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生活日记》乙姬V5

108、一百零七

　　1993年1月17日，星期天，雨，
　　这真是极其悲惨的一周，邓不利多，你这言而无信的死老头。

　　事情要从上个星期天春季学期开学晚宴说起。
　　在经过圣诞假期的修整后，惴惴不安忙不迭离开学校回家的学生们已经恢复了活力，似乎全都淡忘了放假前发生的事件，忙着互相谈论着假期中所见所闻，好一派热闹祥和的场面。
　　就连在回家的火车上依然千叮咛万嘱咐菲欧娜离哈利远一点的珍妮都坐回了她原来的老位置，甚至还问了哈利一句：“假期过得开心吗？”
　　当然开心，哈利很高兴自己不再被视为异类般被排斥，很多人都跟他打了招呼。
　　更让他开心的事来了，邓不利多站起来宣布道：“同学们，在过去的这个假期里，我们已经找到了三起石化事件的真凶，那是一条由斯莱特林遗留下来的巨型蛇怪。各位不必惊慌，我们已经解决了这个隐患，大家不用再担心自己有可能受到袭击。在此，我要特别感谢两个人，他们就是哈利•波特先生和菲欧娜•克林顿小姐，一个勇敢地利用蛇佬腔找到了蛇怪所在，另一个则机智地找准了蛇怪的弱点，感谢他们给予了我大力支持，谢谢。在此，我提议，授予二位‘特殊贡献奖’。”
　　欢呼鼓掌声响彻了大礼堂，在万众瞩目中，菲欧娜扯出了艰难的笑容，竭力摆出神态自若的模样来，心中喃喃地骂道：邓不利多，你这个死老头，老年痴呆了不成，我不是早就明确拒绝这劳什子“特殊贡献奖”，你怎么能言而无信？看看这几百双狼一样的眼睛，她完全可以预料到自己的日子将有多惨！
　　珍妮近水楼台先得月，率先发问：“真是蛇怪吗？”
　　“对！”
　　“斯莱特林留下来的，那不是有几百岁呢？”
　　“不对，差不多一千岁了。不过，蛇怪是什么？”
　　“蛇怪有毒吗？”
　　“它怎么能石化人动物还有幽灵呢？”
　　“菲欧娜，快说说看吧！”
　　“哦，蛇怪有毒，特别毒。除了它的毒牙外，它最厉害的就是可以用眼睛杀人。”
　　“用眼睛杀人？不可能吧。现在没人死啊。”
　　“大概是由于没有直视的缘故吧。”
　　“没有直视。我好像记得费尔奇的那只猫石化的那条走廊上有水吧？”
　　“对，赫奇帕奇的那个男孩应该是通过没头的尼克看到的，也不算直视吧。”
　　菲欧娜此刻无比庆幸自己身处在拉文克劳，因为她的同学们很容易就自己展开了讨论，努力去寻求答案，然后把心思从她身上挪开。格兰芬多们则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再次给格兰芬多带来荣誉的哈利•波特身上，真正让菲欧娜感到苦恼的是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
　　众所周知，赫奇帕奇是一个极其八卦的学院，他们会围着你把你问得口干舌燥，然后不用半个小时，你就可以听到截然不同的版本，里面还冠上了你的名字。到最后，菲欧娜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曾经吹嘘过蛇怪有两百英尺长，大的足以塞满整个大礼堂。不过半天，菲欧娜就对赫奇帕奇们非凡的转述能力表示了绝望，她只能用上一招，那就是微笑不语来应对所有熟悉或不熟悉的赫奇帕奇们源源不断的好奇心和层出不穷的怪问题，哪怕被他们背后称之为“傲慢”也甘之如饴。
　　斯莱特林则是另一种表现，他们看样子对他们的首任院长十分尊敬，对他所留下的危险宠物也爱屋及乌，经常以一种阴沉的目光盯着菲欧娜不放。菲欧娜真的觉得自己真是冤死了，邓不利多的话里难道还说得不够清楚，她仅仅提供了帮助，而解决蛇怪是邓不利多下的手。校长大BOSS这群该死的毒蛇们自然不敢惹，哈利那儿名声太响，一惹就影响太大，他们难道还想柿子捡软的捏，把气撒到她身上来不成。本来她在斯莱特林也有两三个能聊上两句的普通朋友，但现在，斯莱特林已经集体对她关上了大门。真是的，谁怕谁啊，有胆子就放马过来试试看，我会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最可恨的是，她居然找不到邓不利多那死老头的人影，一日三餐大礼堂的教师席正中的位置总是空的，至于他的办公室，从白糖一直念叨道香草栗子冰淇淋也无法把门打开，她心里的这股气一直找不到罪魁祸首，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最后，她只能冲着那个奇丑无比的巨大的石头怪兽踹了一脚来发泄心里的郁气。
