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伙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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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居的规矩，雅间的客人用餐，外面得有个小二候着伺候。墨林镜让手下探听出宣子英下落之后就特地寻了过来。他一个人占了最好的雅间青枫阁，点宣德居招牌的鹿肉全席。等着上菜的功夫，他叫了外面候着的小二进来。
“这锭银子赏你，你退下吧。去告诉店主就说青枫阁的客人说用餐喜欢面容清秀的人伺候着，换个人来。”
得了赏钱又不用自己上工，小二何乐不为。乐呵呵地去告诉了店主。倒把个店主愁住了，自己店里这些人都是成日在油烟里打滚的，哪儿去找个干净俊俏的？正愁着，伙计王二擦干了手走过来：“掌柜的，刚刚您吩咐我洗的盘子都已经洗好了。我还需要做什么？”
店主愁得摆手：“帮我想想，咱这儿有什么好看的伙计没有，上面来了个挑剔的主儿。”
王二笑着说：“掌柜的，您忘了。这不刚有个张掌柜送过来的人吗？我瞧着他就挺好看的。”
店主一拍脑门，自己居然把这个人忘了。“王二，你领他青枫阁伺候去。他在后厨洗菜呢。”
宣子英挑了井水，认认真真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洗着菜，饭馆子用的量大，凉水浸得手发红。刚停下来歇一会儿，就听有人叫他。
“王二哥，您有什么事？”
“临时缺人手，掌柜的让你去雅间伺候。记住，雅间的可都是大爷，小心着些，受了气也得自己忍着，别给店里惹麻烦。把围裙摘了就上楼去吧，就是挂着青枫阁牌子的那间。”
端着菜给雅间客人送，进了雅间才发现里面是墨林镜独饮，想退出去也来不急，只好红着耳朵，硬着头皮走上前。
“客官，菜齐了。”
“嗯，放下吧。”
“还好，还好，他没认出我，我们只见过一次，哪那么容易记得住。”心里庆幸。
“小二！这鱼太咸，叫大厨重做。”
“是，是，是。”
“小二，去把酒温过再拿过来。”
“小二，爷吃累了，给爷揉揉肩。”
······
这一遍遍被他楼上楼下折腾的腿都软了。墨林镜在里面强忍着不笑出声来。
觉得玩得舒心了才装出刚认出来的样子说：“小二······咦！这不是宣兄吗？这么这样打扮？”宣子英心里咯噔一下，脸涨得老红。低声回“不，我不是······”见墨林镜拽着不让他走。无奈回答：“是我，昨夜盘缠被偷，又欠下店钱，只好——”
“诶呀呀，你我在此相遇是缘，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墨林镜领着他到店主处，替他还了账。还给了他许多盘缠。
“这要是让他走掉，一路上我连个逗弄的消遣都没有。下次可没这么容易把他困住。”想罢说道“经此一事，我们以后便是兄弟，不用说什么文绉绉的客套话了。宣兄打算去往何处？”子英处在受人接济的窘迫感里，二来也感激他帮自己一把，说起话来底气不足，“我也不知道。”
登时就见墨林镜的眼睛亮起来。“不如你我结伴而行，我也有个伴，你考虑去哪，相互有个照应。”子英可有点急了。总觉得有几分不对，想拒绝但挣扎起来力气却没人家大，被墨林镜半拉半扶地推上了马车。
车厢布置得十分舒适，两个大男人呆在里面也不会觉得拥挤。厢壁上铺着一层垫棉的细缎，消遣玩意自不必说，最让宣子英中意的是里面摆放着的诗集画册皆为精品。
刚刚上车宣子英有些不自在，没话找话打破尴尬的欺负：“不知墨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墨林镜递了块桂花糕给他：“只是前往一个小县城谈生意。宣兄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我们还有走很久才能到镇上。这一代最近不怎么太平，为了免生事端中途就不停车生火做饭了。”
