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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墓地释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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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苏扯着我的衣服,说道:“妈妈,妈妈,来了一位漂亮的阿姨。”
我转头去看,来人竟是殷琪,还是那身装束——黑丝,黑色紧身皮衣。六年的时光好像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样。
我站起来,想要说话,却被她抢了先。殷琪还是带有敌意的,摘掉墨镜,环抱着双手,来到我面前,对着我质问道:“哟!你怎么想起来看她了,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呢。”
我搂了搂小小苏,他好像被殷琪的恶意的气势给吓住了,抱着我的大腿,躲在我身后,露出两只眼睛来观测情况。
“哟!孩子都这么大了,葛心,你看看吧,这就是你一生挚爱,用生命来保护的女人,在你死了没多久,呵!另结新欢了,还是一个男人,你起来啊,你怎么不来维护她了,你倒是说话啊,心寒呐。”殷琪怪声怪气的说着。
“妈妈……”小小苏紧紧抓住我的裤腿,我蹲下来将他搂进怀里,然后对着殷琪说道:“我们之间的事,我不想再争论什么了,但是请你说话正常点,别吓着孩子。”
殷琪看着小小苏,注意到了他那双眼睛,她好像产生了错觉,伸手要去触碰小小苏的脸蛋。小小苏立马将头背对着殷琪,紧紧地贴在我的脖颈处,我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小小苏,乖,别怕,殷阿姨是逗你玩儿呢,别怕,乖。”
“很可爱的小孩,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干净,漂亮,就像是葛心的一样”,殷琪盯着小小苏,语气突然软了下来,温柔的对着小小苏道“你叫小小苏,是吧,来,到阿姨这里来,让阿姨抱抱你。”殷琪伸出双手,微笑着。
见到陌生人,尤其是刚刚还和自己妈妈争锋相对的陌生人,小孩子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趋利避害的行为。小小苏紧紧地拽着我的衣服,窥探着殷琪,始终不愿过去,我拥着小小苏,也有些小担心殷琪会对他做什么。
“妈妈,我怕,那个阿姨的样子好吓人哦。”小小苏悄悄地对我说。
殷琪见此,也就不再坚持,缩回了双手,收紧了微笑,一丝失落感显现在她的脸上,然后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每次离你近点,你却总将目光撇开,为什么……”
此时的殷琪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孤儿,落寞,孤寂。从葛心去世后,她应该也活的不好吧,在对葛心的爱程度来说,她绝不会低于我,甚至在这六年里,陪伴在葛心身边的却不是我,而是殷琪,在这一点上,我不如她。
随后,殷琪发现了放在墓碑前的蛋糕,她瞧了瞧蛋糕面上的文字,发出一声冷笑,道:“看到了吧,葛心,我对你的爱是深藏在内心的,而你深爱的她却是将你的爱刻在了毫无感情的文字上,这是多么的可笑啊。”殷琪说完,用手指轻轻的挑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又发出哈哈的大笑声,既突然又尖锐,把小小苏给吓了一大跳,说道:“痛心啊,我替葛心痛心啊,你竟然忘了葛心喜欢的口味,哦,不,你不是忘了,而是压根就是不在乎”,殷琪突然抱住葛心的墓碑,像是发了疯般,道“心,你被这个女人骗了,彻底的欺骗了,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看不到我对你的真心,为什么,为什么……”殷琪哭了,伤伤心心的哭着,流下了不甘心的泪水。
我能来看阿心,是我真正的放下了,冲破了自己心中的魔障,正视了我的生活。阿心是我最爱的人,至死不变,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都将是美好的回忆与支撑我努力往前进了动力,我要好好的活着,带着她的那份爱一起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才是我对她,对我,对我们之间坚固的爱情的承诺,放下是为了更好的拾起。
我当然知道阿心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即便是我死了也不会忘记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选的是小小苏喜欢的口味,我们都喜欢小孩子,阿心,你也会选择小小苏喜欢的口味吧。真正的爱情又何必拘泥于形式呢,这是你教我的,阿心,我想你,很想。
看着殷琪单薄的后背,我没有进行反驳,谁都有爱人的权利,虽然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但是也不能擅自剥夺别人的权利。每个人的爱人方式也不同,这应该就是她对葛心爱的表达方式的一种吧,六年了,她始终没有走出来,现在更应该需要一个发泄口。
“妈妈,我们走了吧?”小小苏小声的问着我。
我微笑着看着他,懂他的意思,温柔的说道:“小小苏,乖,看阿姨很伤心,是不是应该安慰她一下再走呢?”