　　好在，八卦是有时效性的，爱八卦的人也能分清从哪里入手更方便，在菲欧娜锲而不舍的微笑不语的措施下，拉文克劳对已经研究透彻的蛇怪不再感兴趣，赫奇帕奇转向了更乐意透露细节的小狮子们，斯莱特林也似乎忽略了她的存在。
　　不，毒蛇的记忆力很好，这是菲欧娜越过障碍物，抵达底层左手拐角的房间时的感想。
　　“克林顿小姐今天的形象很特别。”
　　菲欧娜不在意地给自己的长袍来了一个“修复如初”，又伸手把散落下来的头发重新扎了上去，才淡淡说道：“贵院的绅士风度让我印象深刻，无论是教授还是学生，都让人耳目一新。”作教授的今天倒是开门速度很快，但这也抵销不了上一周的怠慢，至于学生，几个小毛孩还想给她点教训，先在走廊里趴一会儿吧。她又不是傻的，斯莱特林学生们隐藏的恶意她早就心知肚明，敢独自一人来地下室，怎么可能不做好准备？
　　斯内普嘴抿了抿，把桌上的一张羊皮纸拿给菲欧娜，然后自己开门出去了，没多久后就拎着一个白毛小帅哥走了进来，两个小胖子耷头耷脑地跟在后面。
　　“三位，又见面了。上午好！”
　　垂头丧气的马尔福三人组吓得往后一跳，这个恐怖的女人怎么在这里？而且手握着长刀向他们狰狞一笑，妈妈啊，她不是想解剖他们三吧？他们本来想去找哈利•波特那几个人的麻烦，可他们有四个人，又一直在一块，想想都讨不到什么便宜，结果回来时居然碰到了那个普威特的姐姐，又是坏了马尔福爸爸好事的家伙，一个温柔和气的女孩，哪怕是五年级，可他们有三个，怎么看都应该能占点上风。结果，结果，呜呜呜，她是级长，她是彪悍的级长，她是能扣分的级长，他们只伤了她的长袍，她却让他们三都趴下了，还拿出魔药瓶恐吓了一番，威胁着再有下次就给他们毁容。
　　菲欧娜淡定地把雏菊根切成一厘米长的小段放好，又准备去拿鼻涕虫出来挤汁水。
　　“德拉科，过来。”斯内普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把小马尔福从自己身后扯了出来，“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马尔福几乎快风中凌乱了，教授，你是想要我放狠话呢还是道歉？放狠话我不敢，道歉会伤了你的面子的，不，斯莱特林的荣誉不能丢。“我不会怕你的！你等着瞧。”
　　菲欧娜斜了一眼脸快黑成墨汁的斯内普，笑眯眯地说道：“好啊，那我们下次接着玩。我每个星期天上午九点会到这里来，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提前五分钟出发，时间应该很足够。”然后，手上轻轻一挤，鼻涕虫的汁水准确地落入瓶中，稍后一条干瘪的鼻涕虫被扔进了旁边的桶里。
　　小马尔福真的快哭了，他赶紧几步蹭回到了斯内普的身后，呜呜，教授的黑脸虽然有点可怕，但至少没那女孩的笑脸那样让人渗得慌。
　　斯内普无奈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他们的魔杖呢？”
　　菲欧娜佯装没听见地继续挤鼻涕虫，她好忙的。
　　“克林顿小姐！”
　　“啊，教授你叫我，不好意思，今天的鼻涕虫汁水用的量比较多，我这不忙着吗？”
　　“魔杖！克林顿小姐！”斯内普的脸真正板了起来。
　　菲欧娜也不是很高兴，小蛇们拦路行凶还有理不成，她扣两三根魔杖反倒成了罪人不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斯内普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肯定会护小毒蛇们的短，难道还巴望着他站出来主持公道不成？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啊。“教授，我只是看他们三个有点调皮，再说那里人来人往的，怕别人顺手牵羊，就先帮他们保管一下。喏，给！”
　　马尔福这下得意了，他眉飞色舞地接过魔杖，故意冲着菲欧娜比划了两下，结果第三下就傻住了，因为他的院长宣布了他的处罚决定：“高尔和克拉克每人二十遍斯莱特林守则，明天一大早交给我。马尔福五十遍，也是明天交给我。”
　　“教授！”五十遍，我要抄到天亮抄到手断啊。
　　“德拉科，你真让我失望。他们两个是没头脑，你就是小聪明。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冲动地像个格兰芬多，结果你还是只要别人一挑拨，就成了马前卒。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卢修斯，让他好好教导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
