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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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雪最终走了，我想她应该是无限伤心的。
因为我的平静，我的惩罚终于结束，我不用再穿约束衣了，甚至迎来了这两年来第一次的亲属探望。
这天阳光很好，我有些记不得是周几了，看了活动厅里的日历才发觉又是周五了。
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再和那个少年接触，连文雪都离我远远的，这更加减轻了我的焦虑感，我再次变得温和起来，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来看我的是一个名叫文雅的女人，这女人是我的母亲。
她来看我可实在少见。
我沉默的看着文雅，想知道文雅来此的目的，我已经拿定主意不会先开口说话了。
“你……生活还不错，胖了。”文雅用这句话开场了。
我笑了笑，“药物副作用，我还很憔悴，没看出来么？”
或许是我的话过于尖锐了些，文雅身体颤了颤，眼泪在眼眶打转，“对不起，雯雯。”
“没关系，这不是你我的错。”我客气说道。
文雅瞪大眼睛，忽然低头慌乱的抹眼泪，她低低说道：“刘医生说，你的病情加重了，你在抵抗治疗。”
这可真是天大的污蔑，我从来都是规矩的吃掉药，按照作息用餐休息。
我将双手放到桌上，“刘医生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说你已经完全相信了幻觉，而且并非片段性，而且具有了连续性和自身逻辑。”文雅慌乱的捉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心温热潮湿。
我瞪大眼睛，做出有些受伤的表情，“妈……你，你相信我出现幻觉，还分不清什么是幻觉么？”
文雅的目光有些躲闪，小心翼翼缩回手捏着自己的包，“我，我知道青羽失踪你很伤心，但是……”
“好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青羽是谁，但听文雅提及我还是立即涌现出一股抗拒情绪。
或许怕刺激到我，文雅果然住口了，她充满怜爱的看着我：“雯雯，你一定要走出来啊，妈妈，妈妈不能没有你啊。”
我嘴角动了动，但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反馈给她的情绪，只能假装出有些动容的样子，“我一定会好的。”
短暂的家属会面结束，我感觉我像是和人打了一仗，后背都有一层汗了。
我坐在我的沙发上，无聊的玩着自己的手指。
那个神秘的少年我甚至只知道他姓莫，他一定是注意到了我对他的疏远，这才和刘医生勾结污蔑我病情加重。
我一定要和文雪一起找到莫少年的犯罪证据，即便他承认杀人都不能证明他的确杀人了，我需要找到莫少年的尸体。
文雪走到我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微微展开她捧在一起的手，我看到了她手里的蝴蝶，蝴蝶很小但翅膀十分漂亮，我立即就喜欢上了。
我说：“你能将它送给我么？”
“当然。”文雪温柔的笑了，酒窝微现，十分好看又惹人亲近，她小心将蝴蝶送入了我手里。
我捧在蝴蝶跑进洗手间内，拿出了我一早藏好的玻璃瓶，将蝴蝶装了进去。
蝴蝶一遍遍想要飞出瓶子，最终因为多次失败而停止尝试，只在瓶子中间翩然飞舞。
我将瓶子藏在了天花板上，又立即擦掉自己踩着洗手台留下的脚印，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出了洗手间。
等到张女士点完名后，我又再次去了洗手间，可莫少年却一早在天花板上等着我了，他手中拿着我的玻璃瓶，像是在把玩玻璃球一样来回倒转，蝴蝶总是能避免被玻璃壁撞击，我松了口气，“你怎么爬到那上面去的？这里可是女厕所。”
“你不是想知道我把尸体藏在哪里么？”莫少年斜眼看我。
“你要带我去看？你不怕我报警么？”我问，我的确有点好奇。
莫少年冲我翻了个白眼，“爱去不去。”他沿着天花板向着一遍的通道进爬去。
我在原地蹉跎了会儿，最终也爬上了天花板。
——我是为了救那只蝴蝶，我以这个作为解释，我当然知道我是单纯的好奇藏尸点。
我们小心沿着通道进爬到了一楼的垃圾处理处，然后我们相对无言呆在垃圾屋边，直到凌晨才等来了运送垃圾出去的车子，虽然垃圾恶臭不已，我们还是躲了进去。
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玻璃瓶瓶口，蝴蝶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垃圾臭味的影响，飘然落到了瓶壁之上停下。
大概过去了或许一个小时，或许两个小时，莫少年摇醒了已经快被熏晕的我，在车辆减速的时候拉着我跳下了车子。
我们逃出了疗养院，甚至不知在什么地方了，我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大概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莫少年已经去抢了醉酒倒在路边的醉汉的衣服披上，若不是他金灿灿的头发上沾满了秽物，脸上也是脏兮兮的，我想他看起来一定像一个正常人。
我们沿着街道步行，直到我已经困倦不已疲劳不堪的时候，少年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独栋小洋楼，到处都黑漆漆的一片，他从门廊前的一个花盆底下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像是猫儿似得溜了进去。