小小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在我的鼓励下,慢慢地又有点害怕的走到殷琪的身边,用他那小手牵起殷琪的小指,乖乖的说着:“阿姨,你别哭了,妈妈说哭多了肚子会长虫虫的。”
殷琪感受到了小小苏小手的温暖,转过身来,握着小小苏的手,哭泣说着:“阿姨听你的,阿姨不哭了,阿姨也不想肚子长虫虫。”
我用手抚了抚殷琪的后背,看着她,微笑着,突然,殷琪转过身紧紧的抱着我,痛苦的大声的哭泣。我回抱住她,安慰着说道:“哭吧,哭吧,六年了,憋在心里的痛苦全都释放出来吧。”
这样子的殷琪让我想起了那时的自己,只是我放下比她早一点而已。有时我在想在爱情面前,谁能说自己不受它的摆布,无法理性的做出一些事情。发生的又像是一幕幕电视剧,评头论足的总是那些旁观者。
殷琪伏在我的肩头哭着哭着,哭了好长时间。小小苏还没见过这么撕心裂肺的哭泣,他摸了摸自己的裤兜,又放出来,这样反复好几次,终于下定决心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玩具,走到殷琪跟前,将玩具递给她说:“阿姨,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具,它叫阿维,我把它给你,你别哭了。”
殷琪停止了哭声,接过小小苏手里递来的“阿维”,抱了抱小小苏,道:“谢谢小小苏,阿姨不哭了。”
“当我生气的时候,都是阿维让我开心起来的,它可做许多动作,可厉害了。”小小苏得意的夸赞着,尽管有些不舍“阿维”,但为了让阿姨能高兴起来,在他看来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小小苏,真乖,下次我再给你买一个。”我对着小小苏说道。他既意外又惊喜,脸上乐开了花儿,说道:“妈妈,真的吗,我又能见到阿维了!”我重重的点点头,他下一秒便原地蹦蹦跳跳起来。
我看着殷琪,殷琪看着我,她手中还紧握着小小苏给她的玩具,两人相视一笑。“对不起,我刚才的言语很过分。”我抿着嘴笑了笑,道:“没事,都过去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谢谢,真的谢谢你!”殷琪看着我,很真诚的眼神中,那种孤寂、痛苦的感觉在慢慢的消散开去,希望从今以后,她真的能走出自己的圈圈,用心去感受外面的阳光,拥抱这个热情的世界。我握住她的手,无言的笑了笑。
“我们吃蛋糕吧”殷琪转移话题,“毕竟今天是葛心的生日,记得以前……我要开开心心的过好以后的每一天。”
“哦,哦,……终于要吃蛋糕了!”小小苏高兴的鼓着掌。我和殷琪看着他那小巧可爱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看着小小苏吃蛋糕的样子,又看看殷琪不再幽怨的表情,我顿时领悟到什么。能够化解殷琪内心多年的积怨,小小苏起了很大的作用,或许他是阿心特意安排的小天使吧。
和殷琪分别之前,我对她说了一句话:“记得以前和阿心在一起时,她曾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人世了,要我好好的生活,当时,我根本没在意,只当是一句玩笑话,直到某一天,她真的离开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我沉溺在痛苦中不能自拔,偶然的一刻,我站在窗台望着天空,白云之处看见了她在对我微笑,说着让我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带着她的那份爱,好好的活着,我希望你也能好好生活,带着阿心的那份爱,做回自己,快快乐乐的生活。”殷琪留在原地,没有说任何话,我和小小苏都走开了一段距离,突然身后传来她的吼声:“我会的,我会好好的,带着葛心的爱好好生活下去,谢谢你,苏之茵!”
我没有停留,也没有转身。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我只是比殷琪早一点领悟到阿心的话语。我望了望天空:阿心,谢谢你,我会一直好好生活下去的!我相信你不会怪我的,缺席了这六年来和你分享身边的趣事,聊聊我们各自世界中发生的点点滴滴。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经常来看你,不在让你一个人孤单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