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司亦

42、方家

　　李昊阳欢喜疯了，每天给花瑗带回来一车吃的。小到小孩子吃的棉花糖他都给花瑗带回来，还有童年时候的棒棒糖，花瑗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昊阳带着花瑗去逛商场，一路护着她，明媚的笑意让路人纷纷驻足，李昊阳旁若未觉，拉着花瑗说着他们孩子的婴儿房要怎么布置。花瑗一直笑着听。
　　“花瑗，你看这衣服，婴儿的衣服好可爱”。李昊阳拿起一套婴儿服饰，问着花瑗，花瑗笑，那是因为你要有孩子了，所以觉得他们都好看。
　　一旁的店员看呆了，这两年轻夫妻也太漂亮了，她就顾着看人，忘记介绍了。等李昊阳把选好的衣服放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回神，店员脸一红，忙接过，哎呀，人家怀孕了，那他们的宝宝该是怎样美丽？
　　李昊阳因为在部队训练，身形挺拔，他个子也很高，人又俊美，男生女相，眉眼的英气不会让你认错人，女的温柔恬静，好一对璧人！
　　方盛愣愣看着他们，见他们都要下电梯了，忙上去打招呼：“李少，嫂子”。
　　李昊阳和花瑗停住脚步，李昊阳带离花瑗离开电梯那，免得被人撞下去：“方盛？”李昊阳挑眉看向他，这里是婴儿区。
　　“哦，我大堂姐生了孩子我不知道送什么，就过来看看”，方盛见李昊阳疑惑，忙解释道。“嫂子也怀孕了？”
　　“嗯”。李昊阳眉眼里都是喜意：“满月了，请你喝酒”。
　　花瑗捅他，满月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孩子才两个月，还早呢。
　　方盛愣愣的看着神采飞扬的李昊阳。
　　“花瑗不宜在外面久呆，我们先回去了”。李昊阳道。搂着花瑗转身就走。
　　方盛呆愣愣的说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李昊阳对他解释！卧槽，今儿天上飞的是鱼吧。
　　“你说李昊阳陪着花瑗逛商场，花瑗怀孕了？”
　　“嗯”，方盛点头，看着手机，他姑妈这么兴奋做什么？
　　“哦，小盛多跟着李昊阳，以后对你有好处，你多请他出来喝几回酒，感情就上去了，姑妈给你五万块，你自己拿去花吧”。
　　“谢谢姑妈”。方盛眉飞色舞，这么一点消息，就换来五万块，他妈都没这么大方，方盛发动油门，一溜烟开车潇洒去了。
　　李昊阳万分不舍的回了部队，三个月回来之后，花瑗已经显怀了，后来花瑗吃东西不吐了，李家那是忙着往她嘴里塞东西，三个月，花瑗就胖了三圈。
　　最后刘医生说，补得太过，孩子以后太大也不好生，明婶和李老太这才停下，花瑗和叶芸都松一口气，叶芸担心要是生了，身材恢复不了怎么办。花瑗是吃腻了，不想吃补品了。
　　李昊阳看着花瑗的肚子吹气球一下子胀起来，就是他也觉得这样不好，每天听刘医生的话，带着花瑗散步锻炼身体。他这次回来也只有一天假期。因为过年那有大假等呢。
　　“等我”。李昊阳轻啄一下花瑗的唇，忙扣上军帽走了。花瑗看着他，直到那军绿色的车看不见。
　　又是一年的春节，这圈子都知道李家两个孙媳妇怀孕，纷纷夸赞李家今年鸿运当头。
　　李昊阳基本是寸步不离花瑗身边，看得叶芸一阵羡慕。
　　“看什么呢”。李昊锋坐在叶芸的沙发后面，手搭在她肩膀：“辛苦你了，过两天，我也可以陪你”。李昊锋在她耳边轻声说。
　　客厅里人很多，好像没人注意到这边，叶芸脸红：“谁要你陪”。
　　李昊锋只是笑，这个孩子他们都期待已久。他看向李昊阳那边。李昊阳正在给花瑗削苹果，一个苹果只剩一半，他依旧削得很开心。花瑗笑着，眉眼温和很多，眼睛里多了些母爱的温情，也许，他们是能走下去的吧。
　　“花瑗，我们把书房的一半改成婴儿室好不好？大哥他们就是这么做的，他们说，他们情愿自己照顾孩子，我们也自己照顾好不好？”李昊阳正在给花瑗揉脚，月份越大，花瑗的脚，腿都是浮肿的。
　　“好啊”。花瑗看着育儿书。
　　“唔，好像都只有你在家照顾，我不在家，花瑗，你会很辛苦”。李昊阳皱眉，但是叫花瑗去营地那荒凉的地方，他又舍不得，那里要吃个鸡蛋也没地方买。苦着孩子和她怎么办！
　　“没事”。花瑗翻书：“哎呀”。
　　“怎么了？”李昊阳忙问，一下子站起来紧张看着花瑗。
　　“他踢我，狠狠的踢我”。花瑗笑，温柔的抚摸上肚子：“他太调皮了”。
　　李昊阳看着花瑗柔和的笑意，花瑗也会喜欢这个孩子的，他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把手复在花瑗手背上：“花瑗，你会是孩子一辈子的母亲是不是？”他拴不住花瑗，就算孩子拴住也不错。
　　花瑗抬头看着他，避开李昊阳眼里的情谊，笑着点头：“嗯”。
　　李昊阳满足得像一个孩子，他拥抱花瑗，小心翼翼避开她的肚子。
