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陆傅）》程卿

49、天不遂人愿

　　陆雨之前离开的时候和傅振华说的是晚会儿回来，结果他这一晚，就晚到了两天之后。
　　等到陆雨重新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就剩阿媚了。
　　火龙的话，陆雨知道，是他让火龙去台湾杀掉黄彬的。但是，“振华呢？”
　　“陆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没回答陆雨的问题，阿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陆雨看了阿媚一会儿，最终是什么都没说：“先把振华找到。”
　　阿媚查了一夜，之后报告陆雨，傅振华在昨天早上离开了泰国，去向不明，但种种迹象表示，应该是回了台湾。
　　几乎是同时，火龙那边传来消息，他第一次杀黄彬的时候，让他给跑了；然后等到他终于等到了第二次机会想要动手，却发现一个很像傅振华的人突然出现，救走了黄彬，之后两人消失无踪。
　　火龙想问问陆雨，傅振华现在是不是还在泰国。
　　听到火龙如此说，陆雨有些发懵。和阿媚的话两相对照一下，很明显傅振华是瞒着自己回到了台湾，目的大概就是为了救黄彬。
　　振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让你和他们划清界限就这么难吗？！
　　“陆哥？”阿媚没听到电话里火龙和陆雨说了什么，所以她有些不理解，不就是傅振华回了台湾而没有和陆雨打招呼嘛，他表现的有些绝望是因为什么啊？
　　摆摆手，陆雨有些无力的问阿媚：“阿媚，你说，我对傅振华好不好？”
　　阿媚想了想，除去上次陆雨利用傅振华平息了内乱，再除去上上次陆雨怀疑傅振华和白义胜有染而对他用强，阿媚得出结论：“你对他比对其他人好。”
　　“那振华对我呢？”陆雨再问。
　　“他对你比你对他好。”这次阿媚连想都没想就回答。
　　听到阿媚如此说，陆雨很小声说了一句话，像是说给阿媚听，也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所以，就算振华是卧底，但是看在他什么都没做的份上，我们给他个机会，可不可以？”
　　“陆哥你说什么？”阿媚是真没听清。
　　傅振华是卧底的事，陆雨现在还不太想让阿媚知道，所以他没回答阿媚：“这事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先忙你手头的工作。”
　　阿媚现在满脑子是问号，不过还是听话的没有再追问，答应一声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陆雨猜的不错，傅振华的确是为了救黄彬而回到了台湾。
　　自从傅振华从火龙手上救下黄彬之后，两人就躲在了原洪兴帮的一个被查封的仓库。
　　“振华，陆雨知道你是卧底的事了？”安全后，黄彬先问傅振华这个问题。
　　“不清楚，他只是有些反常，估计是已经开始怀疑了吧。”傅振华避重就轻。
　　“那你还回台湾干什么啊！我告诉你我被追杀，是要你注意自己的安全，你不好好待在泰国好慢慢消了陆雨的疑心，你赶回台湾救我，这不是自己暴漏了嘛！”黄彬着急。
　　“你不知道。”傅振华回答，“火龙是陆峰的人，现在陆峰人在台湾，所以把火龙派到泰国老宅去处理事情，这种情况下，没有特殊的原因火龙是不会离开的。但是前天晚上火龙却突然离开了泰国，我问了陆雨，他也不是很清楚火龙具体干什么去了，然后就是你告诉我你被追杀，所以我很不想认为，是火龙在追杀你。结果刚才一看，很像是他啊。”
　　傅振华直到此刻，也依然在言语上误导着黄彬，让他以为陆家其实陆峰也很有话语权。
　　“什么？！”黄彬吃惊，“火龙为什么要杀我？是不是闫胜荣真的和陆峰还有陆雨有勾结，杀我是为了对付你？”
　　“不知道，再说，杀你又怎么对付我？”傅振华问。
　　“或许陆雨对你是真心的。”沉默了一会儿，黄彬开口，“洪美云的话不能全信，但是也不能不听，你想啊，知道你是卧底的只有我，陆家和闫胜荣又有勾结，如果杀了我，再毁了你的档案，你就再不是JC。你说，陆雨有没有可能这么做？”
　　“黄彬，这也叫真心吗？这怎么看都是在报复我吧。”傅振华表示不信。
