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0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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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48
既然签订了永久契约，主人和魔兽之间当然存在某些控制权。安西娅和柯尔签订的又是各种契约里最为霸道的永久契约，束缚力当然够大。她平时不用这种主人的权利，不代表她不会用，只是因为不清楚柯尔的底细，心里有些忌惮，所以不曾用过。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再不使用……真当她这个炎魔已经远离战斗了？执法所里可是天天互殴，不管你是男是女，安西娅去了那里倒不如说是去涨经验值的。
火焰屏障还在走廊上熊熊燃烧，因热流而形成的空气涌动将安西娅的斗篷吹拂起来，衣角翻飞，兜帽早就摘下了，火光中的红发都显得更加亮丽。
安西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因为契约的束缚力倒在地上的柯尔，然后蹲了下来，从斗篷下取出自己的魔法弩，换上了弩箭，直接将锐利的箭尖刺向了柯尔的脖颈。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安西娅的嘴角微扬，噙着一丝笑意。大概是受了人类的影响，往常在魔界对付敌人时，她是怎么冷漠怎么来，魔族们都很吃这套，觉得面瘫就是强大的证明。可是人类不一样，越是在危机时刻还能笑得出来的人，越会让人觉得疯狂可怖。
柯尔倒是很镇定，他也在笑，只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嘿，亲爱的主人，可以先让我站起来吗？这个姿势有些呼吸不畅啊。”
“有吗？”安西娅的手上又用了几分力，箭尖几乎要陷进柯尔的皮肤里去。
吃痛的柯尔在心里哀嚎：这女的一点儿也不好对付！
他想要往后挪一挪，可是契约的强制束缚让他根本动弹不得，只有头部还算正常。
“没有没有！这姿势好极了！”柯尔赶紧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安西娅，试图换取一点同情。他刚才被火焰屏障逼退，下意识摆出了防御的姿势，然后安西娅又用上了契约的束缚力，他现在可是以一个相当奇怪的姿势倒在地上，就像……就像一只四脚朝天被毒死了的蟑螂啊！这也太丢脸了！
安西娅当然看得出来柯尔的眼神含义，不过一想到刚刚的事，她就没什么好心情。她收回了魔法弩，就在柯尔以为她愿意放过自己的时候，安西娅很自然地说：“既然你觉得这个姿势好极了，干脆保持这个姿势多待一会儿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再说。”
说完，安西娅就站起身，从柯尔身边走了过去，打来房门走进去休息了。
距离晚饭还有起码两个小时，慢慢等着吧。
塞西莉亚这一觉就睡到了七点，还是托亚回来时关门的时候没注意、声音比较响她才醒了过来，一看时间顿时懵了：“什么？！”她只不过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都到这个点了？
听到塞西莉亚的惊呼，托亚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冲了过来。
室内的黑暗对他来说不成阻碍，结果来到客厅看见还躺在沙发上的塞西莉亚，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由得笑道：“看来房东小姐下午睡得很好呢。”
“托亚！”塞西莉亚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然后挠挠头发，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我这就去准备晚饭，你再等会儿。对了，柯尔还在房间里，也叫他下来吃饭吧。”
“嗯。”托亚一口答应下来，他还闻到了安西娅的气味，大概在房东小姐睡着的时候她也回来了，只是房东小姐不知道。
很自然地上楼叫人的托亚，在看到躺倒在走廊上的柯尔后，顿时不自然了：“柯尔，你这是怎么了？”只是话音刚落，他就停下了想要接近柯尔的脚步。
他闻到柯尔身上传来了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像是毒液又像是火焰，有点熟悉，记忆里应该有这种味道的资料才对……等等，他记得柯尔身上不是没有味道的吗？
当初他还想到了记忆里的某个地方，可以把身上的一切都洗掉来着……叫什么来着？
托亚迟疑着，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地狱归墟？”是叫这个名字吧？
听到托亚说出的名字，柯尔的眼神闪了闪，然后摆出一张苦瓜脸：“什么地狱归墟啊，我觉得我快要成废人了，托亚你快帮我去跟主人说说，我都保持这个姿势几个小时了！”
这个语气怎么听都觉得哪里不对啊！托亚立刻跨过了还躺在地上死蟑螂状的柯尔，敲响了安西娅的房门：“安西娅，我有事找你。”吃饭什么的先放放，把柯尔的事问清楚再说。
于是柯尔又要继续在地上躺一会儿了。
安西娅给托亚开了门，然后就返身回到旋转椅上坐下，拿过办公桌上的热咖啡喝了一口：“你想问外面那只不听话的蠢货是怎么回事？”
托亚关上房门，看了看室内也没有椅子可以给他坐，只能站着：“估计是惹到你了，契约束缚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我想问的是，他的性格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怎么知道。”安西娅翻了一个白眼，放下杯子，“咣”的一声说明力度还不小。“我一回来那只蠢货就变成了一副轻佻的模样，袭击我不说，还打算尝尝我的血是什么味道？”安西娅冷笑。