宣子英勉为其难地将桂花糕咽下，他不怎么爱吃甜的东西，自己选了两件椒盐的酥饼就着茶吃了。墨林镜心中不住可惜，大红袍可是千金难得的茶叶，正是有价无市的极品，被他当作两个钱一碗的粗茶喝了，倒不是心疼，只是替那好茶不平。幸在他吃吃喝喝一脸幸福，也不算是糟蹋东西。
墨林镜不是喜欢闲谈的人，宣子英也是沉默惯了的，但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太奇怪了些，所以他问道：“墨兄总是这样亲自到各地谈生意吗？”
“小事一般都是交给手下的人做，只是偶尔重要的事情需要亲自到场。”
“经常走南闯北想必见识不少。”
“宣兄出身大户，令尊在朝中颇受皇上赏识，据说当今的太子殿下也很是器重他老人家。想必府中珍奇异宝定是不少，在下那点见识算得了什么。”
宣子英想了想还是决定据实以告：“不瞒墨兄，我在家中不受待见，连自己的院子都很少出，又哪谈得上什么见识。每日见的除了花花草草就是头顶方方正正的天空，真真虚度了十八载年华。所以才想出来走走看看。”
两个人天南海北的聊着，大部分时间都是墨林镜讲解趣事给宣子英听。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渐渐慢下，撩起车窗上的挡帘外面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颜兴放下马鞭隔着帘子说：“主子，我们已经进镇子了。天色不早，您看是接着赶路还是找个地方歇歇？”
“让颜福去找家店。”
嘱咐完属下，墨林镜对宣子英说：“宣兄，坐一天马车大概你也乏了。趁着他们找店的功夫，我们下去走走吧。”
“好。”
再舒适的绣座坐久了身体也会发僵，要不是下车时墨林镜搭了把手，宣子英险些跌倒。
“宣兄揉揉腿，走动一下就好了。”
颜福跑过来说：“主子，打听过了，潞州城内最好的客栈就在前面，沿着这条街直走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颜旺留下来就成了，金铃子其他人赶着车先去店里准备，我和宣兄走过去，活动下筋骨。”
这个时间夜市已经开始了，用过晚饭的人们享受一天中难得的休闲。小孩子手里捧着几个钱就能买到的零食，商贩不住地吆喝着。
宣子英走走停停，在捏糖人的手艺人面前停住脚步。一吹一挑，一只小巧的糖耗子就攀在了竹签上，周围的娃娃们踮着脚高高地举着铜板争抢。子英摸摸口袋，可惜囊中羞涩，抬步要走，墨林镜拦住了他。
示意颜旺递钱给糖贩，墨林镜说：“做个凤凰衔珠，做得好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商贩乐得合不拢嘴，这一锭银子可就把一个月的利钱都挣出来了。打开糖锅，舀一勺浓稠的糖汁，在板上细细地浇出糖画，待其成型后用竹签一粘，一只凤凰就飞在了上面。取一个糖球，拿通心草吹出个空心的小球放在凤凰嘴里，这凤凰衔珠就做好了。
墨林镜接过糖画递给宣子英，宣子英推辞了一下：“多谢墨兄，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吃甜的，刚刚只是——”
墨林镜体谅地说：“难得商贩花力气做得这么漂亮，就算不吃，拿着赏玩也不错。”
“那就多谢墨兄了。等过几天，我挣了钱还你。”
“哎，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我兄弟有缘，那几个钱算不上什么。宣兄看中了什么就让颜旺给钱就是，不想吃的拿回去分给小厮们就是了。”
终于穿过夜市来到住宿的地方，两位公子空着手走得悠闲，颜旺大包小包地跟在后面。虽然宣子英不习惯着人伺候，打算自己拿，但墨林镜却是不许。这个是巧舌如簧，他不咸不淡地说上三五句，就说得宣子英迷迷糊糊地听了他的话。
先遣的人在金铃子安排下都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墨林镜与宣子英到的时候，店家已经将酒菜饭食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伙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