　　黄彬想再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说出口，振华啊，如果你也喜欢陆雨，如果你能放弃JC的这一切，那么这又何尝不是你的又一归宿？不过，既然你不认为这合理，那我也就不必再多提醒你了。毕竟我是希望彻底铲除陆家，拔除这一社会毒瘤的。
　　黄彬不说话，傅振华也就没再吭声，但是心里却是越来越认可了黄彬的推测。杀掉黄彬再销毁自己的档案，这种事，陆雨是真的做的出来的，如果可以，自己又何尝不想就这么与陆雨长相厮守。但是，就算不论自己和陆雨相对立的身份立场，单就他傅振华自己来说，如果他不把篡改过的证据交给警方，从而彻底断了JC对陆雨以及陆家的怀疑，以后潜到陆雨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自己能保他一时，又怎么保他一世？再说，失去JC这个身份，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为陆雨脱罪了。
　　所以，无论因为什么，他都要赶在闫胜荣销毁自己的档案前，把所有事情都办妥。
　　“黄sir，证据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台湾这边毒品的销路，除了最开始是陆雨走了一趟，之后都是陆峰通过火龙在支配着，和陆雨比起来，陆峰和火龙才是要犯。而陆雨，他的罪责是通过天宇帮着陆峰洗钱、以及在泰国新开的军火生意，所以，我建议可以先拿下陆峰了，先把这个毒枭绳之以法，之后再慢慢和陆雨清算。”傅振华说。
　　黄彬有些不信的看着傅振华，毕竟陆雨在台湾的时间比陆峰长的多，“你不会弄错吧，陆家的当家是陆雨啊，这谁都知道。”
　　“当然是陆雨，但是，我是说只是毒品这一条线是陆峰负责，陆雨在做的是他陆家的其他营生。”傅振华也料到黄彬不会轻易相信，“其实相比于陆雨，陆峰才是没有招惹过我，和在陆雨身边的斗智斗勇刀光剑影比起来，陆峰只是划了我两刀真的不算什么。所以我大可不必栽赃陷害吧。”
　　黄彬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再确认一下的好：“振华，我说句话你不要不爱听，陆雨喜欢你吧，你就没有一点感动吗？”
　　本来想好的用来否定和诋毁这段感情的词句，此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无奈傅振华只有旁敲侧击：“高雅萍还是我的未婚妻……”
　　高雅萍还是我的未婚妻，我一样灭了她哥哥到的洪兴帮，一样逮捕了她哥哥高洪，相比于你说的陆雨喜欢我，你觉得我会如何？
　　其实这个理由才是让黄彬相信的关键，是啊，傅振华都能不顾及自己未婚妻的感受，亲自逮捕她的哥哥，那么对与同是男人的陆雨的喜欢，傅振华怎么会放在心上，“好，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我们明天就去取了交给警局。”
　　“好。”

　　黄彬由于连日来的躲避追杀，所以很快就睡了。傅振华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就只到明天了吗？明天，陆峰和火龙就会被警方批捕；明天，台湾的一切就会结束。从答应和陆雨在一起开始，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从来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早就到来，或者说无论这一天什么时候来，自己都会觉得这天来的好快。
　　似乎我离开泰国的时候就没和你道别呢，陆雨，好想见你一面啊，以后怕是就见不到了吧，如果真的见不到，那句让我先休息，就是我听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你说，如果你那天晚上能回来，能在我接到黄彬的示警电话和洪美云的威胁电话之前回来，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想了想，傅振华还是摇头，不会的，最多是大同小异罢了。
　　就算黄彬的示警我可以不理会，但是洪美云的威胁我却不能不管。
