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各朝名人推荐二手书》鸢岚

30、第 30 章

　　10月1日周日

　　今天是国庆节，我原想着今天在家休息的，但上午睡醒之后，一直觉得无聊，就又跑来书店了。

　　只是等我坐下来之后，我突然回过神来。我这是在干什么啊！我都不是社畜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卷！

　　我有点搞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但既然来都来了，就坐在书店里呗。

　　不过后来我倒是很庆幸，今天我居然来书店了，要知道今天来书店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迷人的老祖宗——始皇嬴政！

　　就是吧，老祖宗身高太高了，光是站在那里，就显得很有压迫感了。

　　但老祖宗虽然看上去挺威严的样子，但心情似乎还挺好的。

　　我觉得，应该是看到了这么多书籍，对比他们那时候的竹简，实在是太好用了，他觉得肯定能买到适合的书籍吧。

　　但我不想一来就推荐什么书适合，那样真的太功利了！

　　老祖宗来了，不应该吃吃喝喝，聊聊各种话题，然后再留下一副墨宝么！

　　不过我还没胆子大到一开始就说留墨宝这种事，这要是面对的是刘彻，我估计就这么做了，但现在是始皇大大，我就……先迂回作战，打好关系吧。

　　我赶紧把始皇大大请进小间，让他坐在茶桌边，我给他泡茶喝。

　　始皇大大的大长腿稍微有些占地，我连忙把茶桌往后拉了拉，确认他能顺利坐下后，这才边介绍边给他泡茶。

　　秦朝那时候没有现在意义上的茶叶，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我介绍的范围不仅包括我使用的这些都是什么，还包括发展历史。幸亏当初我顺道查了资料，这才不至于在这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茶泡好，茶杯搁在始皇大大面前时，他低头看了看茶，终于说了进书店后的第一句话：“倒是便捷。”

　　的确是挺便捷的哈。泡茶的水是电动压水器从桶装矿泉水里抽到茶壶里的，又是茶壶直接通电煮开的，省去了很多时间。要是让我拿个煤球炉搁水壶在那儿煮，我真的会谢！

　　“始皇大大，要不喝一下尝尝味道？要是不喜欢，我这边也有其他茶包，花茶、果茶都有，直接泡了就能喝。”我边说，边眨着眼睛，企图将始皇大大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我这一举动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我看到始皇大大在听完我的话后，嘴角提起了一点，虽然很快就放下了，但他应该还是满意我这做法的。

　　然后他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好喝么！喜欢么！我还跟王守仁学了一下，应该比以前泡茶水平要进步一些了！”我紧盯着始皇大大，想要获得反馈。

　　始皇大大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愣，才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然后问了我一个有点意外的问题：“王守仁是谁？”

　　“是这星期二刚来的古人，哦，今天是星期日，就是5天前的事了。”我没想瞒着始皇大大，把王守仁的信息大致说了说。

　　没想到始皇大大明显思考了一会，才问我：“大秦如何？可传至千世万世？”

　　我觑了觑他的表情，发现他好像真的想得到这答案，顿时有那么一点点心虚。但心虚之后，我瞬间又反应过来，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又不是我把秦朝败光的，我搁那儿心虚什么！

　　我挑挑拣拣，把胡亥做过的那些事跟始皇大大说了说。

　　虽然我说得很简洁，但始皇大大却越听脸色越差，到最后，他的脸色差到我怀疑要是胡亥在这里，始皇大大会暴揍他一顿。

　　但始皇大大的心理素质真的挺好的，虽然是真的很生气，但很快就把情绪收了回去，至少在我看来，已经和之前没什么差别了。

　　不过嘛，始皇大大涵养好，不代表我就能不做什么。

　　我赶紧翻箱倒柜，把店里放着的那些零食都拿了出来，一股脑得放到了始皇大大面前。

　　“这个是蛋黄酥，这个是山药薯片，这个是……”我一个一个介绍过去，企图让美食让始皇大大暂时开心起来。

　　始皇大大对这些零食似乎不太感兴趣，但对怎么制作这些零食很感兴趣。

　　可是……可是我咋知道怎么做啊？哪怕是疫情刚开始那时候，全民在家做面包做包子的时候，我都没升起过这样的想法。

　　是我缺那点买厨具的钱么？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知道这些对我来说难度太大了，还是不凑热闹、不浪费钱比较好。

　　但是吧，始皇大大好不容易有这想法，我肯定得想办法让他的疑惑被解决嘛。

　　这时候，我就拿出iPad，百度了相关视频，然后搁在桌子上，让始皇大大好好看视频解惑。

　　在看视频之前，我……熟悉的介绍电子产品的环节，基本上古人顾客过来时，就少不了这一环节。当然了，如果遇上我不喜欢甚至是讨厌的古人顾客，跳过不介绍也是常有的事。咳咳，双标嘛，是人都会有的，对吧？