　　花瑗第一次伸手回报了他，李昊阳搂得更紧。他们会一直走下去的。
　　第二天，李昊阳的假期到了，他得回部队。李昊阳满心无奈，但是国家纪律必须遵守，他首先是一名军人，然后才是花瑗的丈夫。
　　花瑗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她收到一个邮寄包裹，花瑗正在院子里散步，小张把包裹递给她，经过扫描，这包裹没有危险。
　　早春还很冷，中午的太阳温暖的照在人身上，花瑗懒洋洋的把包裹拆开，这包裹有两层。是一叠照片。
　　第一张是李昊阳，花瑗认出来了，那上面那个凌厉漂亮的是李昊阳，他好像喝多了酒，在那么昏暗的灯光里，也看得出他那艳丽的脸蛋红红一片，照片上的时间是深夜十一点四十。下一张，是他和方盛在说什么，他们在停车场。第三张，李昊阳坐进车，花瑗看了看那车牌号码，很好记，全是七。第四张，李昊阳打呵欠开车，他困了，第五张，超速驾驶，被电子摄像头记录。剩下好几张都是他超速驾驶，然后第八张，花瑗瞪大眼睛，车前面有个人，第九张，扬长而去的车，模糊的车牌，还有地上那躺着的人。
　　花瑗的手抖着，不敢去看下一张，她死死盯着照片上躺在地上的受害者，一阵风，把花瑗手里的照片吹掉，第十张毫无预兆的暴露在花瑗面前，这个白T恤，牛仔裤，趴在地上的人不是陈晨又是谁，若忽略脑袋那滩血，他只是累了所以睡在路边吧。
　　花瑗急促的呼吸，她很想移开眼睛，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是方娴想害她，所以故意寄过来的，但是她只能死死盯着照片，那是她的陈晨啊！是被李昊阳撞的！
　　“天！花瑗，你流血了！”叶芸也打算出来走走，她一出来就看着花瑗这副模样。
　　花瑗茫然的看下大腿的血迹，肚子一阵剧痛让她回神，她忙捂住肚子。
　　“大嫂。”花瑗痛苦的叫一声。
　　“奶奶！明婶！小张！你们快出来啊！”叶芸焦急的大叫，忙扶着自己的肚子笨拙的走向花瑗，她自己也怀孕七个月了。
　　小张年轻气壮，最先赶到，但是他傻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去开车！”李老太气势果断：“叫值班室过来两个人帮忙”。
　　花瑗一路上痛苦的叫唤，李老太听着心里预感不太好，七活八不活，她这孙子，悬！
　　叶芸大肚子，不可能让她跟着去，她焦急的把花瑗送上车，想到院子里那一地的照片，弯腰一张一张的捡起来，越看，她越是心惊，天！这些照片串起来不就是李昊阳撞得花瑗以前那男朋友吗？
　　李昊锋和李爸都心急火燎去了医院，一边忙联系李昊阳，他虽然就在京城周围，但就是通讯不方便。
　　这是怎么了，在家都会动胎气。
　　医生直接采取剖腹产，孩子取出来时，脸憋得青紫，他被脐带绞住脖子，那不是和自杀差不多。医生把婴儿倒着拍了好几下，才听见孩子小猫一般的哭声。他们忙把这婴儿送恒温箱。花瑗还昏迷着，心跳倒是恢复正常了。
　　李老太简直要站不住，老天佑他们李家，万幸那孩子还活着。
　　李昊阳赶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了，母子虽然平安，但是母子的情况都不太好，民间七活八不活的传闻不是没有一点科学道理，又是早产儿，母亲受那么大刺激，总之，母子都先观察着吧。
　　李昊阳脸上还画着油彩，一身迷彩服还带着绿叶，他迷瞪的看着医生：“什么叫受刺激动了胎气”？
　　医生看他一眼：“这个是你家的事情”。
　　李昊阳看向他哥，李昊锋也摇摇头，他还不是也不清楚事情。
　　“是一个包裹，有人寄了一个包裹给小少奶奶”。小张道。
　　“我过去扶花瑗时，看到地上有照片，孙子啊，好像是你”。李老太叹气，这两人折腾的。
　　李昊阳看着他们，我？他怎么了？
　　李昊锋和李爸回家，叶芸递给李昊锋一叠照片，李爸也过来一看，看完都明白花瑗为什么会动胎气，但是有是在这时候故意给花瑗寄这些照片，明显就不怀好意。
　　李昊锋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除了花瑗那嫡母，还可能有谁，花瑗所有的悲惨都是来自于她，在学校的流言，还是她妈妈的死，美容机构破产，还是她和陈晨被拆散，打掉孩子，哪件不是她做的。这又来，当他们李家是死人是不是？
　　“我觉得方家没必要留着了”，李昊锋锋利的眉眼看着他爸。
　　“你看着办，缺什么，我这边可以帮忙”。李爸道。李家人不能被欺负了不还手。
　　李昊阳再次看着那叠照片，而这一次，他不得不为自己的罪孽负责，那是陈晨，花瑗曾经的男朋友，陈晨来京城找花瑗，而他撞了他！他那时还不认识他，但是就是他撞了他。李昊阳拿着照片。他为什么撞的是陈晨啊！李昊阳茫然的看着他哥：“哥，我该怎么做，花瑗才会原谅我”？
