与练习量却不是一日两日便可追上，许多技巧都是他自己的习惯，或许不怎么适合小夜。
可小夜完全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只是单纯将那些很厉害的诀窍无论好坏全数记录了下来准备模仿，兴奋的情绪暴露无遗。
她总觉得自己从及川彻那里受到的帮助越来越多了，一边记录一边决定有朝一日一定要好好回报他一次，即使她现在还没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啊啊……假如及川君知道她会这么想的话，又会怎么看呢？
她对及川彻的在意，好像比以前还要增加了好多倍。
*
“……唔、那、那个——这个！”
比赛全部结束之后小夜递给了及川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鞠躬致谢。他苦笑着接过，用手蹭了下额角的汗珠，一口气灌了不少水下肚，“那我就不客气了——”
“请、请稍微慢点喝……会、会呛到的。”
于是下一秒一语成谶。
“咳、咳咳……咳……！！”
她拍着他的背脊过了好一阵子他才顺过气来，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胸口也被润湿了一大片，不免觉得难为情。
“……呼、抱歉…让你见笑了。”
“没、没关系……！”
“……”
“……？”
“……不、那个……”
他用手抓了抓头发，笑得有些腼腆，同时又带着些许不太甘心的模样，“本来想让你也看看我赢个畅快的——结果还是输了……”
他顿了顿，或许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有点不甘心。”
——完全就是相当不甘心的模样。
她甚至已经猜到他脑子里不断反复着比赛结束的那声哨响，他是个比最初相遇时印象中要好强好多倍的男孩子。
“虽、虽然是这样……但、但是还是很厉害！都打到第三局了，比分咬得死死的，如果还有多余的体力的话反超也并不是不可能——最后是真的很可惜。”
“……啊啊、也说明了我们之间的差距吧。体力到最后完全跟不上了，打到最后大家都坚持不下去……失误出现的太多次我也变得超心急，真难为情呐。”
“……也、也就是说，及川君很不甘心？”
“……说实话，非常。”
小夜沉默了一会。
——“如果真的那么不甘心的话，那就只有更努力了，拼命的努力，然后再去超越。”
她用理所当然一般的口吻回答了及川彻。
并且实际上也确实使用的理所当然般的表情，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她用那双黑色眼瞳直视着有些惊讶的撇过头来的及川彻，双手交合在身体的前方，微微偏过头仿佛在问‘难道不是吗’一般。
“及川彻的话应该做得到。”
及川有些讶异，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小夜变成这般模样，就连称呼都从‘及川君’变成了‘及川彻’这样的全名……然而他却不由得产生了认同的情绪。
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在相信着自己，只是不同于他那些能站在自己身侧陪伴自己在球场上努力的队友们，她只能在球场之外的地方鼓励着自己。
用最为简单的方式为自己打气，就像他们一样就算全部交给自己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是那样的信任。
就算不是队友，她也同样信任着自己。
金城小夜一样是及川彻的‘同伴’。
只有更努力。
除此之外不去想其他、总有一天可以到达。
及川彻的话一定会这么做，一定能这么做，正如她说的那样。
一次败北，两次败北，数次败北，可那又怎样，他能够爬起来，每次失利都能让他找到自己身上更多的不足之处，找到队伍的缺陷，而且还有时间去思考解决这一切的方法——
“啊。”
他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轻松了百倍。
世界并非灰色。
“—————————————！！！！”
他伸长了双臂做着深呼吸，露出了比往日更加充满干劲的笑容。
被她鼓励到这种程度，现在是第二次。
及川彻在觉得自己真没出息啊的同时、忍不住多看了身旁带着恬静微笑的女孩儿两眼。
“嗯……嗯，这才是及川君该有的姿态，加油啦！！”
女生用着笃定的口吻举起小拳头以最佳力道击打了他的后背，仿佛在为他打气。
他总觉得自己无法移开目光了。
*
假期就这么慢慢走进了尾声，等到最后几天及川不得不去赶作业小夜才发觉时间已然过去不少，他国一，有作业也是必然。
回想起他那天双手合十不断道歉的模样，小夜心中不免感觉到了十分强烈的愧疚。
说不定自己麻烦了及川很久，他才不得不拖到最后几天才跟自己说这件事。
……不、不对。一定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说不准。
她一整个假期几乎都在麻烦他，察觉到这一点的金城小夜简直愧疚的想要挖个洞钻进去。
不回报给及川彻简直天理难容好吗！！！因而又一次陷入了内疚的漩涡。
并且……由于及川不在，练习的人就只剩下刚刚国小毕业而毫无负担的金城小夜一个，练习量的衡量标准也出现了相当大的差错。
她独自抱着排球练习颠球，步伐比之前早已稳了许多，开始之后就是十来分钟，直到手臂完全酸痛才会停下，往日及川彻在的日子指不准早就给她喊停。
他肯定也没有想到她的练习量会在无意识中翻上数倍，不然死活也要说清楚什么时候该停下什么时候可以继续。
排球落地，她叹着气让双臂自由下坠，低头望着只有自己一人的影子闭上了眼睛。
短发的、笨拙的、矮小的、独自一人的影子。
到这一刻就越发摸清了自己的那种莫名情绪的理由。
她变得有点——相当习惯及川君的存在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在的时候常常会留心自己的状态，到了不能继续的状态他就会赶忙叫停然后让她去休息，在碰她之前一定会先把手汗抹掉，帮她将头发撩到耳后，有时候甚至会开始多话起来，告诉她这种情况最好怎么做，最好不要怎么做，拉着她的手慢慢的向前走。
最让她感到惊讶的时候还是他会让她靠着自己的时候，明明他还没完全开始发育却还是比她高出一截，虽然比不起兄长们，但却同样是会让她觉得很安心的高度。
更何况那样做的时候她同时可以听见自己与及川二人的心跳声，从不合到相合的过程。
小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只觉得他很舒心，只是靠一会就感觉处于了充电状态，渐渐的呼吸跟心跳也会慢慢变得平稳下来，状态也回归到了最初。
习惯性察觉到很多事情的及川彻，不知是否也察觉到了她的安心感。
……还是不要被他察觉到比较好吗？
她会忍不住想要伸手环住他，但那样做的话，就会给他添更多麻烦了吧？
那样的话——……还不如再多努力习惯一下一个人的时候。
“小夜……加油。”
她再度睁开眼睛甩了甩双臂，走上前去捡起那颗排球。
也没有那么大的区别，仅仅只是及川君不在而已，靠自己也是一样的。
……靠自己也是一样的。
然而她还是瘪了瘪嘴。
完全没有接下来都要开学的意识，她只是习惯了及川陪自己练习的日子，对着回归独自一人的状况反而变得不那么习惯了。
有点希望他快点回来，快点快点快点回来就好了……
这么想的自己，不知怎的，总觉得有点讨厌。
接着，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开春。
金城小夜以年级排位十五的成绩进入了北川第一，及川彻就读的那所学校。
那个时候的女孩，还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对及川彻的好感，早已向‘恋心’靠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于是时间开始流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