　　洪美云一直记恨着那次酒会上阿媚算计了她，然后火龙非礼了她，而陆雨从始至终都是当热闹看的态度，也让她愤恨不已，所以，这次她才会那么痛快的就接了到陆峰身边卧底的工作，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洪美云想要报复陆雨阿媚以及火龙。也所以，她才会那么频繁的和傅振华联系，就是为了找陆雨洗钱的证据，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被闫胜荣利用，这么快就找出了傅振华。
　　可是那些真的，直指陆雨和阿媚的证据已经被傅振华全都改过了，证据所指，都是陆峰和火龙。尽管如愿的能把火龙送进监狱，但是洪美云却不愿就此放过阿媚和陆雨，于是以公布傅振华和陆雨的感情为威胁让傅振华交出陆雨和阿媚犯罪的证据，她是真没想到傅振华会大胆到直接篡改。
　　傅振华当然不会答应，他就是一口咬死了这就是最真实的证据，罪魁祸首是陆峰，洪美云也没有办法，警方也查不出来。但是，有一句话洪美云说的没错：你得了解警方要的到底是什么。
　　警方要的是逮扑毒王，并摧毁台湾的毒品交易网络，他们才不会管毒王到底是陆峰和是陆雨，只要有证据，他们就会动手抓人。洪美云就是利用这点威胁傅振华的，如果傅振华不给她真的犯罪证据，那么她就只好伪造陆雨以及阿媚的罪证了，
　　如果这份罪证先于傅振华的交到警局，警方会怎么样呢？是不是会立案调查呢？一旦调查，陆雨会不会被查出什么呢？又或者说，警方想铲除陆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苦于陆雨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丝毫把柄，才没有动手。那么如果警方得到了这份“证据”，会不会为了邀功，为了尽早完成抓捕毒王的任务，而查都不查就直接抓人呢？成王败寇，要是陆雨真的被抓，那还不是警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一点傅振华也想到了，就是想到了警方可能会急功近利这一点，他才有更多的把握让陆峰来顶替陆雨。所以，他要赶在洪美云动手之前把自己的这份证据上交。
　　黄彬的示警电话是在意料之外，但是傅振华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回到了台湾，一是救下黄彬，二是赶在洪美云之前动手，三是借着黄彬的口救下陆雨。
　　所以明天的事，他无论如何都得去做！

　　第二天，傅振华回到蓝翼，拷出了自己伪造的证据，交给了黄彬。
　　黄彬看傅振华没有要和自己一起走的意思，就问他还想做什么，结果傅振华的回答是想回家看看。
　　黄彬也就没问太多，随傅振华去了。
　　结果傅振华并不是像黄彬想的那样回了自己和振雪的家，而是去了陆雨那栋临海的别墅。
　　这个家，就是陆雨和傅振华的，就算是陆峰，他来台湾这么久，住的都不是这里。回到阔别已久的家，这里有钟点工定期打扫所以并不脏乱，傅振华把楼上楼下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就在客厅坐下静静的等着。他知道，无论陆雨也好陆峰也好，他们很快就会从闫胜荣或者别人那里知道自己出卖了他们，所以他不会逃，因为许多事都需要有个了结。
　　没等多久，陆峰就带着火龙还有其他一些人，闯进了这里。
　　陆峰先是接到了闫胜荣的电话，说是黄彬把傅振华从陆雨那里偷来的犯罪证据交到了警局。一长串的人名，让陆峰一时之间不知道闫胜荣说的是什么，振华去哥哥那里偷哥哥的犯罪证据？怎么可能？！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但是毕竟火龙在他身边，火龙可是刚从泰国过来，对陆雨的一些反常他还是注意到了，所以，火龙提醒陆峰，你先别想着摔电话，先问问陆哥是怎么回事再说。
　　结果陆峰把情况一和陆雨说，没想到哥哥马上就很是镇定的给自己下了两道命令：一是去海边的别墅，傅振华肯定在那里；二是抓住他但是别伤他，等自己到了台湾再处置。
　　所以，真的在别墅见到傅振华，陆峰除了吃惊还是吃惊，但似乎也隐隐明白了傅振华的心思。
　　“傅振华，你是卧底？你真是卧底？！”陆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丝毫没有反抗就被抓住的傅振华。
