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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大婚 ...
二月的天黑得很早,天也是依旧地冷。
初蘩知道妹妹素来怕冷,因而便将吩咐月华她们将酒席摆在了自己后院的那个有火炕和地炉屋子里。在外屋和角落又摆上几盆红红的炭火竟让人有种暖春已然归来的错觉。
“还没起呢?”月华边摆碗筷边好奇地问刚从前院走过来的绿颜。
绿颜无奈地摇了摇头,叹口气对初蘩道:“莫不是赵道长罚她了不成?”在她们记忆中只有赵道长罚她时她才会在大白天睡这么久的吧。
初蘩放下手中针摇了摇头,道:“还是个小孩子,多睡才能多长啊。”语气中却透出了颇多的无奈。
前些日子听五爷讲,宫里的娘娘说万岁爷透了口风了,说是既已分府且年内就要大婚也算是个大人了,因而此次巡幸五台山要带着九弟。谁知风声才传出来,九弟便病了。药也吃了,针也扎了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月才好。好归好,巡幸的队伍却已经走了,太子、大哥、三哥、四哥伴驾。气得宜妃娘娘整整抹了两天的眼泪儿,后来还是玉妃娘娘请出了太后才渐好了的。
通过以前的种种迹相表明,九弟的心里是有喜欢的人了。他那哪是病啊,分明是在闹脾气。指婚既然不能违抗,那就选一件可以违抗的来做好了。
宫里的娘娘,五爷明白,自己明白更明白。否则宜娘娘怎么会甘心这么好的露脸的机会白白失去。不爱插手宫中事物的五爷又怎么会对自己讲这些。而自己又怎么会在九弟封府的宴上悄悄地告诉他妹妹在二月初要过来的消息呢。
唉!唯今只愿自己并未做错吧!
窗外如钩的弯月已悄悄地升起,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棂如银色的烟雾般照落在地面。才走了几步,刚刚还在炕上沉沉地睡着的人儿竟“嘤咛”,心猛地一跳当下愣在了原处。再细一看,却见她轻轻地翻了个身,像个小孩般地被子蹬在了一侧。胤禟不禁失笑,从她上一次悄无声息地离开,自己便一直刻意地回避一切有关她的消息。即便是这样,却还是将她深深地印在了心底。只是连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么的深吧,已深到了再也无人可及无人可触了。
轻轻地坐在她的身侧,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如此地平静了。轻轻地抚上那如同婴孩儿般纯净无争的睡颜,贪恋着指尖下的温柔与细滑,竟再也不想离去。终忍不住俯下身去,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同想象过无数次的一样,温润柔软。
呵~~~~~,灵魂的深处忍不住满足地慨叹。没错,与上次吻在脸上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索性是那次她醉了,而她那呆瓜般迟钝的师父亦错过了。乱了,自己居然在意起别人的看法来了!自然是怕她觉得丢脸、无措。
“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一个这么好的厨子吧。”边说边将一个银手炉递在了初晨手中。
小五嫂这夏意斋里的小灶上的厨人做出的菜色是非但是五哥府上最好的,便是在整个北京城也是屈指可数的。胤禟知道这厨子不是小五嫂从娘家里带来的,而是初晨亲自调教了好些个日子才亲手写封举荐信并通重重的选拔、筛选才入得五哥府中为厨的。
“九爷说笑了。听姐姐说您那府中的物件勿论大小样样都是顶尖儿的,更别说是底下伺候的人了。”拢了拢身上披的棉袍,初晨轻嗤,“好好的一个锅灶上人都让你送了出去,弄得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此时又何苦让我来寻个好的厨子给你。”
胤禟心中一酸,轻声叹疲乏:“她应该还是会很好的吧。”想不到时至今日她还如此地挂念着那个叫芸央的锅灶上人。早知如此当初他定会亲手处理此事的,何苦此时竟连一个肯定的答案都不能给她呢。
只是自已是绝不会让她深切地了解各方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的。有自己替她挡下了便好,不是吗!
