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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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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坐在大厅里,看着放在正中央的绸缎和瓜果,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钱平却一脸的欣喜:“恭喜大人,大人果然天纵奇才,才这么两天,就让新帝对大人刮目相看,今后重获荣宠,一定指日可待。”
钱程指着瓜果恨恨地说:“去,把它们都分了,给府里的人都尝一尝味道,然后到集市上去买比它们大一份的,送到宫里,就说是我钱程感恩不尽,孝敬陛下的。”
钱平一脸的为难:“大人,这御赐的东西,小的们可都不敢吃,大人还是供上两天,自己吃吧。”
钱程简直快要气疯了,这个景恒之,不仅小气,而且阴险,这瓜果供上两天还不得臭了烂了?御赐的东西,扔又不能扔,这摆明了想要让她受罪?
憋在家里也憋不出个银子来,还看着那些劳什子瓜果受气。钱程换了件轻便的衣服,带着钱多出了门。
钱程在家已经研究过整个京城的草略图,这种草略图比现代的地图简单许多,只是标明了大概的地形和简要的地名,不过大致可以看出,京城的整个布局和古代的北京城相差无几,“宫城居中,四方层层拱卫,主座朝南,中轴突出,两翼均衡对称”,正中间是皇帝的皇宫,坐北面南,皇宫之外是内城,内城之外是外城,整个京城由一条中轴线分为东西两半,东边靠近皇城的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的聚居地,而西边和外围则是各种市集、平民的居所,一条上岚河横贯京城,河两岸散布着一些高档的酒家、客栈、店家和各色风月场所,是整个京城最为繁华的所在。
钱程此行自然要去的就是这些个地方。上岚河边微风习习,杨柳飘飘,一片迷人的风光,附近行人衣饰华美,环佩叮当,香风阵阵,让钱程目不暇接。钱多这一阵子伺候下来,胆子大了不少,问道:“大人,你一直盯着街上的人看,其中有什么玄妙吗?”
其实这是钱程的职业习惯,她素来喜欢在街上看各式各样的美男,看他们的衣着、仪态、气质,曾经有个一线男星就是她在街上发现一手捧红的。
“你不懂,这是大人我的爱好。”钱程笑嘻嘻地说着。
钱多不由得嘟起了嘴:“大人,我看这街上没一个人比得过府里的韩公子的,再说了,男的有什么好,女子温香软玉的,不舒服吗?”
“男的女的,只要是漂亮的都舒服,不过相比较而言,大人我还是比较喜欢男的而已。”钱程正色说。
钱多垂下了头,踢着脚下的石子。钱程顺手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有些温暖,这个孩子,可能是在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待她的人。
忽然,不远处一匹白色的骏马疾驰而来,骑者马术精湛,左突右闪,穿越过行人,离钱程越来越近,紧接着,钱程只觉得一阵风闪过,那人的容貌刹那之间印入她的眼睑:深邃的轮廓,冷漠的眼神,出尘的气质……她的心里顿时如小鹿乱撞,失声叫了起来:“他是谁!我要签他!”
钱多愣了一看,看着马蹄扬起来的灰尘,挠挠头说:“大人,小人也不知道。”
钱程追了几步,敲了一下钱多的头:“回去问问钱平,一定要打听到。”
一旁传来了一阵轻笑,钱程转头一看,只见朝上的那个王爷正站在路旁,轻摇折扇,笑眯眯地看着她:“钱大人想知道那人是谁,何不来问问本王呢?”
钱程遗憾地看着那匹白马消失的方向,长叹一声,朝着他拱拱手:“王爷日理万机,下官怎敢打搅。”
那王爷嗤笑了一声:“想必你也已经不认识本王了,康王景恺之,本朝最风流最闲散的王爷,你说我日理万机,那岂不是笑话。”
“莫道风流无宋玉,天下何人不风流?”钱程胡诌了一句,“王爷洞悉世间风流,笑看他人沉浮,岂不快哉?”
