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殇》子越莫歌

5、第五章 火烧范府·复仇(上)

　　舞就在酒杯和地清脆的撞击声中结束了,米兰脸上一直是淡淡的笑容,很飘渺.而上席,范文皓一边看着上面的人一边搓手.最上面的是龙炽,太子.龙炽右边是龙祁,三王子,左边的是龙瞑,四王子.龙瞑旁边坐着一个怯怯的小女孩,那是三公主,龙芽.范文皓当然是奉了龙炽的密令寻找一切叫米兰的女子,前面找了不少,都没有什么反应,这回是郅国最后一个,不然就要到别国找了.实在没办法,只有窑子里的姑娘还没有找过,所以……可看着那个自龙瞑手上摔下的酒杯,范文皓真的连心疼都不敢了,道自己办事不利?可是,谁叫那些叫米兰的他们各个都不满意呢.眼前这个米兰,白衣,白纱遮面,根本就是丑得不敢见人吧.完了完了,这回该怎么办?难道要找遍天下女子吗……正不安着,不料却看到龙炽投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心一松,这才发现全身已经僵硬,手也冰凉.

　　再看台上那个白衣飘渺的女子,很安静的立在一边,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这才忽而忆起,不管怎样,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也就忽然有了精神.
　　“咳……米兰姑娘的舞果然是脱俗哇~!”
　　“大人过奖了,小女子本就是个俗人.”米兰悠悠回道.
　　“呃,那个……”范文皓本来就是好不容易挤出了那么一句,被米兰这么一噎也就没了声.只是满头大汗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希望能帮上点忙.
　　一边的范文皓的大儿子范明抿嘴微笑,不语.三子范迁歪在一边像是什么都和他没关系样的,四子正涎着脸看着那个女子,眼里哪有他这个父亲啊!大夫人柳氏一个妇道人家哪能说什么,只能尴尬的对他笑笑.
　　“呃……”范文皓艰难的开口,刚刚抬手准备赞扬一下舞的美妙和曲子的和谐.就看到四王子龙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揭开了蒙在米兰脸上的白纱.米兰精致的脸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暴光在了众人赤裸裸的眼光之下了.
　　米兰看到了近在眼前的龙瞑冷毅不在的脸,不满的撇撇嘴.那是眼神骚扰!看这那些人除了龙炽是见过面所以没什么多大的表情外,其他的人的眼神,硬是看得人毛骨悚然的.斜眼瞄了一下旁边的林枫,也是一样,直直的看着他,目光呆滞.米兰叹口气,视线转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
　　“舍得看我了?”沉重的呼吸声,似乎是调整了好久自己的心态才出的声.
　　“恩.”米兰无畏的盯着那个深沉的带着火气的眸子里.
　　“你……”呼吸更加沉重.“哎……罢了.”似乎是放弃了,语气开始飘渺.“谁叫我在你心里没有一点位置呢,更别说分量了.”声音很小,小的还是让米兰听见了.
　　米兰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男人.满眼的是无奈,是疼痛.从没有人不把他放在心上吧.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尊贵的身份,俊朗的面容,刚毅的线条,微薄的唇,深邃的眼,让人绚目.是多少如花少女心中理想的对象.可是米兰却偏偏把他当作一个路人甲,匆匆而过,什么记忆都不曾留下过.
　　米兰叹口气:“你,最近还好吧.”
　　“不好……不好又能怎样,你在月光下将我的心掳了去却把它随便放在一个被遗忘的位置,我有能如何?……是我自找的.”似在喃喃,龙瞑的眼神飘渺了起来.
　　“那就把我忘了吧,我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快要忘记自己了么,呵呵……”龙瞑转身回位.背影被满院的闪烁的烛光和凄惨的月光拉得很长,很长.满是空荡的寂寥.
　　龙炽眯眼看着这两个似乎不属于任何一个时空的人,无奈,都是倔强的孩子,何必勉强……
　　“请米兰姑娘和这位林枫乐师去沧澜阁休息吧,范大人.恩?”
　　是是是……下官知道了.”这会儿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连着自己这些人都是多余的,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想着就吩咐了管家,带着自己的家眷闪了.

　　米兰在床上辗转无法入睡,满眼的是龙瞑忧伤的脸,东方煦同样伤感的脸和龙瞑的不断的在她脑海中交叠,又让一个人为自己而伤了.真的很对不起.自己根本就不值得啊……起床,燃灯.听到房外“叩叩叩,叩叩叩”的敲门声.披了衣服,赤这脚,散着发,开门,龙炽的脸,看不到表情,被月光遮住了.
　　“有什么事么?太子殿下.”米兰疑惑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龙炽恍然的发现,自己的那个冷俊的嫡仙般的皇弟为什么会在那个夜晚,那个有着纠结月光的夜晚将自己的心遗失在这个女子身上了.因为她太像一个女人了,那个在龙炽七岁,龙瞑四岁是离开他们的母亲了.那个龙炽和龙瞑还有他们的夫皇深爱着的女人.
　　“出来谈谈吧,我也睡不着.”说着就转身走在前面了.
　　米兰摸摸鼻子,小声讲着:“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跟着你去呢.”一边就慢慢抬脚跟上,也许……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你可以选择你喜欢还是不喜欢的,但是你却不能主宰他人,龙瞑就是她所不能主宰的.正想着,陡然的撞上前面的一堵肉墙,上面传来龙炽带笑声音:“想什么呢,怎么那么慢?”
　　米兰回神,向上看,龙炽在月光下柔和的侧脸,比龙瞑的要温暖许多,这就是哥哥么?怎么东方熙却更像煦的弟弟呢?呵呵,怎么又想到他们了,已经过去了,不管结果怎样,至少对自己,都已经过去了.于是猛的甩甩头,把一切的不愉快全都放开,就像<一个人的精彩>中唱的“寂寞伴随自由色彩,迎面来,头发甩甩大步的走开,不怜悯心底小小悲哀…”