初晨心中一动抬起头望向胤禟,眼睛里却添了一丝的感激褪去了先前的敌对与怨怠。没错,那件事只有九阿哥和十阿哥两人知道。以十阿哥的性子是定不会去关注那些小事儿的,原来帮着芸央出宫的竟还是他。那么也就是说,自己见到芸央姐姐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了。
“对不起,谢谢。”初晨忍不住拍了一下胤禟的肩头。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与喜悦。她终于释怀了,怨了他一年多,呵呵,竟是怨错了。
迎上初晨那晶亮的眸子宠溺地说了一句:“傻丫头。”言罢自然而然地将左臂拢在了初晨的肩头。
初晨身子一僵,却并未躲闪,只是有些尴尬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啊。”晚饭才结束姐夫便以赏画为借口领着姐姐去了书房。而胤禟则邀了自己一起来前院儿踏雪赏月,想是要有话和自己说。本打算再寻寻梅香,再问他,可是却被来采花间雪的绿颜和月华等人给搅黄了,这不直到现在还能听见她们的笑闹声呢。
“我明日一早便来五哥府上接你去一趟白云观。”这次自己定是要一击必中的,退婚成否在此一举了。
初晨撇撇嘴,叹道:“怕是难。我姐姐现在可是禁我的足呢。我师父出面都不管用了。”
“我来肯定管用。”呵呵,自己办事一向稳重,小五嫂肯定放人。
初晨一闪身跳到了安全地带,有些疑惑地道:“嗬,我怎么觉着我被算计了呢?”没错,银色的月光下,眼稍儿微微上翘的凤目,奸计得惩般的笑容。竟像是成功偷鸡回来的狐狸一般模样。
“哦,有吗?怎么会?”胤禟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
“也好。既是如此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记得明天要穿得漂亮些哦。”初晨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丝的无奈,继而抬起头望向胤禟,“不过你可要小心哦,千万别让我那个常常自诩天‘下第一风流俊美,清灵雅致无双’的二师兄给瞧见。”
胤禟欺上前去,拢了拢初晨身上的袍子,说:“怕他不成?”语气清冷且毫无兴致。哼,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自己的这张脸说事儿了。
“我怕成不成?”若是二师兄真的鲁莽起来,要在自己身上施施什么术做做什么法那可就完蛋了。
“你怕他?”胤禟的口气透露出了颇多的不悦。
初晨微微一笑:“怎么会!他可是很疼我的。”
“那是为何?”胤禟紧紧追问。
“这……”初晨迟疑地看着胤禟。片刻,才苦笑了一下道:“他是特意来看你的。若是被他盯上,保准你脱不了身。”她不想说谎。与她是否出家并无关系,只是不想对胤禟说谎。以师兄那章鱼性格,一定会死死缠住胤禟的。一想像下当时的场面,呃,丢人啊!
见胤禟一脸的疑惑和满头的不可思议,初晨扬了扬眉又说:“小十一临去前的异象我告诉他了。我二师兄只是好奇你和姐夫与小十一乃是一母同胞,他认为或许在你们身上再次发生异象的机会可能会多些。”惹毛了胤禟绝不可能是一件好玩儿的事儿。
“五哥和我都……”
“姐夫已被排除在外了。”还未等他说完,初晨便打断了胤禟的话。“在二师兄陪我在京城寻找芸央姐姐的这几天,他已经见过姐夫一面了。”其实以自己观察的结果一样,姐夫的样貌、体质等各项外在、内在的气息表明,他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不管那么多了,总之明天你要早早起来等我就是啦。”边说边拉着初晨的胳膊往回走。手炉这时怕是已经不太热了吧,这么冷的天气还是回到屋子里才最明智。不过看起来这个二师兄和那个赵守拙一样,都是神经兮兮。
“知道了,知道了。”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哟,胳膊我的胳膊,木了,木了……轻点儿……”
打从正月以来,白云观的香火就一直极好。远远望去烟雾缭绕,和着祈愿祝福的颂经声,竟使人有脱离凡尘的感觉。上至观主谭守成下至扫地的小道士个个都忙个不停,就连挂单来此的赵守拙也没闲着的功夫。大概唯一的闲人便是借口帮初晨去找芸央的太景了。
“啊啾———”初晨用手帕擦了擦已经泛红鼻子又拢了拢胤禟披在自己身上的狐裘,没精打彩地坐在椅子上发愣。好怀念那暖暖的被窝儿啊!天啊,这小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虽然说是约好了见面的,可是谁能想天才大亮他便登门造访了。害得自己还没睡醒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他来了白云观。
胤禟的眉头轻轻颦起,一大早儿这也不知道初晨打的第几个喷嚏了。或许是香的关系?这个喷嚏打得倒是格外的响,人看起来似乎也精神了许多。
“怎么那么不小心?昨晚上不还好好的嘛!”胤禟还是忍不住有些阴郁地说。小五嫂也真是,难道就不知道她会踢被子这一着?
