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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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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邻屋的门,躲开颜兴布在屋内的各自机关,绕到他和金铃子床前的时候墨林镜的心情已经不爽到了极点,直接将他们俩叫醒。
颜兴一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林镜在凳子上坐下:“你们睡得倒好,主子我天还没亮就被人搅合起来了。”
金铃子揉揉脸蛋,双眼放光的等着听故事。“主子,谁有那么大胆子?您居然没直接劈了他?”
这事想来都觉得丢脸,以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排得上前十的高手,居然被宣子英吓到了。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窗棂一动,颜兴布在窗户的机关被触动,三支短箭破空射去。从窗而入的黑衣人灵巧地躲开射来的暗器,在地上站稳后抱怨说:“颜兴哥,大家都晓得你机关八卦,你也不用每夜都在房中各处布置吧?通知你个消息都比别人麻烦。”
颜兴瞧了眼对面床上坐着的金铃子,低声说:“要光我自己我就不安那些了,那不是还有铃子嘛。”
墨林镜看看来人:“绒儿,你不好好演你的角色,跑来干什么?”
火绒儿解下面纱:“还不怪主子您,马上就到日子了您也没出现,绒儿这不是怕您真把我卖了嘛,所以来看看您。”
林镜哼一声:“就算我不去,你也有法子让自己脱身。谁不知道你穿云燕子的名头。”
火绒儿坐在凳子上晃荡着腿:“我那是沾主子的光得了个虚名。主子,刚刚我见着了件趣事。宣公子强占了您的床,然后用枕头丢您。居然还砸中了!我不会是眼花了吧?”
墨林镜咬咬牙:“这事儿你们三不许说出去,若有第四个人知道,我唯你们试问。”
金铃子装出发抖的样子说:“主子这么威胁,我好害怕啊。您也知道我每次害怕都会乱说话。”
他们拌嘴的功夫,颜兴已经穿好衣服过来坐在了金铃子身边,闻言惊讶地问他:“铃子你还有这个毛病?我怎么不知道?”
金铃子暗暗捶了他一拳,皮笑肉不笑跟他咬耳朵:“你闭嘴!”
火绒儿其实是自己在万花阁待烦了,每天都被催着更换衣裳涂脂抹粉,还有刺绣歌唱、演练舞蹈,这种生活比让她一天杀一个人还痛苦。回来只是想催促主子快些行动,没想到撞上一出好戏。
墨林镜感慨万千,自己养得这几个奴才忠心是忠心,但时不时地就会露出这种恶仆嘴脸,真是让自己爱恨交加。扶额摇头,妥协着说:“这个月月钱翻倍,这件事你们彻彻底底地从脑子里挖出去。”
金铃子还想再争取一下:“主子,才一倍啊。有些事忘记比记住还累呢,一倍太少了。”
火绒儿也在一旁凑热闹:“就是,就是。”
“两倍,两倍总行了吧。绒儿你快些回去,被人发现你不见的话这戏可就演不下去了。”
这就完了?火绒儿戏还没看够,但主子有令不敢不从,领命从窗户离开。
金铃子勒索够了,总算想起来当奴才的本分,起来问道:“主子,您还睡吗?”
林镜递给他一个想要杀人的眼神,金铃子哆嗦了下,讨好笑着说:“要不我服侍您洗漱。您且少待,小人去打热水来。”
知道主子心情不好,既然服侍主子没自己的份,颜兴很自觉地站开了些,可惜还是没躲过。
“颜兴,你去瞧瞧,看子英醒没。”
颜兴挠挠头,憨憨地说:“没这么快,宣公子赖床赖习惯了,除非是您唤他,否则不到日上三竿他不会起的。”
林镜黑着脸,金铃子打小伺候他,知道他这个表情一出现,就要有人吃苦头。摇摇头,绕道颜兴身后朝他小腿踢了一脚。
颜兴苦了张脸,林镜假作没看到。金铃子取干净的牙粉给墨林镜,说:“颜兴哥粗鲁,莽撞到公子怎么好,还是等一下我去吧。”
发束镂雕象牙冠,身穿一领紫绣团龙云肩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绦环,足上换了新制好的皂朝靴。龙眉凤目,皓齿朱唇,天生的风流俊美,微微一笑便引得无数女儿日夜痴想。
如此这般收拾得妥当,林镜心情转晴了一些,叫住打算去隔壁的金铃子,说:“我去叫子英,你去告诉颜旺他们下楼。还有,上次子英夸香菇竹笋呛拌的小菜好吃,昨日店主说他家最有名的似乎是白斩鸡。你吩咐厨子把两样各准备一份,都放在子英位置面前的地方。”
金铃子转过身吐吐舌头,主子对宣公子比对他自己还上心。一边对人家好,当亲弟弟一般照顾;一边又想法子调理他。只怪主子当‘坏人’当惯了,玩阴谋耍手段无人能比,久而久之,变得连如何无所顾忌跟别人亲近都不会。对上宣公子这样淳朴没心眼的人,主子的做法真是别扭透了。但——如果是宣公子的话,说不定主子能将一些丢失了很久的东西找回来。
墨林镜走到床前,将宣子英蒙着头的被子往下扯了扯,闪过他挥来的拳头说:“时日不多,子英不去救人了吗?”
‘救人’两个字冲进耳朵,就像脑子里点着了烟花似的,子英嘭得一下就清醒了。嘴里不住念叨着‘救人、救人’,眼睛四处打量搜寻自己的衣物。看来他是真的睡迷糊了,林镜好心提醒他:“贤弟,你忘了你占了我的床。你的衣服不在我这边。”
半睡半醒时的记忆唰地冲进脑海,子英闹了个脸红,搜肠刮肚地想该怎么向林镜道歉。但看林镜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反而体贴地替他将衣物取来。子英心虚地接过东西,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先道歉还是先道谢。
套上衣服,林镜眼尖地发现衣服后面破了一块,指给子英瞧:“子英,你还有衣服没有?这衣服破了,脱下来吧。”
子英为难地说:“有倒是有,可包里的那件已经穿脏了。”
墨林镜打量打量他的身材,道:“我的衣服你穿着许是大些,我这就让铃子取一套给你,先应付着穿,一会儿咱们去街上买几身新的。上次给桃花姑娘买衣服的时候我说给你也买了,你只是不肯。”
子英抚了抚衣服破处:“不用麻烦,我拿针线缝衣下就行。”见墨林镜惊讶的眼神,子英低下头说:“家中没有奴婢,母亲去世之后,这些缝缝补补的活都是我自己做。世人皆说男子碰不得针线油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愚兄非有鄙薄之意,吃穿用度上你不要在意,少了什么跟我说。你我兄弟,我的便是你的。你慢慢收拾,我去叫铃子拿衣服给你。”
自家兄长都没对自己这么好过,墨林镜与自己非亲非故,却如此照顾自己,子英感慨万千,只当他是自己命中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