看着安西娅的表情，托亚抖了抖，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他赶紧说：“其实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地方，柯尔恐怕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虽然柯尔想装作不懂，但是他的记忆不会出错。
安西娅挑眉：“说说看。”食腐动物的资料库还是能信得过的。
“地狱归墟。”托亚说完，注意到安西娅不解的表情，又解释道，“那里位于魔界和人界之间，打个比方就像是界面通道上建了一座旅馆，两个界面里死去的生命都会去那里报道。”
“因为是生命死去后会前往的地方，自然没有任何东西，那里的住民也不会有任何气味。可是我刚才在柯尔的身上闻到了一种类似毒液和火焰的味道，一时又想不起来……”
安西娅像是想到了什么，招招手便有一本厚重的辞典从书架上飞了下来，然后稳稳落在了办公桌上，她“哗啦啦”地翻了起来，很快停在了其中一页上：“这个？”
纸上印着一滴黑色液体的图案，边上有解说，却没有命名。
“这是魔界至今仍未决定有效用途和名称的事物之一，编号03，后来随着魔界和人界交流往来，大部分魔族将它称作魔界的石油。易燃且含有毒性，会挥发形成毒雾，不易溶于水，不过可以用风系魔法将它凝聚成原本的液体状态，用火系魔法会形成大火消耗殆尽。数量倒是不少，虽然不知道来源，但是用产量来计算的话，每年大概会有五百毫升的这种液体出现。”安西娅念道。
托亚凑过去看了看纸上的图案，瞬间脑海里闪过了一幅场景。
蹲坐在虚幻如雾的门扉前的巨大生物，蓝得深沉几乎融于黑暗中的毛发，半闭着的一只红色眼睛，还有顺着龇起的獠牙向下缓缓滴落的黑色液体。
当那种黑色液体溅落在同样虚幻的地面上时，便会带起一簇黑红色的火焰。
他顿时扶住了额头：“我觉得我知道了柯尔的身份，也知道这个编号03是什么了。”
“是什么？”安西娅立刻问道，说出来还能去魔界的魔法公会换研究赏金呢！
“是地狱归墟的看门犬，而这个……”托亚指着图片，“是他的口水。”
安西娅沉默，然后将辞典“啪”地一声合上，直接砸回了书柜里——也亏得砸进去了。她抬起头来，用异色瞳冷冷地盯着托亚：“怎么又是一只食腐动物！”
托亚：……柯尔那家伙是狗！才不是狼！而且他不是食腐动物！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安西娅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她扫了一眼还躺在地上、正努力用恳求的眼神向她传递求救信号的柯尔，突然有点怀念原来的柯尔了。
她动了动手指，解除了柯尔的束缚，后者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只觉得四肢都痛得抬不起来。
“我再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想到自己以前还钻研过的编号03居然是这只蠢货的口水，安西娅就觉得一阵恶心——其实制作魔法卷轴需要的墨水里也有某些生物的口水，但是一想到就是自己身边的家伙，恶心程度不是蜥蜴的唾液等等可以相比的。
柯尔扶着墙站了起来，想要翻白眼又担心刚才的惩罚再来一次，不由得老实了很多。
他看了一眼托亚，这只魔狼既然会说出地狱归墟这个名字，刚才又和他的主人待在房间里那么久，估计已经和他的主人好好聊过了，那还不如把他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于是柯尔很光棍地说：“我是地狱归墟的看门犬，就这样。”
安西娅手痒，又想掏魔法弩了：“就这样？”
“我也不知道更多了啊！”柯尔撇嘴，“我也是苏醒后才与前一个我共享了一部分记忆，他还把有关你的记忆都遮挡住了，不然我也不会想到你是这样的……”注意到安西娅的表情，柯尔赶紧把话咽了回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人界，记忆丧失了很多，只隐约记得要拿回力量。”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一小簇黑红色的火苗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这是我帮小奈汀安慰了房东小姐后拿到的谢礼，等获得足够的分量，我说不定就能恢复原样，也就能恢复记忆了。”
这簇火焰应该就是编号03应该有的形态……安西娅有些头痛，上次在魔界，塞西莉亚拿到的那个什么“绿色”还没有搞清楚，这次又牵扯上了柯尔。
他说“前一个我”？柯尔是有两个人格吗？还要去收集编号03……
口水——光是想到这个词，安西娅就很有抓狂的心情。她抿紧了唇，然后转身就朝着楼下走去：“我去吃晚饭了。”一点儿也没有要搭理柯尔的打算。
柯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跟上去：晚饭啊！而且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安西娅的契约对象，得跟着安西娅这个主人才对。只是想到刚才的惩罚……柯尔打了个哆嗦。
托亚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反正这是安西娅和柯尔的事，跟他没关系。
只是很快就跟他有关系了——吃晚饭的时候，托亚差点捏弯了叉子。
该死的柯尔！不要因为你家主人不好接近就把主意打到房东小姐身上啊！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Chapter.0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