景恺之一怔,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钱程的肩膀:“好!说的好,想不到钱大人居然也是个妙人,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钱程大喜,连连点头:这个康王要去的地方一定是非富即贵,皇帝的油水蹭不到,蹭皇帝弟弟的油水也是不错。
景恺之果然豪爽大方,不一会儿,钱程便置身于京城第一名楼——含香阁中,一旁围坐着两个含情脉脉的姑娘,媚眼如丝,温香软玉,一不留神,便让人酥到了骨头里。
送上来的酒是大乾的名酒卫山竹叶青,点心是京城第一酒家上岚酒楼刚出炉的,整间雅室里雕梁画栋,各种摆设精美华丽,好像钱程在以前电视中看到的藏宝节目中的珍品一般,让钱程忍不住眼冒红光。
景恺之身旁也坐着一个女子,声音婉转动听,刚刚为他们献上了一首小曲,含羞带怯地收了琵琶,朝他们福了一福。
钱程心不在焉地拍了两下手,景恺之笑着问:“钱大人看起来不甚满意的样子,莫不是无双唱得不好?”
“无双姑娘当然唱得不错,只是在我的家乡,精通音律的人太多,我耳濡目染,便不以为奇了。”钱程想起公司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歌星,其中不乏实力派的,或者从选秀节目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将音乐玩得炉火纯青,岂是这里的小小歌妓能够比拟的。
景恺之的眼睛一亮:“不知道钱大人仙乡何处?”
钱程整个人都萎靡了起来,良久才长叹一声,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王爷就不要再问了,只怕下官再也回不去了。”
“钱大人何必忧伤,只要心中有家乡,便处处都是家乡,总有一天你会回去的。”景恺之劝慰道。
钱程一怔,举起酒杯在他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王爷言之有理,下官如醍醐灌顶。”
两个人推杯换盏,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钱程在现代便是个好吃好玩的主儿,她的工作就是和各种不同的男星、制作人、经纪人、导演打交道,男人之间的吃喝玩乐她都精通,说起来头头是道:“……这风流分为三品,下品是下流,中品是风骚,上品是风致,若是能风流而不下流,才能称得上真正的风流……”
景恺之颇感兴趣:“钱大人你倒是说个风流而不下流的事儿来听听?”
钱程神秘地笑笑,附在他的耳旁说:“选一肤若凝脂的美人,择特殊的香精,沐浴熏香素日,用荷叶盛上各色冷食、点心,摆在美人身上,缓缓享用之,嫣红翠绿,活色生香,足尽风流之韵啊。”
景恺之瞪大了眼睛,回味片刻,忍不住赞叹说:“看来这京城第一风流之名,本王要让给钱大人了。”
钱程谦逊地拱拱手:“王爷客气了,下官随口一说而已。”
景恺之笑着说:“钱大人不要客气了,你离魂之后,本王觉得你甚是亲切,来,以后我们不要生分,你唤我恺之就是。”
他笑起来那双桃花眼一弯,仿佛小钩子一样地挠在钱程的心上,让钱程不由得脑袋有些发晕,慨然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恺之,你就唤我阿程好了。”
“阿程?”景恺之在嘴里念了几句,忽而乐了,“你这好像女子的闺名一般。”
“名字不就是个符号,”钱程不以为然,“你看我这小厮,我刚给他改了名字叫钱多,可现如今我这钱府也没有银子滚滚而来,原本我还指着陛下赏点银两把我这俸禄的空挡填了进去,唉……”
景恺之捧腹大笑:“莫不是你在埋怨……埋怨皇兄太小气了不成?赶明儿我就给皇兄递个信去。”
钱程连连摆手:“恺之莫要害我,陛下虽然和你是两兄弟,可是却一点儿也不象,你我有缘,可以浅饮慢酌,可见了陛下,天子威严,我可是两股战战,冷汗涔涔而来啊。”
景恺之更开心了:“阿程啊阿程,那是你以前做错了太多的事情,心虚吧!”
钱程长叹一声:“恺之,我可都想不起来了,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万万要帮我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居然是出奇地臭味相投,只是末了钱程出去透气的时候,隐隐听到景恺之跟来的两个侍从在埋怨。
“王爷怎么和那个姓钱的玩了这么久。”
“反正今天出来王爷没带银子,让那姓钱的付账。”
“姓钱的不知道贪了多少银子,坑他一笔也是为民除害。”
“我们也去想法子花点银子。”
……
钱程一听,顿时酒醒了一半,站在门口咬了咬牙,气定神闲地从楼梯上一路慢慢走了下来,到了人声鼎沸的一楼,借着各个花娘和客人的掩护,飞一样地闪出了含香阁,一路跑回了钱府,然后让钱平火速赶往含香阁给景恺之送了个信:我家大人在含香阁杖伤复发,被人送回钱府了,怠慢之处,来日必定登门向王爷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