　　马尔福打了个冷颤，哭丧着脸小声哀求道：“教父，我错了，我以后离克林顿小姐远一点。不，不是，我以后一定会冷静思考，把事情考虑清楚再行动。教父！”
　　“回去好好想清楚，到底错在哪里？明天交守则的时候再好好说一说，如果说得好就算了，说得不好……”
　　“知道了，教父，我马上回去抄。高尔，克拉克，快走。对了，克林顿小姐，对不起。”小马尔福一溜烟跑了，留下破天荒听到斯莱特林道歉的菲欧娜有点小呆，她被拿来当教材了？
　　“教授，你的教育方法很有借鉴意义。”惩罚措施有轻有重，这三条小蛇里，明显马尔福是领头的，他要负主要责任，所以惩罚起来比另两个要重得多，不但如此，还扯上虎皮作大旗，吓得那个小家伙屁滚尿流顺带感恩戴德。
　　“克林顿小姐，看来你相当有自信，不畏于三个斯莱特林家族的报复，你难道不知道取走巫师的魔杖就等于要了巫师的大半条命，只有没脑子的蠢货才会轻易跟人结这种死仇。”斯内普打开笼子，取出了一只老鼠，先灌上一勺魔药，然后用针一扎，老鼠蹬蹬脚，跟他前面的不知道多少只同类做伴去了。斯内普冷静地把死老鼠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边洗手边冷冷地说道：“再说，你知道什么是斯莱特林吗？”
　　斯莱特林是什么？狡诈阴险？黑巫师的摇篮？去年的分院帽之歌中关于斯莱特林的评价是菲欧娜五年中听到的最有深意的一次，“也许你会进斯菜特林，也许你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却会不惜一切手段，去达到他们的目的。”菲欧娜深知，旁边这个还在纠缠于蛇毒解药的这个男人，有可能是斯莱特林史上最有情意的男人，当然，这份情意是冲着哈利的母亲去的。但同时，这四五年的了解让菲欧娜明白，这个男人虽称不上善良宽厚，甚至有时小气记仇得让人吐血，尖酸刻薄得让人厌烦，但他确实还算不上一个坏人，至少他对她并没有恶意。那么，他今天当着她的面训斥马尔福肯定有他的深意，而魔杖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得太过了，险些酿成大祸。
　　刚刚斯内普是怎么说马尔福的？“别人一挑拨，就成了马前卒”！挑拨？马前卒？她每个星期来魔药办公室，并不是一件很隐蔽的事，有心的斯莱特林多半都心里有数。那么，他们挑拨马尔福当马前卒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羞辱自己，更有可能的是为了试探他们院长斯内普的底线。难怪这一周来她时时刻刻提高警惕，只要一出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门，就往身上加铁甲咒，但凡有斯莱特林经过身边，就暗自捏住魔杖准备防守，可哪怕再激进的斯莱特林也只是口头上挑衅几句，实际却没真正动过手，原来他们都还在观望局势。这些年来，斯内普护着这些小蛇，也压着他们不惹是生非，如果这次斯内普不惩罚马尔福的话，那么大概她从这儿出去的同时就会受到不少攻击吧。
　　“我知道了，教授。谢谢你，教授。”
　　菲欧娜挤完了最后一条鼻涕虫，却不急着开火熬制魔药，而是先洗手，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教授，这是我准备的生日礼物，这回你有空闲接收了吧。”我也有心情送了。
　　“凤凰的眼泪？”
　　“嗯，教授眼光好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不是说凤凰的眼泪有强大的疗伤解毒作用吗？要不要试试能不能解蛇怪的毒？”
　　“邓不利多愿意让你去弄哭他的心肝宝贝？”
　　“教授，我没碰那只骚包鸟，这是校长从储藏室里取出来的，一个月掉一滴泪，都不止这么点了。”所以，教授，大胆上吧，抢光那死老头的储备。
　　斯内普满意地看了菲欧娜一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咳咳！教授，这个，提供消息有功，三成应该不成问题吧！”
　　“克林顿小姐，你打算在这里吃中餐吗？”斯内普挥手示意菲欧娜赶紧滚到一边去。
　　切，谈到分成就翻脸，太不够朋友了。我本来还为扣了斯莱特林十五分心存歉意，现在，反正斯莱特林分多，再扣一点也无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