我当然也只能轻手轻脚的跟着进去，但他进入屋子之后就啪的打开了电灯，显得十分有恃无恐的整理自己，然后向我道：“我需要洗一洗，你要不要？”
我的确忍受不了这样的恶臭，我将玻璃瓶倒扣在茶几上，随着少年的指引进入了浴室。
我正要脱光衣服的时候，已经光溜溜的莫少年也走了进来，我看着他瘦弱的身体，最终默许了他的行为。
他贴了上来，我们在莲蓬头洒下的水花下拥抱在了一起，我们像是两个连体婴一样紧紧的拥抱对方，激烈的互相吻着对方。
我的脑子混乱起来，一时竟然想到了我还没有住进疗养院时的样子，一时又模糊想到了我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那些画面像是我的臆想，又似乎是我的记忆——当然，现在的我可没有分析这个的能力。
我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和少年伏在我耳畔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让我头昏目眩。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少年终于停了下来，他将我洗干净，然后拿了浴袍给我换上，他则只围着一条浴巾在腰上。
他拉着有些疲惫的我走向了楼梯下的一道小门前，然后从楼梯下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牵着我走下楼梯。这儿原来是通往地下室的门。
我的理智还没有回来，只是晕乎的跟着莫少年。
莫少年打开了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地下室，地下室积灰很重，似乎走动一下就能激起呛鼻的灰尘来。
莫少年眼神晶亮的看着我，“你准备好了吗？”
我愣住，我想我明白了，他将他的男朋友藏在了地下室里。我呆呆的点了点头。
莫少年忽然拿起一旁工具桌上的斧头砍向一边深灰色的墙壁。
我隐约觉得熟悉，我害怕得后退了几步，但最终没有阻止莫少年的动作。
被莫少年砍掉的墙壁剥落下来，激起了一地的尘灰，我捂着鼻子透过那个漏出的缝隙看进去，只能看见黑漆漆的一片。
他一脚踹开了摇摇欲坠的假墙——这墙壁是用砖头砌成的，但是并没有砌死，一踹就倒了大片。
我看到了墙后用黑色幕布盖住的巨大圆柱物体，心脏砰砰乱跳。
莫少年回头来拉住我的手，轻轻在我手背吻了一下，“亲爱的，你准备好了么？”
我呆住了，莫少年也似乎没真想要我的回应，他扯掉了黑色的幕布，一个巨大的玻璃罐落入了我的眼睛，玻璃罐内装着一具赤身露体的男尸，男尸有金色的头发，身体因为视觉缘故变得十分宽大。
我慢慢走上前去，伸出手触碰那巨大的玻璃罐，玻璃罐下贴着一张纸片，上面写着：我最爱的人——阿雪。
“阿雪？”是文雪杀了这个男人？那为什么……
我终于注意到了罐内的人长得什么样子了，他竟然和莫少年长得一样。
我感觉我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我颤抖的后退几步，双手捂着脑袋尖叫，“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最爱的人啊。”莫少年轻轻回答，他的声音那么小，我怎么能听见的呢？
我悄悄透过指缝看向那个罐子，然后看到了罐子里的人瞪圆了眼睛，他似乎说：“我是你最爱的人啊。”
我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但依旧紧紧盯着莫少年，咬牙切齿的喊道：“你是个疯子，你是个疯子！”
我再次被愤怒和被戏耍的恼火情绪掌控，我随手捡起莫少年扔到一边的斧头向着莫少年砍去。
哗啦一声响，我被冰凉的液体浇了一身，刺鼻的味道刺激着我的神经，然后是什么冰凉滑腻的物体落到了我身上。
我知道这是那具男尸，我刚才不小心打破了罐子。
我尖叫起来，慌乱的拿斧头砍向身后，终于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那具尸体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平静了下来，粗重的呼吸在这间地下室内回荡，我注意到了男尸的身体已经泛白发肿，除开额角的伤痕，依旧是一个漂亮的男人。
他金色的头发像是散落的金子闪闪发光。
“金色好看，这么帅的，不要染回去啦！”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说。
“阿雪，不要调皮！”男人的声音随之响起。
我哇的哭了出来，想要伸手去触碰那具尸体，最终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地。
难道我是阿雪么？
我站了起来，正要走出这间让人窒息的地下室时，我注意到了另一个用黑色幕布盖住的地方。
我努力吞咽口水，最终抵不过好奇心，缓缓扯开了幕布。
另一个玻璃罐落入了我的眼睛里，里面当然有一具尸体，是一具女尸。
我走到了尸体正对面，偏头打量这具窈窕的女尸。
在注意到女尸的相貌时，我颤抖起来，我当然得颤抖，因为这具尸体和我长得一样，连额角的伤口都一模一样。
她像文雪送给我的蝴蝶一样在罐子里飘然飞舞。
我盯着这具女尸，想要查找出我和她的区别，但显然除开尸体被泡得发白发胀这个不同外，我找不出另外的不同。
我的手不由触上了玻璃壁，我注意到我的手惨白泛青，而且肿得不像我的手。
哦，现在一模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