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夜》唁势

8、第七章

　　空中弥漫的水蒸气，将人的视线逐渐模糊。司狼舜牙将自己整个人浸在水中，水珠从他结实的肌肉上划过，莫名平添了几分性感。
　　脖子猛然间被人用手臂勒住，窒息的感觉充满身上每一个细胞。
　　他一个反手，将偷袭者过肩摔入浴缸中。
　　“星教你的？”看着叶京时一脸的不快，他揉揉他的头发。
　　“嗯。”叶京时抱住司狼舜牙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手臂的力道不自觉地越来越重。
　　“等我洗完，好吗，京？”他摸了摸他的脸。
　　“告诉我，你去干什么了？”叶京时没有放手，抬眼。
　　司狼舜牙觉得，那双眼睛，有着太多的震撼，不论是当时，还是多年以后。
　　“上海租界出了一些问题，我去解决了一下。”尽量的，他说得委婉简洁。
　　“你，你们，杀了多少人？”
　　不要，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那充斥着批判神色的眼神。
　　“没几个，都是些对皇军政府有所不满的人罢了。”
　　“前几天的《申报》上写：今日凌晨四时，日军在上海街道引发大型爆炸，炸毁建筑物，商业街诸多……。”叶京时的唇边，绽放出一个微笑。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司狼舜牙一把将他抱出浴缸，自己也穿上浴袍站起身。
　　“为什么？”他问，带着乞求。
　　司狼舜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浴袍的腰带束好推门离开。

　　“舜牙，你来一下。”门口，星招呼他道。
　　他跟着他走，发现他们走到的地方是他的办公室。
　　“怎么了，你是有军事问题想与我探讨？”他随意地坐上一旁的高级沙发，头发上的水珠滴到光艳的皮上滑落。
　　慵懒。
　　“美国佬空袭了东京等地。”药师寺星的神色凝重。
　　司狼舜牙愣了一下，随即微笑：“我们炸了上海。”
　　“前线战报，我军在菲律宾的战况良好，只可惜那位将领已经于二月离开了菲律宾。就是说，我们无法俘获他。”
　　“逃了？”他轻挑双眉。“这就是有‘勇敢人之中最勇敢的人’之称的美国将领？”
　　“裕仁天皇通告各地日本驻军将领，在注意各地战役的同时也要关注他的动向。”他拍了怕手，门口一群人被送了进来。“顺带一提，这是我们捕获的敌军奸细。”
　　司狼舜牙抬头，那是一张张和他们一样的脸孔，黄色的皮肤，黑色的眼睛，带着满脸的伤。
　　“我们抓到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舌头都已经被人割了，所以就一直打到现在。”星起身，站在俘虏身边。“请问中将，如何安置？”
　　“你不是都已经在处理了吗？那就继续这样吧。”他顿了顿，又转念一想。“先带下去，等我去处理。”

　　叶京时看到司狼舜牙穿上军服，别着枪进了地下室。说是地下室，其实也就是个自家监狱，设备齐全。
　　那些五个中国人被整齐地挂成一排，双手用绳子吊着，上身被脱得精光。
　　这是方便用刑的姿势。
　　司狼舜牙走上前，伸手捏起一个俘虏的下巴，拿出一张照片举到他的眼前。认识这个人吗？”
　　那个人的头上满是汗水，但却咬了咬牙，摇摇头。
　　司狼舜牙拿过士兵递过来的一瓶白色透明液体，拿出滴管，将里面的液体滴到战俘的眼中。
　　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叫嚷，叶京时知道了那是浓硫酸。
　　他走向第二个俘虏。
　　“认识这个人吗？”他问。
　　叶京时转过头，不再去看。
　　一楼的房间，他在地板上挖了一个小洞，藏在地毯的下面。从那里往下，刚好可以看到审讯室的情况。
　　他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起身往司狼舜牙的办公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