　　李昊锋怜悯的看着他，他们三个人的孽缘啊，不管李昊阳是有意还是无意撞的，花瑗都不可能原谅他。
　　花瑗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医生告诉李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孩子的心脏可能有问题。这个孩子出生就注定疼爱，即使花瑗看到他，也会心软，那黑黑的眼睛看着你，不哭不闹，能让你软到心里去。
　　花瑗看到李昊阳就当没看到，从醒来就不和他说一句话。如果花瑗能选择，她一定会在那时候远远的躲开，就算李昊阳当时死了，她也不会救，可惜她不知道未来命运的走向，不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毁在他手里，她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
　　李昊阳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方盛，他为什么也这么悲伤？他在说什么？那些话语慢慢传进他的耳朵。
　　“李昊阳，我们根本不是朋友吧，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是不是？你哪里看我不顺眼，要整垮我们家？李昊阳，你活该一辈子没人爱。哈哈哈哈，我姑妈让我关注你，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哈哈，可怜她都没想过我会爱上一个男人，李昊阳，你他妈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我对你有那种龌龊心思，就像那些被你我玩过的小男孩一样，哈哈，可是，你让我全家都没了，凭什么，我根本没有去招惹你！我还没有动你！”胆小的方盛很激动。
　　李昊阳茫然的眸子回神，他打量这空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哦，除了他身下的椅子，还有他手脚被绑住的绳子。还有一层灰。
　　“我他妈到底哪惹你了，像狗一样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我家就这么没了，你什么都不说一声，你说啊，我哪惹你了？”方盛哭诉着，一夜之间，他的家就没了，他不过是一晚上没回家，就进不去了，老爷子当夜就死了，都没人给他捧灵，他生前那么偏执了不起，死后连一块墓碑都没有，叛国罪，哈哈，日本血统。去他妈的日本血统。
　　“你说啊，就因为你知道了我对你的心思，你就让我家破人亡？李昊阳，你畜生都不如！”
　　是啊，他畜生都不如，做了那么多坏事，因为他家破人亡的家庭还少吗？李昊阳累了，他觉得他没法再讨好花瑗，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花瑗。时间倒回？若是时间倒回，那么初中的时候，他就要抓住花瑗，比陈晨还快，抓着她，谁也不让。
　　“哈哈哈，我喜欢你，这最好笑了，我居然喜欢男人，还是喜欢你，既然你已经让我没了家，那么，你也就满足我的愿望吧，哈哈，我拿一个家换来的”。方盛大笑着撕扯李昊阳身上的衣服，像恶狗一样，扑上去舔舐着。
　　李昊阳回过神，晃着椅子躲开他，皱眉看着他：“方盛，你要是继续，信不信我崩了你！”
　　“信”，方盛惨笑一声：“可是你已经毁了我的家”。他解开李昊阳的皮带，毫无章法的乱摸。李昊阳冷笑看着他，戾气十足，却更加让方盛疯狂，扳过李昊阳的脸想吻他：“你知道吗？你这个嘲讽的表情，我最喜爱了，每次都想你这嘲讽，睥睨天下的黑眸会变成在我身下婉转呻吟。还有，你穿黑色衬衣最好看了，华丽高贵，很想让人撕掉”。方盛痴迷的看着李昊阳的狭长凤眼。
　　李昊阳眉眼间的凌厉更甚。突然一拳打在方盛脸上，把他打得飞出去老远。他解开脚下的绳子，活动手腕：“你以为这就想控制住我？”李昊阳穿好裤子，将皮带系好。他嫌恶的看着自己的胸膛，脱下黑色的衬衣使劲擦了擦，将衣服丢在地上。赤着上半身，把方盛提起来，一拳打在他腹部，方盛不是李昊阳，在部队锻炼过，一拳就让他冷汗直流，惨白一张脸，话都说不出来。李昊阳把方盛揍得半死不活，一脚踢开房间门。他眯眼看了看四周，哼，还荒郊野外。
　　李昊阳仔细打量着环境，抬脚下楼，走过半人高的野草沿着右边走去，一路拖着方盛的领子，也不怕勒死他。他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在一块空地上看到一辆车子，方盛开过来的。李昊阳直接把方盛丢进去，都没捆他，摸出车钥匙，看了看表上面的指南针，朝南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