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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中秋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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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人间，岁岁年年。恍如一梦。
那时他们行至虞川，那是座很小的城，不是交通要道，周遭也没有叫得上名的山水名胜，却在那里，刚好赶上了中秋。
城门上的告示盖着官府的大印，写着虞川放灯三日，两人对视了许久，才恍然原来进城的这个晚上竟然是中秋。不过也恰恰好，至少不是在荒郊野地里。
人间的佳节，总归是热闹的，就算是如端午清明也好，还得是一群人，热闹着喧嚣着，缅怀也罢，祝福也罢，追忆也罢，纪念也罢，总是这样，岁岁年年，日子便一天一天走着，红尘俗世，却足够温暖。
蜀地多雾，多云，多雨，常年不见星光。一轮满月也是少有，这里的人有自己的过法。天色堪堪暗下来，傅红雪和阿十刚找到一家坚持不打烊的客栈，上楼安顿行李，就听见窗外一声咻的巨响。阿十过去推窗一看，一束烟火从他身边擦过，在檐角打碎一地落花。
“哟。”阿十呆了一下，就笑道：“想不到区区一个小县城，藏富于民啊。”
傅红雪走到他身边，也瞟了窗外断断续续的烟火一眼，那些细碎的光全部聚在他的眼睛里，揉碎的一天空的星星。他的鬓角被隐约照亮。
”你不喜欢？“
”也没有啊，挺漂亮的。“阿十道，”不过我对这些东西，欣赏不来。“他摊着手，要怎么说，我对你们人间这些包含着我不懂的情感的东西，无法真实感触的体会。
傅红雪没有说话。也许他也欣赏不来，或者只是抱着同样的困惑。
晚上楼下店家在吃团圆饭，他们不好意思凑过去打扰人家，只好推说还有事要办，跑到县城的巷子里去闲逛。路边全是大的小的灯笼，暖色的，倒映在衣袂和发梢上。沿着贯穿所有人家的水渠走，远远看见有模糊的光点漂过来，倒映出一泽的月华。前方竟是有人在放花灯。
越走近光点就越密集，小桥边聚集了一小撮的人，都是周围的百姓，捧着自制的花灯就要往水里放，哪家的被水流冲撞一个颠簸，都会引起岸上一边热闹的惊呼。
”傅红雪，你试试吧。“阿十从边上一个小妹妹手里哄得了一盏小小的花灯，托在手里洋洋得意递到他面前。
傅红雪白了他一眼表示对欺骗小姑娘的不耻，道：”试什么？“
”许个愿吧。”他们说花灯最后会飘向阴间，那些你思念的人，会听到你的声音。
“我没有什么愿望。”
阿十道：“人怎么可能没有愿望？”
傅红雪道：“我没有。”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之前他急于去报仇，却也并不对它产生过愿望。
“无所谓了，我也没有，可惜了。”阿十把那盏花灯塞到他的手里，烛光颤颤巍巍摇晃了一下。“你有思念的人吗？”
傅红雪吸了一口气，道：“有。”有，而且不止一个。他的思念厚重又沉默，却是恒久温暖的。
“那不就结了。”有思念的人，懂得爱的话，就一定有愿望。
傅红雪缓缓蹲下去，垂下眼睛看那朵火光，他的眼眸深黑，像折着湿润的光的墨。他轻轻把那盏花灯推到水面上，一阵风过，一下子把那团光推得老远。
”你也没有愿望吗？“
阿十道：”现在有了。“
傅红雪递过去一个探究的目光。
对方眨眨眼，“不过现在不想告诉你。”
他们看了一会，不约而同地往回走。夜还没有深，小巷子里却不太有人。阿十突然顿住了，傅红雪差点撞到他身上。阿十突然指着天空，道：“看。”
满月。
从浓云中，散发着亘古的光辉。从一千年，一万年之前就是这样。
我在这里。
模糊的影子，洁白的光，从树梢透过来。
一束烟花在天空的一角轰然炸开。
烟花声中傅红雪低声道：“希望以后每一年都能一起过中秋。”
阿十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睛笑，点点头。
月亮是亘古的又怎样，你在害怕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吗？可惜我也不是月亮啊。
他道：“只要一直这样走下去，等你老了，寿终正寝，我也要消散了去，这样不好吗？”
傅红雪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们默默在烟花照亮的角落牵起了手。
END
拖了好几天了谢谢言言的小黑屋软件=-=大家中秋快乐~~~XDDDDD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