初晨一愣,想撇清责任?哼,没门,“喂,有没有搞错。可是你昨天晚上非得拉着我什么观月赏雪的。”
胤禟刚要反驳,却见初晨眯着个眼睛小猫儿似的舔了下嘴唇。暗暗叹了口气,心想:也是自己疏忽了,若是昨天能再细心些,多给她添件衣服她现在也就不会遭这份儿罪了。
“好啦,好啦,我不对。你呢,快喝杯热水,暖和暖和。”边说边给初晨倒了杯热水,递到了她的跟前儿。
初晨笑眯眯地睁开了眼,拿过杯子喝了一口。“呵呵,有病可真好啊!倍受关注不说还有人伺候,就连喝的水都刚刚好。”
胤禟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我呀,倒是情愿你不病,天天也伺候你。”
咦,怪了。自己可是听说她小时候极易生病,是最怕吃药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转眼再看初晨,显然,她人虽然坐在这儿,心神却已被外面的热闹所吸引去了。
抬眼望去,顿时明了。胤禟凤目一懔,能如此耀眼炫目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人不多!还能有如此的气势与如此的声势怕就只有一人了。自己现在的八嫂——————郭络罗•忆箫。有些意外,她竟也会来。
却见忆箫从头上的饰品到脚下穿的官制的花盆底儿全都是嫩汪汪的水蓝色。而就在她的右后侧,跟着一个身着墨绿略微高她一点的少女。这两人站在鼎炉之旁,一个如同迎风而舞的百合,一个似烟雨细雾中的墨竹,像是要生生地夺去天地间所有的颜色一般。
“嗬,好一个绝妙的女子呵!”带着浓重的鼻音初晨一脸兴奋地轻叹。
“你可知道她是谁?”胤禟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就连她的专注时的神情都是一种别样的美。
初晨连胤禟已经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旁都未觉察,目光依旧在那两抹殊色上流连,缓缓地才轻不可闻地吐出一句,“我倒宁愿你的福晋是忆箫。”那块白玉牌也是该还给他的时候了。
说话间,胤禟的人已经定定地站到了初晨的面前,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初晨抬起头刚要抗议,手已被胤禟轻轻地捉在了手里。与此同时,胤禟的吻已经如同羽毛一般轻轻地掠过了她的嘴唇。
看着如同惊慌的小鹿般无措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初晨,心里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太过心急,怕是吓到她了。不过人生若此,方足矣。
好一会,却见初晨的妙目微微一寒,冷冷地问:“原来你竟是想这个?”
胤禟一愣,继而笑着回答:“傻瓜,我当然是想的这个了。我喜欢的人…………”
还未等胤禟说完初晨凄然一笑,猛地一下甩开了他的手,近乎于悲愤地说道:“本以为你会是不同的,却原来你才是那个最可恶的。”言罢已经转身夺门而去。
胤禟刚要追出,只觉胸中一窒,伸手扶住了身旁不远的桌子才算站稳。片刻,揉了揉有些微微发疼的太阳穴,这究竟是怎么了!
太景紧紧地跟在自己的小师妹身后。今天本打算称她不在偷个懒,竟意外地在观内看了一牵起的红线。凭自己的经验,这一条红线上绑着的两个人虽然不在一处儿,可却一定都是在观里的。好奇地趴在后窗偷看了一眼,谁料道竟看见了红线的主人之一竟吻了自己的小师妹。而红线的另一个主人,正在主殿之内祈福呢。
还没都自己出手干涉,小师妹已然愤怒地甩开了那人的手。小师妹发怒可是十罕见的,自己十几年来仅见过两次而已。相信师父亲眼所见的也绝不会超过三次的。牵着的手,竟然能让她如此失态,小师妹这是发现什么了?