　　来到一块比较开阔的地带,停下.转头对上米兰清水一般的眼.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耻,龙炽或是米兰,本来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让人羡慕的生活.可是因为自己,他们都要搅进这个藏匿着欲望的旋涡中来.该死的,自己居然就这样做哥哥.不是在母后临死前曾答应过她,给弟弟他所想要的么?其实他想要的只是平凡的生活,没有皇族的光环笼罩,没有那些钩心斗角.有的只是闲适和安逸的生活.可是自己的自私,想要留他支持着自己登上皇位后再给他自由……
　　米兰不是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痛苦之色.历来的储君,在登上皇位之前又有谁是干干净净的呢?这些东西,不说也罢.他叫自己出来,无非是想要她嫁给自己的弟弟,然后劝他留在他身边,扶持他,和他一起作拥天下.可他却忘记了,或许在他们这个时代,女人是没有什么思想的,只是追求着奢侈美好的生活,尊贵的身份.而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会贪恋上这些无用的东西.米兰想要他给不了.
　　“我是不会嫁给你弟弟的,也不会帮你去劝他”米兰直接跳过他的问题.
　　“为什么?”知道她不一样,可是没想到她这么不一样,居然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了.
　　“你问的是我怎么知道的,还是我为什么不答应你?”
　　“都有.”龙炽忽然有点好奇.
　　“这句话足以证明你什么都不愿意放弃,也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答应你.或许你觉得纸醉金迷的生活也许是最美的,可我向往的追求的不是这个.还有关于我为什么知道的,那是因为我比较聪明吧.”一次说这么多话,有点接不上气.米兰顺顺气,看着龙炽.
　　给不了么?龙炽有点怀疑,就算和其他的女人有点不一样,可是最终的目的不都是这个吗?自己的弟弟不是众多女人所追求的最终归宿吗?难道她就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心?他不信.凭借自己弟弟的身份、样貌,没有女人会不动这个心的.于是思索,只可能是自己开的条件不够优厚,让她觉得没有什么利可图,于是开口道:“你想要什么,只管开条件,我龙炽只要答应你的就一定会给你实现.”说话间有一点鄙夷,一个女人,想要的无非是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米兰看出了他的鄙夷,忽然觉得他好恶心.本来还是有点同情他的,可他追求权利这方面让她想吐.“我要你永远得不到的那个东西.”米兰抬眼看他,然后离开.

　　不想回房,于是坐在屋顶上看月亮,很大很亮.不知道在那边父母是不是正在和那个真正的慕容雪一起仰望上面那个又大又圆的月亮呢?他们……过的有自己在的时候那么幸福吗?以前他们一家都会在晚上吃完饭后出来散步,然后看天上的月亮,他们说以后离开家了,就看看天上的太阳,爸爸妈妈都在另一边看着呢.可是穿越了一个时空呢?他们还会记得有这样一个自己想念着他们吗?

　　“有时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呵呵,想知道?”
　　“当然.”
　　“我在想我的家人,不知道他们都还好么?”
　　“我还以为你是走投无路才进的浣花坊,既然有家人为什么还要到这种地方来?”
　　“你不懂的,我的家人,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米兰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亮的刺眼,亮的眼睛生生的疼.
　　“对不起……”林枫看着那涌出的泪水不知所措.
　　“没关系……我姓慕容.”米兰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本来是在想那边的家人的,因为对这边的生活根本就没有印象,可是说到家人,又忽然像是牵扯了什么样的,心,好疼好疼,可能是在这个身体里的另一份感觉吧,那个已经死去的叫做慕容水妍的感觉.
　　“慕容?那个在十年前忽然以莫须有的罪名被诛杀的家族吗?”林枫语气中有微微的吃惊,因为十年前,慕容姓几乎没有了.而她,却存活了下来,背后一定有很多故事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为什么在那场浩劫下活了下来.其实,之前我因为体质特殊,几乎是活不过及笄的,有算命的说我命里有大凶,不利.又有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不该出生,可家人舍不得,所以就把我偷偷的养在别院里,几乎没有人知道.”
　　“可你知道你们家为什么被诛么?”
　　米兰摇头,她只知道慕容家是一代忠臣之家,尽心辅佐皇帝的,就算所有的人想谋反,慕容家也不会有丝毫谋反之心的.而慕容翊被杖毕庭下和被诛也只有小人陷害这一说了.
　　“其实只是因为一块这么大的玉石.”林枫用手比了一下那快玉石的大小.
　　米兰忽然就蒙了,为了一块玉石么?两百多条人命就为了区区一块玉石?忽然慕容翊的话萦绕耳边:“大厦将塌,诸事不利.水妍惟有你不能死,你注定不凡.你有你的轨道.好好活着.这块血玉是慕容世家的信物,代表的是慕容家.”而江湖却传言,此玉另有乾坤,有的说里面藏有绝世武功,有的说能参天悟.但真正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何苦呢,呵呵……”米兰开始同情起慕容水妍了.和她相比,自己要幸福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