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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又一个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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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哭得酣畅淋漓,那叫一个震天动地,所谓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就被我给完美地诠释了一次,虽然这是被十四叔那张青蛙脸给逼出来的。
(作者:喂,喂,小P孩你见过青蛙吗!别侮辱了我的偶像,十四爷这是处于青春期正发豆子。不知道可别瞎说。)
就这么会的工夫,早有人被遣去请前厅的里正忙着会客的阿玛来正堂。阿玛循着我颇为凄厉的哭声疾步跨入,仍旧是一身的月白长衫,卷来了一室的清风,连着那袍角一并飞扬,脸上更是那种可以发出光来的欣慰笑容,嘴里还直说:“果真会哭了吗?”阿玛,是儿子不孝,早该遇到十四叔哭一遭,也不会叫您老担着心。
我透着奔涌而出的泪水看到的这一幕,不禁要仰天长叹:这两兄弟到底是不是一个阿玛生的呀?难道十四叔是抱来的不成?
后来的事实证明,十四叔才是那个最像皇祖父的。当然这是后话,言归正传先。
话说当时,我只贪恋着看自个亲阿玛,过了半晌才发现阿玛身后还有一大帮子的人皆是鱼贯而入。
这气势实在是太骇人了,我看清来人即刻便止了哭闹。看他们的衣服全都金光闪闪的,大概全是那些个不能得罪的主。
看我一不哭,紧跟着我阿玛的那名穿着紫色对襟的青年人看看我,看看对着我不知所措的十四叔,略带调侃地笑道:“呦,我倒说跟八哥最要好的十四弟怎么不见了呢,原来早在里面逗孩子了。不过,”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调又说道,“不过,别个人都是逗孩子笑,怎么十四弟倒喜欢把孩子弄哭。”
他的话音未落,后边的人早就“哄”的一声笑上了。而十四叔唰的一声,涨得满脸通红。
也不知道是谁,在其后又跟上来一句:“十四弟这倒是什么特殊癖好啊。该不会是太想要自己也生一个出来才过于热情,吓到孩子了吧!”窘得十四叔“嘿嘿”直笑。
又有人笑着闹道:“这孩子哭声如此洪亮,倒像极了十四弟小时候,合该让十四老叫他哭上一哭啊。”众人又是一处哄笑。
这时,人群里又有个人排众而出,他一身玄色长衫,长眉修目,鼻耳端正,嘴角呈不自然的弧度,颇得狐狸长相之要领。总体来说,俊是俊的,就是阴气了点。
只听他阴阳怪气地接话道:
“怕不是十四弟想弄得旺儿哭,倒是他那张脸实在可怕得紧才吓到了小娃子。”
就在那一刻,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作空气瞬间冻结。场面急转直下,众人皆是不发一言。十四叔原本通红的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后来才知道原来十四叔的脸是整个京城里的禁忌,所谓禁忌就是说这不可以用来到处说的,即使要说也得挑个没人的地方。可是,根据伟大的哲学家老子的理论,万物相生必相克。于是出现了九叔叔这号最喜欢挑战极限的人。真是悲哀,我才满月就遇上了。
尴尬的氛围让在场全部的人都有种窒息的感觉,就连一向不大有什么大表情的阿玛此时也颇为无奈地朝我看了看,看来是向我求救呢。
与阿玛的目光一对上,我马上心领神会地梅开二度——放开了喉咙大哭特哭。
结果这么场大浩劫就在我的哭声中落幕。末了那些个叔叔伯伯的上来真真假假地夸了我一通,然后前边司仪差了人说有什么大臣的送礼来了,额娘就顺势说话劝他们去了前厅。临走时,我只听到阿玛在我身边低声说了句:“好样的,真不愧是阿玛的好儿子!”
直听得我心花怒放,就连被十四叔抱在怀里也是丝毫不被影响。就是后来十四叔走了,改成小姨娘来抱我也仍在流着口水,心心念念地回忆着阿玛的夸奖。
可是太平还没持续多久,突发事件终于发生了。
果然,堂外花园里一阵喧闹,有丫头们惊恐的呼叫声,有侍卫们持的甲兵相击的声音,其中叫得最响的莫过于那声:“有刺客,快按住他。”一时间大乱,单听声音就知道已经是人仰马翻了。
堂里的额娘、小姨娘、小春子各各训练有素,听到是抓刺客大气也没乱出,脸上一丝慌乱也没有,好象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大家后来还是停了交谈,只静静地听着不远处的动静。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贝勒府!”