见孙嬷嬷用茶熄了桌上香炉里的香,身着墨绿的女子方极是恭敬地斟了一杯茶双手递给了坐在对面儿忆箫,笑道:“今儿可真是讨扰姐姐了。”
“哟还叫姐姐呢。就快改口叫嫂子了。”忆箫接过茶抿了一口,又道:“你呀,和我还客气个什么劲儿。我们姐妹俩投缘,我顶喜欢顶喜欢你呢。”表哥,便是你日后恨我也好,怨我也罢,这刘佳·初晨我是绝不会让你娶回家去的。她的能力,恐怕连她自己也是不能驾驭得了的。
“姐姐过些日子陪我进宫去给皇太后和各位娘娘问安如何?”说完宛莹已经羞怯地低下了头。
忆箫微微一笑,道:“什么陪不陪的。便是你不去,我不也还是要去的!”自己倒是没看错,这宛莹倒真是个聪慧的人,继而又道:“见着姑姑的时候,你尽管问她表哥的喜好和忌讳也是好的。”
宛莹灿烂地一笑,“姐姐还说我呢,您自己不也是没改口呢!”
“呀,可不是。你瞧我这记性,还表哥表哥的呢!”忆箫也跟着笑出了声来。
姑姑,但愿表哥会喜欢你替她挑的媳妇。能做到的,侄女已经全做了。呵,眼前的这个人竟是纳兰容若的亲外甥女儿呢。这样看来,这身上倒真是有一丝独特的风韵呢!
待自己悄悄追上问及原因时,她竟一头扎在了自己胸前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抽噎。将一杯热茶轻轻地放在初晨面前,一抹忧虑之色悄然爬上太景的眉间。初晨一向精怪顽皮,想不到如今竟是众师兄妹中第一个为情所扰的。
“我大爹、二爹都是一妻六妾,只有我阿玛要好些却也是一妻四妾。只是我不懂,既然不爱又为何要娶呢?既然要娶,何苦又要拉着旁人一起痛苦呢!!”看着眼前杯中的白色雾气缓缓飘散,初晨眨掉了又涌上来的泪。自顾地说道:“若不是眼见着兰姨连得两男隆宠不断,额娘又怎么会铁下心要给阿玛生下一个男丁?若不是如此,我额娘又怎会早逝?”
师父、师兄、自己和太显都知道,在初晨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一颗水晶般透明且易碎的心。她像一个茧一样,将自己的心一层一层地包裹在了里面。
“观中的小道士都言你我上辈子积福厚重方得此异能。可又有谁知道我们心中的苦痛和无奈呢,又有谁知道这所谓的‘天赋异禀’究竟剥夺了我们多少的人生乐趣呢!”好一会儿,初晨才吸了吸鼻子,撇撇嘴说:“先不说我这种鲁钝之人,便是清明如水一般的姐姐,不也是要看他人的脸色和眼色行事的嘛。更何况他家里既已娶了妾室,小定的日子也就在四月里了。想退婚便自己退去便罢了,何苦连带着我,又来打我的主意?”言罢,眼泪儿是又一串串一双双地落了下来。
太景心中一酸,难怪初晨如此伤心,却原来是想到了她额娘了。唉,这若是处置不好,怕是会成为她心中永远深扎且永远不愈的一根刺了。抬手轻轻抹去了初晨脸上滑过的泪。猛然间,门外那悄然闪过的身影映入眼帘。那背影之中除却惊诧之外竟透着些许的绝决气息。
康熙三十七年四月初六日。
“九哥,你这么宠着敏萱就不怕我那未过门儿嫂嫂吃醋?”胤礻我一脸瞧好戏的表情看着眼前这对儿郎情妾意的小夫妻。
胤禟凤目斜斜瞄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便亲自夹了口菜喂给紧挨着自己坐着的敏萱吃。倒是敏萱羞红了一张俏脸,别过身子拿起酒壶将胤禟、胤礻我的酒杯分别斟满。
“嗬,九哥,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黏烀儿了?”胤礻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连端在杯中的酒都忘记喝了。
胤禟轻哧一笑,“别人我不管,管他是吃也好不吃也罢,反正我们家敏萱吃饺子时从来都是只放醋不放酱的。”言罢将身侧的敏萱揽在了怀里。