　　“你不是发现了嘛。”傅振华很平静的回应着陆峰的话，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并任由火龙把自己的手反拷在身后。
　　“为什么！”陆峰有些激动，哥哥是那么爱他，自己是那么尊敬他，兄弟们更是那么爱戴他，他怎么可以做这种背叛的事！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选中我做卧底。”傅振华有些自嘲。
　　陆峰被傅振华的态度弄得有些力不从心，只好下令；“先把他押起来，等我哥回来处置。”
　　“呵呵，没想到陆二当家对付卧底的手段如此温柔啊。”傅振华说。
　　长叹一口气，陆峰已经无力再理傅振华；“看好了，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去见他。”
　　“二当家，就关起来就这么算了？怎么也得先废他一只手啊。交给兄弟们吧，保证让他活到陆爷回来。”有人说。
　　“我说，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见他！”陆峰加重口气。然后又有些无奈的补充，“他毕竟是我哥的人，让我哥亲自处置他吧。”
　　“是。”把傅振华押了下去，没人敢再说什么。

　　当晚，陆雨就回来了，“傅振华呢，带我过去。”
　　“是。”陆峰在前面乖乖引路。
　　傅振华只是被反拷着双手，关在陆雨别墅一楼的一间小小的休息室里，这个休息室虽然并不常用，但是因为佣人每天的打扫所以并不脏，只是由于缺少人气显得有些清冷。傅振华从早上被抓来这里直到现在，一天了没吃没喝，看上去有些无力。胃饿的有些痛，傅振华又向沙发里窝了窝。
　　陆雨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有些虚弱的傅振华。
　　傅振华看到陆雨，向他温柔的笑了笑，一如往昔，连打招呼的语气都和平时一样：“你回来了？”
　　陆雨的脸色更加难看，走到傅振华身前，居高临下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背叛我。”
　　笑容不变，傅振华反问：“你是指背叛毒王，还是指背叛陆雨？”
　　“毒王就是陆雨，没有区别。”可以听出陆雨在压着自己的脾气。
　　“哦，好。”傅振华回答，“那我告诉你，身为JC，我从来就没有忠于过你，没有忠于，何来背叛。”
　　“傅振华！！”陆峰怒喝，这句话说出来，傅振华无疑是找死！
　　果然，陆雨压了一天的脾气终于爆发，上前一步，甩手就是一个耳光：“你混蛋！！”
　　瞬间，屋里屋外一片死寂，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傅振华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他也没动，只是咽下口中的血沫，几个呼吸之后，傅振华抬头看着陆雨的眼睛，那里面淡淡的水雾看得傅振华一阵心痛：“你杀了我吧。”
　　他知道陆雨会心痛，就因为知道他的心会有多痛，他才选择以这种方式和他结束，一次给予重击，总比慢慢割着他的心肠来得慈悲，要痛，就一次痛完，要恨，就一次恨透，这样，对他、对他，都好……
　　陆雨二话不说掏出自己防身的手枪，拉开保险，枪口抵上傅振华的咽喉。
　　傅振华被逼得微微仰起脸，闭上眼睛，等着陆雨开枪。自己已经为陆雨铺好了后路，就算以后陆家贩毒的证据确凿，这些证据也会指向陆峰而不是陆雨。作为爱人，除了无法放弃警=察的身份，他真的已经做到了所能为陆雨做的一切；但是作为兄弟，他却陷害了陆峰；作为JC，他违背了自己的使命和任务；而且可以预见，将来会有更多的人为自己的这一谋算陪葬。他为了陆雨，放过了毒王，舍弃了使命，陷害了兄弟，打击了陆家，所以他——以死谢罪。
　　盯着傅振华平静到一副得偿所愿的表情看了一会，陆雨发出几声冷笑，笑过之后，脸上一片狰狞。用枪挑起傅振华的下巴，陆雨柔声说：“亲爱的，我怎么舍得杀你呢，嗯？”
　　有些意外的睁开眼，傅振华从没见过这样的陆雨，一时有些愣住。
　　拿枪的手，向回收了收，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陆雨要撤枪的时候，陆雨笑着，枪管极快的抵住傅振华的左肩，开枪。