　　始皇大大当然值得介绍这样的待遇，甚至有不理解的地方，我还拿出手机，百度了之后，揉碎成便于理解的话，再解释一遍。

　　这里说的便于理解的话，也只是在经历了这二三十号古人顾客之后的借位思考结果。未必能完全切中要害，但至少要比百度出来的那些专业术语要贴近他们的想法一些。

　　老实说，第一次我看到那些专业术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和他们古人也没什么差别了，都一样的看不懂。

　　始皇大大听完我的介绍解释后，坐在那里不知道思考着什么，右手食指还在桌子上有规律得敲着。

　　我其实还是蛮吃这样的小动作的，就感觉，嗯，很苏的样子。

　　害，反正是始皇大大，他做任何动作，我都会觉得他很苏的。

　　我时不时瞥向他手指的动作，大概是被他抓到了。他一下子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向了我。“在看什么？”

　　我小心翼翼得看了他一眼，最终选择实话实话。就是，谁会在始皇大大面前说谎啊！

　　“就……看始皇大大你的手指。”

　　始皇大大微微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虽然没说话，但我觉得他是在等我继续往下说。看手指什么的，一听就是话没说完。

　　但要我直接把话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嗯，看的时候，我是没感觉到不好意思就是了。

　　迟疑了几秒，我还是说了。“就觉得始皇大大你敲桌子的动作……特别苏特别好看！”

　　始皇大大面无表情得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思考去了。

　　只留下我满头雾水，不明白他这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始皇大大没说我什么，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这动作也没什么啊？

　　我像是得到了什么许可一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有空没空都看着始皇大大。

　　唉，这时候不多看几眼，是要等着以后后悔么？反正有系统约束，始皇大大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更不可能有什么士兵过来把我拖下去用刑的事发生，我……我觉得自己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咳咳，一句话总结就是，不看白不看，看了不吃亏，我要使劲看！

　　始皇大大思考了好一会，才终于下了决定。好吧，我也是在他说出口后，才猜到他在思考什么。

　　他问我，秦朝能不能产电，能不能使用这些电子产品。

　　我愣了好一会，我真的没想到会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之前我都没想过。

　　我张了张嘴，很想马上劝始皇大大不要想那么多，但在对上他的目光后，我把差点冲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不能直接否认他的想法，更重要的是让始皇大大知道他那时候与我这时候之间的科技差异。那并不是多努力、或是看书就能解决的问题，科技不能大段式跃进的。

　　我花了几分钟在脑海里打草稿，亏得始皇大大很在意这问题，居然真就让我在那里思考着。

　　最后，我用尽量简洁明白的话，跟他说了这事不可能达成的理由。

　　说到最后，我都不忍心说下去了。我知道始皇大大很想做出一番事情的，他的很多举措都带有这样的目的，只是他想要做的事太多了，又没有参考依据，全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下子步子迈大了，又没有合适的继承人，才导致最后那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我赶紧跟始皇大大说：“始皇大大，丹药不能吃！有毒的！吃得不好，甚至还有可能暴毙！”

　　与其相信丹药，还不如早睡早起多锻炼来得有效果呢！

　　要是始皇大大能多活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世界格局都会不一样了吧？至少买衣服时就不会被越来越小的女装背刺了！可恶，现在的女装居然比童装都小，搞得我只能在快销牌子和童装牌子里挑衣服，真的是气死我了！

　　至于丹药不能吃，这事不能嘴上说说，我还去书架上翻找出《谁杀了秦始皇：疾病、丹药与动荡》这本书，递给了他。

　　这本书，咳，书名是真的6，直接就把始皇大大的名字写在上面了，玩得一手好误导。不过内容倒是挺适合始皇大大看的，里面除了他本人，还有其他历史名人，在书里依次分析了他们的疾病。算是从疾病、健康的角度看历史，还挺新颖的。

　　当然了，这本书即便是二手，价格也挺贵的，主要还是刚出版半年多，二手书数量不多。不过我怀疑，可能本身买一手书的人就不多，导致在二手市场里流通的数量就更少了。

　　始皇大大的心理素质着实强，哪怕这本书摆在他面前，他都没怎么改变表情。也有可能改变了，但我没看出来。

　　不过我已经提醒他丹药这事了，要是回去之后，始皇大大还是要磕丹药，那我……也没办法了。

　　“后世连医书都做得如此之细。”始皇大大居然这么感叹了一句。

　　我想了想，又跑去拿了两本书，放到了始皇大大面前。

　　我给他拿的是《你是你吃出来的1、2》这两本，这本我刚看完没多久，正好给始皇大大看。药补还不如食补，虽然秦朝那时候食物种类不多，但……应该还能执行食补的吧？

　　想到这里，我有些不放心，又把《中国种植养殖技术百科全书》、《中国作物及其野生近缘植物（粮食作物卷）》、《中国作物及其野生近缘植物（药用植物卷）》这三本书拿了出来，递给了始皇大大。