“……”
“快摁住他…,你是招还是不招!”
随即隐约间又听到一粗壮男声十分有威严地问道:
“说!你是太子党的?还是四阿哥党的?老实交代!”
“我…我是共产党的。”
那声音里充满了畏惧,夹杂着些许迷惑。恐怕这人现下抖得厉害,声音拦不住地颤抖。
此言一出,庭中顿时一片静寂,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妖孽”,这才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在多年之后,我再回想起我的保父奇迹般出场的场景儿,总是要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就不在庭中,如若有幸能在那里,说不定还能免费观看老天爷不下雨改下人的奇观。
又过了许久,堂里的女人们仍旧没有异像,只除了小姨娘抱我的力道强了不少,差点没把我憋死。
过了不久,有个领头的侍卫迅速地跑了近来答话。额娘也不急着问,面上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然后一边替我拢拢衣,一边问道:
“这是出了什么事呀,闹腾成这副样子,可别扰了前厅的大人们。”
“回福晋的话,有个形迹可疑的男子从天上掉了下来压坏了一盆海棠。属下已经命人把他押下了。”
那侍卫停了停,偷了眼睨了睨额娘,继续说道:
“属下方才就想到老爷他正跟别个阿哥臣子们在前厅叙事,不便叨扰,所以斗胆先来报了福晋。还求福晋做主。”
这侍卫倒是机灵,这围得跟个铁桶似的贝勒府凭空冒出来个男人,负责守卫的人自然难辞其咎,能免了贝勒爷的责罚当然是好的,福晋毕竟比较好说话来着。饶是我小小年纪也是得赞他一赞。果然,额娘转身正对着那侍卫笑道:
“亏得你机灵,要不扰了爷们的兴致,倒要叫你讨不着好。说了半天,倒不知道那男子到底是谁。他的底细你可问清楚了没?”
那侍卫受了夸奖仍未有半分喜色,即刻又战战兢兢地答道:
“回福晋的话,他说他是共产党的。名叫…名叫袁治国,家住革命北路,说是个电工。”
肯定是这些闻所未闻的词让这侍卫内心十分忐忑,也不知道这气势非凡的主子满意与否。他直把头埋了下来,不敢仰视。
“把他送去宗人府里发落了吧。”思量良久,额娘叹了口气悠悠地吩咐了下去。
“是。属下遵命。”说完便要下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小姨娘终于燃烧了小宇宙,出声制止了那名侍卫,又笑着好言劝道:
“福晋,今个可是小爷的满月。可别见红什么的才好啊。”
“还是小微想得周全,那么,把人带上来罢。”额娘说罢朝小姨娘颔首笑了笑,算是作了个人情。
尔后,“毕毕剥剥”一阵人才总算是带上来了。我好奇地眨巴眨巴我的眼,想把这一身深蓝色秋衣内衬的男人看得清楚。因为这人的打扮实在是奇怪。
单就说他头上那个像极了锅盖的玩意就够新鲜了,那感觉挺像画像上将军们戴的头盔,可就是那形状实在是有说不出的古怪。
那男子满脸惊恐之色,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危险举动。只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我们,我们也望着他。
大家对视着,倒落得了个冷场。而抱着我的小姨娘一阵激动颤抖之后,张了张口,终于问了出来:
“先生,你来自哪一年?”
地上被迫跪着的那位闻言没有丝毫反应,直到站在他背后的那个侍卫在后边偷偷捅了一下才木然道:
“1997年。”
这个1997年我可是记得清楚的很,因为这个保父在没有性命之虞后也义无返顾地染上小姨娘那种爱朝我身上吐苦水的恶习,然后在此后的几个月里没有一天不念叨着那根没接完的电线杆子以及明天就要回归的香港。虽然我也常会安慰他他所谓的香港现在可还都是咱大清国的,可他仍旧不听,直说自个对不住邓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