　　“啊——”陆雨动手太过突然，傅振华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所以那声惨叫是真的没忍住，即便如此，他也最快的把叫声咽了回去，紧咬着下唇，不再出声。
　　看着一脸冷汗的傅振华，陆雨笑的有些嗜血，他左手按着傅振华没受伤的右肩，将他压在沙发靠背上，有些嘲讽的说：“怎么，这就忍不住了，开胃菜都还没有上，一会还怎么吃大餐呢？”边说，边把枪管下移，抵住傅振华的大腿。
　　傅振华正在喘息着试图平息下肩膀的剧痛，可是陆雨却没有给他这个适应的时间，又是连着的两枪，打在了傅振华的大腿上。
　　“唔——”傅振华忍着不出声，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扭动挣扎。陆雨不依不饶，仍用左手死死按着他。
　　好一会，傅振华才平静了一点，有些瘫软的靠在沙发上喘气，陆雨这才放开手，收起枪。傅振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陆雨，他是真没想过陆雨会这么对自己。
　　“我对你好你不知道，我给你的爱你不要，那我就给你点别的。”说着，陆雨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握住傅振华受伤的肩膀，收紧。
　　“唔——啊——”剧烈的疼痛使傅振华有些崩溃，拼命忍着，却还是发出低低的惨叫。眼泪夺眶而出。尽管傅振华告诉自己太过疼痛也会流泪，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与心理无关，可是看着如此折磨自己的陆雨，他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心理也跟着揪紧，一阵阵的疼。
　　看着傅振华流泪，陆雨的脸色终于缓了缓，慢慢松开手。
　　傅振华倒在沙发上，这种疼法还真不是人能受的，他疼得身上有些抽提，就想干脆这么昏过去不是更好。
　　俩人就这么静静的对峙，谁也不说话。
　　“对不起。”最后，还是傅振华先开了口，原来他还是太高看了自己，原来他真的受不了陆雨对自己哪怕一丁点儿的恨意。
　　“该死的！”陆雨捏着傅振华的下巴逼他抬头看着自己，“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是啊，陆雨要的不是对不起，因为真正的伤害，说对不起是没有用的，可是现在，自己除了说对不起还能做什么呢？傅振华自嘲的笑笑，垂下眼睑，不去看陆雨。
　　而陆雨的声音却阴森森响起，犹若出自冥府九幽：“三刀六洞，从此你和陆家两清了。——伤好之后给我滚！”
　　听到陆雨如此说，傅振华终于抬头，他的意思是饶自己不死，放自己离开吗？定定的看着陆雨，他既然如此说，那么今天、此刻，便是自己最后一次看着陆雨了吧，用目光仔细的描摹着陆雨的眉眼五官，像是要把这张容颜深深刻在心上，脸上的水渍，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给他找医生！”有些承受不住傅振华的目光，陆雨愤愤的松开手，留下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出了休息室。
　　从刚才陆雨折磨傅振华开始，包括陆峰和火龙，所有人都被陆雨周身的气压压的浑身不自在，直到陆雨出去并随手甩上门，这才敢喘口气。
　　陆雨，我知道你要听我说什么，但是，事情既然做了，又何必解释。傅振华努力看着陆雨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
　　陆峰和火龙目送陆雨离开，然后看向傅振华。此时傅振华全身是血倒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因为疼痛难忍，有些半昏迷半清醒，就算如此，他还是满眼留恋的看着陆雨离开的方向。
　　两人对视一眼，这哪里像一个完成了任务又捡了条命的卧底该有的反应，眼前的傅振华分明是已经被伤的身心具碎，连掩饰的力气都没有。
　　看来，这事似乎另有隐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