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长安》悔焰

40、只此一次

　　骏马在山林中奔驰，李世民与阿宓均没有说话，只剩下树林的呼啸声与马屁股被抽打的声音，一路颠簸，阿宓迫不得已只能依偎在李世民怀中，脸上的泪痕在风中干涸。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算是你的承诺吗？世民哥哥，阿宓反反复复默念着李世民的话。
　　真要和他这么逃离、私奔吗？天下之大也许能有自己和他的容身之处，可是小小的自己一定能淹没他心中的雄心壮志吗？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与了解，阿宓一直就知道李世民不同于自己、不同于元吉，甚至与裴愔这样具有文武才的人也是不一样的，他会真的放下这些与自己相濡以沫？
　　如果真能这样，一生一世、白首不离，浪迹天涯又何妨？那就这样吧，相信李世民的真心，用自己的亲情、友情、信任去赌一次，只此一次。
　　对不起！娘亲！对不起！父皇！对不起！裴愔！阿宓在心里默默地祷告着，希望自己的抉择不会再有新的遗憾。
　　树林的深处、山风瑟瑟，身着薄褥的阿宓一阵瑟缩，不由自主地往李世民怀中靠着。没想到原本专心骑马的李世民，竟然被这一举动给惊着，心跳突突地加快，阿宓偷偷斜眼网上瞧着，世民哥哥脸上仿佛还有淡淡红晕。
　　“宓儿！醒醒！宓儿！”李世民在耳边轻轻低唤着，温热的鼻息让阿宓耳后一阵痒痒。揉着惺忪的双眼，呆呆地望着李世民。
　　阿宓不知道李世民已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自个儿跳下马来，东张西望着。只看到一个能一眼便能忘穿的小山村，房子虽略显着破败，但村落里的植被花草繁多，村落外大片麦苗翻着滚滚绿浪，让人好不惬意。
　　“这是哪里？”阿宓问着正在拴马的李世民。李世民见状笑而不语，径直走向阿宓，主动拉着阿宓的手往村落走去。李世民牵着阿宓的手阵阵湿腻，阿宓本能的想要挣脱，可挣扎几下之后，李世民反而握更紧也就只能作罢。
　　“陈大叔、陈大婶！”李世民站在一户院落外呼唤着。阿宓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人从茅屋内出来，快步走向院外。
　　“李公子！”这位朴素的中年男子一脸的惊讶，一面热情地把阿宓和李世民往屋里迎，一面往屋内吆喝着：“老太婆，李公子来啦！赶紧倒水！”
　　朴素的村民夫妇殷勤的为阿宓看座、倒水，满脸都是质朴的笑容，阿宓的心情一下放松，觉得陈大婶家的白水也特别清甜。阿宓环顾着四周，茅草屋非常简陋，陈大婶仍然把屋内收拾的井井有条，桌椅家什兼是旧物，确是一尘不染。
　　茅屋内空间仍是有些局促的，身材高大的李世民须得猫着腰，才能站着与陈大叔交谈，末了，只见李世民递给陈大叔几锭银子并示意他先出去后，便走到阿宓的对面坐下。
　　“宓儿！”李世民想越过桌子来握住阿宓的手，却被阿宓快速地闪躲开来。
　　“李二公子。”阿宓故意这样叫着。
　　“二公子，请自重，男女有别！”三分蔑视地望着李世民，只见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阵发慌的样子，阿宓忍不住笑出声来。
　　“世民哥哥，喝点水吧！”阿宓笑盈盈地走到李世民身边坐下，并往杯里倒满水递给李世民。
　　“好你个小丫头！”李世民一面喝着水，一面宠溺地刮了刮阿宓的鼻子。“又端出一幅公主的架子吓我！”
　　“宓儿！”李世民握着阿宓的双手，正式地想要对阿宓说些什么。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话未出口，阿宓早已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示意自己听她说。
　　“世民哥哥，不用多说。宓儿这一次愿意相信你的承诺，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此一次！”仅仅这样简单的一句，阿宓便不再多说只是愣愣地看着李世民，看他如何回答。
　　“宓儿！谢谢！”李世民并未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一把将阿宓拥入怀中，霸道地覆盖着阿宓的双唇，温柔地吮吸着她的甜美。
　　乡间的夜甚是宁静，清风伴着虫鸣，偶尔传来声声犬吠，娇人在怀，一切一切都让人觉得如此美好。
　　李世民看着肩头熟睡的人儿，想着方才阿宓一本正经给自己胡诌她会观测星象的样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今日的行为不论自己是何其鲁莽，但是此时此刻看来，都是值得的。
　　阿宓没想到的是，李世民这样的堂堂贵族公子，做起这伺候人的活路竟然是轻车熟路的。
　　细细品尝着李世民亲自熬煮的小米粥，阿宓一脸的愉悦与满足，本就没有味道的白粥，自己却觉得甜到心坎里。
　　“世民哥哥！你可真能干，这是不是也算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呢？”阿宓一脸的戏谑表情。
　　“哪家小娘子娶了你可真是有福哟！”
　　“不对，应该是嫁给你！”
　　李世民看着宠溺地看着她，仍由着阿宓的言语调戏，并不言语，心想这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样那么口没遮拦，一样那么可爱。
　　“世民哥哥，陈大叔，陈大婶哪里去了？”阿宓饭毕在院子里溜达，突然发现没见主人家的踪影，便好奇地到厨房里询问正在辛勤地刷锅洗碗的李世民。
　　“我请他们去镇里的集市上，帮忙置办些物件。”
　　“什么物件？”阿宓甚是好奇，他们的行踪应该要严格保密才是，为什么李世民这个时候还让人这屋里的主人到人多复杂的地方。
　　“保密！”李世民做出一副坚定的神情，阿宓悻悻地不再详问。
　　李世民已将厨房收拾利落，拉着阿宓的手往屋外走去。“走，小丫头，世民哥哥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陈大叔，陈大婶原以为此次赶集能如以往一样的顺畅，翌日方可返回家中。谁承想这晋阳城郊一个小小的镇子，突然间竟然设立如此多的关口好似在缉拿什么重犯，官兵们一路盘查，耽搁了二老不少时间，眼看着太阳已经西下，二人却还没有置办好李二公子所需的物品。
　　“老婆子，看来明日还得耽搁一天”陈大叔仔细点了点身边已经置办好的物品。
　　“可不是吗，李二公子与杨姑娘的喜服还没有购置呢！”陈大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