“你们爷们从外面拈花惹草便也罢了,何必还挑唆我们这些安安分分地守在家里的女人呢!” 敏萱身子微微一扭,从胤禟的禁锢中挣脱出来,秀眉一颦,又道:“或者十弟您这是觉得我们家九爷治家无方了!不怕,反正十爷您的府牙也在筹建之中了,等到落成之后我多去府中和弟妹们走动走动。也好学学这治家的本事替我们家九爷分忧不是。”
胤礻我听完,差一点把还未及下咽的酒全都喷出来。我的天啊,自己只知道这敏萱是宜妃娘娘指给九哥的通房丫头。九哥分府之后,便给了个妾的身份且先掌管着府中的大小事物。万万想不到居然是个这般厉害的人物。
“不,不必了。她们粗劣的很,怕入不了小九嫂的眼。呵呵呵呵呵呵…………”有没有搞错?自己府里还嫌不烦,居然要跑自己府上去挑拔离间,这哪成?!
胤禟宠溺地轻抚了一下敏萱脸,敏萱抬头和胤禟相视一笑。怕是今晚十弟又不能睡个好觉了。
入夜。
“忙了小一天儿的,累了吧。”敏萱服侍着胤禟褪去外衣,轻跪在地上按摩着胤禟泡在木盆之中的脚。
“嗯!”胤禟歪在炕上应了一声,眼睛却有些茫然地盯着桌上一跳一跳的烛火发愣。
敏萱轻不可闻地叹了一下。
上次从白云观回来,九爷是整整说了一夜的糊话。反复地叫着初晨的名字,一会是跟人家道歉,一会又是满是凄楚地斥责人家。自己何尝不知那初晨便是五阿哥侧福晋的嫡亲妹妹,无奈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九爷啊!
好一会,胤禟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见敏萱刚刚净了手从门外进来。轻轻咳了咳,“桌上有个礼品单子,我已经吩咐秦道然采办了,你看看可还有缺的告诉他便是。”
敏萱拿过桌上的大红单子一看,上面用于袍子、被褥的貂皮和水獭皮以及各式的金银制项圈、手镯…………竟是早上送给福晋家的文定单子。
知道她心生疑惑,胤禟理了理自己辫梢的红穗子又说:“你家里我已经差人下了帖子了。银子也送过去了,你就安心地在这院子住着吧。这些东西全当是给你的聘礼好了。我困了,你也早些歇了吧。”言罢扬了扬手示意敏萱可以退下了。
敏萱鼻子一酸,给胤禟盖好了被子才缓缓地退了出去。自己祖上虽然也是官宦人家,无奈到了父亲这辈儿,家道就已大不如前。前个儿家里来信,说是额娘病了急需一大笔银子。还未等自己开口,想不到九爷竟已替自己办妥了。
身着大红嫁衣的董鄂·宛莹端坐于坑上,桌上的烛火透过精美奢华的盖头已将她世界染成了一片红———火一般喜庆红。
宛莹双手微凉,有些紧张地绞着手中绣着鸳鸯的帕子。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时好像就是这么紧张吧。
那还是去年在宁寿宫,自己陪着慧妃娘娘去给皇太后拜寿。而他在一大群皇子中,是唯一一个令自己牢牢地记在心里并刮目相看的。宫里的主子们不说,就是各府王爷、宗亲、福晋、命妇们就一拔一拔地觐见个不停。虽然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在进行,可是一向喜欢清静的自己还是在慧妃娘娘的默许下偷偷地找了个相对偏僻安静的地方坐下了。
“九哥,那个灾民联名贺寿的主意明明是你想的,你怎么说让就让出去了?你可别忘了,那赈灾的银子还是你出的呢!”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惬意却被个带有三分埋怨二分愤怒的声音给打断了。宛莹眉头轻皱,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往回走,她可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爱好。
“谁爱出风头谁就出去吧。更何况当初我本就是赈灾为虚,找人为实啊!”
