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昭 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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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皇后寝宫
赫舍里的魂魄早已飘荡在紫禁之巅，她看见了她的儿子两废两立，她的心在滴血，那些年的血雨腥风中，她的儿子沐浴着看不见的血光撑了三四十年，她是喜是忧？
赫舍里爱不爱玄烨，这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问题，赫舍里不爱玄烨，是的，她不爱他，因为她知道他的心里，只有那个位置，因为那个位置，他控诉自己的儿子“生而克母”；可她爱他，为了帮他牢固政权，在身子不适合的时候，还是生下了那个人：爱新觉罗·保成
赫舍里闭上了眸子，雍正二年，她唯一牵挂的孩子去了，她的保成去了。她还记得她的保成去的时候，她一直在想，如果她还在，她的保成或许不会被废……
赫舍里至今也未曾离开这个紫禁之巅，这个皇宫，这个红墙绿瓦的皇宫，她死在这里，死后，还是在这里……
赫舍里听见了，她听见了，原来，自己的儿子还活着，还是她的保成，就是他这辈子名字唤作：爱新觉罗·永璟。
“娘娘，娘娘！”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赫舍里睁开眸子，忽如其来的亮光有些刺眼。她看见了那个脸上笑得满是褶子的人。
赫舍里，不可说她无手段，她的手段在于‘无为而治’，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就能将康熙的后宫整理地风平浪静，自然不会脑抽的来了一句：你谁啊？事实证明，赫舍里的脑子还是很够用的，看了那么多年她是彻底看清楚了，她的保成也重生了（不要问我为什么有重生这个词……不用重生你叫我用什么……），也是在这一座皇城，这一座束缚了他们母子二人的城。
“几时了？”赫舍里皇后接过容嬷嬷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低垂眼帘让她看不出自己内心的思绪，随口问道。
“回娘娘的话，辰时了。”
“本宫可有免了众妃嫔的请安？”赫舍里重重地放下茶盏，却是也让容嬷嬷打了个寒噤，这个，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奶大的孩子啊。
见容嬷嬷不回话，赫舍里敛黛怒道：“本宫既然没有免了，这可是无视中宫之罪？按例是要严惩的吧。”
赫舍里还未曾傻到严惩，这妃嫔后面差不多都是世家大族，每个严惩自个儿的皇后位子怕是早就会丢掉。前世也是有这样的场面的，当年自个儿刚刚做了皇后，却发现无人过来晨昏定省，也是恼怒的，便揪了闹得最狠的马佳氏，罚了三月的俸禄，也禁了一月的足，后来便无人不敢再不来请安了，用一句通俗的话：杀鸡给猴看。
“将请安的册子拿来。”赫舍里调整了坐姿，倚着床榻，蔻甲敲击着床榻，带着睨视天下的贵气。
“皇额娘这是又怎了。”一俊秀孩童推门而入，一袭红色的袍子仿似敛尽了铅华，笑得张扬而放肆，脸却是未张开，也是有些滑稽的感觉。
胤礽敏感地觉着今天的那拉氏不对劲，这便一早过来，往常他可没那么勤快，转瞬却敛下怀疑神色，打了个千儿：“儿臣永璟见过皇额娘。”
“永璟不晓得见着皇额娘要行跪礼么，也和那几个包衣奴才学了？”赫舍里眸子带着丝丝笑意，却是这番调笑，这是她的保成啊。
胤礽一愣，讶异抬眸看着这个女子，那拉氏本是满洲第一美人，这番加了赫舍里的气质，仿若九天之上的凰鸟般贵气，钟灵毓秀的人儿，懒懒倚在榻上未挽旗髻，这番病醒苍白的脸上又多了几分面若桃花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满洲姑奶奶，哪是那些三寸金莲的汉家女子可以比较的？我满族女子，方是此番贵意！便道：
“别人这儿永璟自是要行的，皇额娘是自家人。”
赫舍里抬眸斜睨他眼，整了整胤礽衣裳上的褶皱尘埃，恰巧容嬷嬷拿了册子进来，于着二人母子相和画面自是欢喜，恭恭敬敬地递了册子给赫舍里，赫舍里随意翻看了下，遣了容嬷嬷出去。
“皇额娘作甚呢，这番神秘，若有事儿臣也退下便是了。”胤礽被赫舍里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虽然不是害怕，可是赫舍里眼里几乎要溢出来的激动，太子爷受不起。
“额娘的保成……”呓语呢喃，却将胤礽惊得抬头，险些脑袋晕晕乎乎的，难道这个永璟也有个小名叫做保成？？
“皇额娘的保成啊——”
“皇额娘莫非烧着了？需不需要儿臣去请太医，保成是何人呐？”对不起，上辈子没享受母爱的太子殿下决定装傻，嗯——
“胤礽如果想要去请，那就去请好了。”赫舍里氏似乎被恍惚了心神，却是转眼换了一副神色，拢了拢薄衾。
“皇额娘可是哪里的话，儿臣自然是愿皇额娘福寿安康的，也免得背个——”胤礽的声音似乎只有两个人听见，他顿了顿，续道，“像上辈子一样的‘生而克母’的名声，我亲爱的赫舍里皇额娘，您说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昭 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