　　“我想到始皇大大你们那时候很多食物都还没发现或者传过来，所以……这几本应该还是有点用处的吧？”我替自己解释了一下。

　　始皇大大看着面前的几本书，没说好，但我总觉得我在他脸上看出了一点无语的情绪来。

　　不过始皇大大的心理素质超好，应该不至于会露出无语的情绪来？我觉得应该是我看错了。

　　过了一会，始皇大大才开口：“谢谢……这些书。”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但这可是始皇大大的道谢诶！我觉得我算是心满意足了！

　　我抱着手机，嘿嘿嘿笑了几声，最后在始皇大大宛如看傻子般的眼神中，咳了一声，假装什么事都没什么发生过。

　　那什么，反正这书店里就只有我和始皇大大两个人，别人也进不了，就算丢脸，也只是丢在始皇大大面前而已。那又算什么丢脸呢？我巴不得能让始皇大大记住我呢。

　　“有书，有茶，还有零食，这椅子坐着也挺舒服的。”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和始皇大大说话，“始皇大大你看，这里是不是还挺不错的？”

　　始皇大大看了我一眼，又环顾了一圈，然后说：“太过逼仄。”

　　这几个字就像是一支箭，嗖得射中我的心脏，我甚至还能感受到小小心脏传来的隐约疼痛。

　　我这书店的确是小了点，但……说逼仄也太过了吧！呜呜呜，好吧，我承认，的确是逼仄了点。但这也没办法啊，就这么点大地方，再怎么设计，也大不到哪里去啊！

　　至于扩大书店的经营面积，这对现阶段的我来说，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些。

　　现在很多书店能继续开下去，都是个问题，有些不是单纯靠着卖书存活下去的，也会卖相关产品，比如手帐用品，比如周边产品。前两年盲盒很是火热，带动了不少书店、商场的营业额。虽然之后热度下来了，泡沫破了一些，但体量在那里，对书店来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营收项目。

　　但是这些种种对我这个小书店来说，却是弊大于利的，主要还是没有相对稳定的客源。

　　古人顾客当然是一大客源，但完全被系统控制，不够稳定。要是哪天系统离开了，我却冒然扩大书店的经营面积，是非常危险的事。

　　当然了，那时候我也可以选择直接把书店连店面都卖了，收回投入成本。没有系统限制，我当然可以买卖店面。

　　唉，说来说去，我就是不想承担这其中的盈亏风险。

　　始皇大大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这些顾虑，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不过我怀疑，他可能只是觉得这地方实在是太小了，不值得他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虽然小是小了点，但书店该有的，这里都有，顶多就是书籍数量比不上而已。”最后我多少还是给自己和书店找补了一下。

　　而始皇大大被我带回到书籍这个话题后，就询问我制作这些纸张的办法。

　　我……我当然是把《中国古代四大发明》这本书找出来，递给了他。

　　其实除了制作纸张，我觉得秦朝还缺很多，四大发明里的其他三项，对秦朝也是有用的。

　　说到底，始皇大大和我之间间隔的这两千多年，到底还是发现了不少东西，发明了不少东西，也推广了不少事务，这些不是一本两本书籍就能弥补得上的。

　　而始皇大大能用来买书的钱有限，也不可能买那么多书回去。

　　……好吧，我错了。我就没搞明白过系统的兑换标准。

　　等到最后结算书籍价格时，我真的是傻眼了。

　　虽然始皇大大拿出来的饰品不算多，但换算成钱之后，居然能有大五千那么多！

　　这系统该不会是出问题了吧！

　　虽然心里嘀咕着这个可能性，但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赶紧又给始皇大大推荐了不少适合的书籍。

　　最后足足挑选了61本书，才把额度买够了。

　　“始皇大大，一定一定要好好看这些书啊！要是人不够，汉初那些人才也是可以用的！”我忍不住又叮嘱了始皇大大一遍。

　　然后在始皇大大淡定得点头中，我看着连人带书慢慢消失。

　　唉，虽然每次目送古人顾客离开时，我都会涌上极为不舍的情绪，但这一次格外强烈。

　　我摸了摸始皇大大最后留下的墨宝，决定晚上睡觉时把笔记本搁在枕头底下，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梦到始皇大大了。

　　倒是系统在始皇大大离开后就开始更新升级了，看进度，估计明天上午就能更新好了。也不知道更新升级了什么，希望是好用的功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