声音里透着的那一丝丝的慵懒与无争与自己表哥那近似于咄咄逼人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
“有什么好争的。我们现在送的礼物也是我们尽心挑选就成了嘛。”
波润不惊的气息就让宛莹觉得格外平静,她一直寻找一直需要的平静。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原来是当今圣上的九阿哥!
“谁?”话音才落宛莹的胳膊便被人抓进了手中。
“我……”没错,听声音是先说放的那个人。
“你为什么偷听人说话?”那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吼了起来。
“十弟。”另一个人一闪身,拽开了牢牢抓着自己的手。细细地看了宛莹一眼,“现在看来,怕是我们打扰了人家的清静呢。”边说边指了指宛莹的身后。这是偏殿的拐角处,后面是再也没有路了的。
“那她听见我们说话也该出个声啊,吓着谁怎么办?”十阿哥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九阿哥凤目一寒,邪肆地一笑,轻轻地伏在十阿哥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说完了十阿哥的脸色也变了,狠狠地瞪了立在原地的宛莹。状似凶恶地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九阿哥看了宛莹一眼,对她说:“你继续。”言罢快步地向走得不太远的十阿哥追去。
看着那两人走远,宛莹才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胸口,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情根有时是一刹那便深种于心间的。
由远及近的呼喝声与脚步声将宛莹的思绪扯了回来。她知道闹洞房的人已经簇拥着九爷过来了。
待喜婆们将九阿哥迎进时,门外窗口的说笑声起哄声便传了过来。
“九哥,快揭盖头啊。”十四阿哥脸色微红,满脸期待地伸着脖子往里瞧。
“就是啊,让我们瞧瞧九弟妹美不美。”忆箫混在人群里开心地叫到。表哥大婚了呢。
十阿哥的舌头已经明显地变短了,可是还是不甘示弱地吼道:“是啊,快揭啊。”
“九哥什么时候也变得磨噌了,这个急人哪。”十三阿哥急燥地指着里面说。
“九哥大婚你急个什么劲儿啊。”十阿哥轻轻地拍了一下小十三。
……
……
年岁大的阿哥们大都还留在前院,只是一帮岁数稍小的在忆箫的带领下冲了过来。
九阿哥轻轻一笑,看了大伙儿一眼便接过了喜婆递过来的金秤杆在众人的叫笑声中揭下了新娘子那大红的盖头。恍惚间,那抹灿烂的笑容一闪而过。在众人的惊呼中,胤禟的唇深深地印在了宛莹的唇上。
而接下来的喝交杯酒,吃合喜面、吃子孙饽饽等等都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十分顺利地进行了下来。
在闹洞房的人们散去之后,胤禟轻轻地坐在了宛莹的旁边。轻轻地抚上宛莹美艳娇媚的脸,细腻滑嫩的完美感觉由指尖直传到心间。
“喜欢吗?”胤禟欺身靠向宛莹。
宛莹身子先是一僵,旋即轻轻地点了点头。双颊上的那抹红霞随即被淹没在了满室的大红之中。
胤禟轻轻一笑,俯在宛莹耳边柔声道:“那你可要记得哦,爷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了。”言罢起身笑意盈盈地看着满眼无措地瞧着自己的宛莹。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没用的。”胤禟的语气中透着无奈与疲惫,“那香,你若是喜欢日后你尽管自己用就罢了。若是再用在我身上,我想那后果绝不是你我所乐于见到的。”言罢转身拂袖而去。
手中紧紧地攥着十弟临走时转交给自己的白玉牌。呵呵,她竟舍得将玉牌还于自己!她竟吝啬到不和自己道一声别便悄然离去。那也好,就让她深深地牢牢地印在自己的心底好了。
“聪明如他,是绝不会为了女人而去违抗圣旨、触怒龙颜、怍逆父亲的。十爷您不会。九爷,也不会。没有人会。”
唉。人都是自私的。
我会努力的。呵呵。不过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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