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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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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丸……”
自来也微不可闻地呢喃出声。
午后的风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小鸣人仰起头看了看背对着他的师傅，感觉那高大宽厚的背影微微地颤了一下。
不远处的那个叔叔似乎很可怕的样子……
“师傅？”
鸣人很担心，他小声地唤了一声，微微出汗的小手捏了捏自来也那厚实的手掌。
可这次，师傅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过身来对他露出那令人安心的笑脸，因为，方才那个令人害怕的男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呵呵呵……看到我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那令人不舒服的笑声中，面前这个苍白异常的男子抬起了纤细的手指，缓缓地伸向自来也，可是，却在贴近他脸颊的地方停了下来。
视线……
大蛇丸向自来也身后望去，一个金发红衣的小女孩正瞪着一双过分大的蓝眼睛瞧着他。趁着这一空档，自来也从原先的呆愣中回过神来，微微退后了些，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自己和大蛇丸之间的距离。
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南风中，落花拂过，半晌才讪讪地收回，收回莫名的情绪，也是同样的不动声色。
“这个是？”看着鸣人，大蛇丸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女孩儿……哼哼，狐狸小崽子的味道呢……
“这是我的徒弟。”自来也宠溺地摸了摸鸣人的头顶对大蛇丸说道。
“哦？呵呵……你还真是……”就那么怕我对你动手动脚的？见个面也要带着个小畜生做幌子……
盯着自来也的脸，大蛇丸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只是眉宇间原本细微的褶皱加深了些。
转头对着这个跟在自来也身后，紧张兮兮地揪住他的衣袖，怯怯地探出半个身子来的小女孩，大蛇丸自以为和蔼可亲地笑了笑。却没想到，那孩子像是突然受到惊吓般，一下子整个儿躲到自来也身后去了。
大蛇丸的笑僵在了脸上，正尴尬时，一直沉着脸的自来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噗——大蛇丸你就别勉强了！你那副笑容……哈哈哈！看把这孩子吓得……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山顶的庭院里，冲淡了弥漫在两人之间莫名诡异的气氛。
大蛇丸请自来也在面向庭院的和室中落座。拉门大开着，庭中的阳光穿过门廊斜斜地照进和室里，暖融融的，恰是春光正好时。
茶点上来以后，大蛇丸摒退了侍从，撩起素白的衣袖开始沏茶。
风从廊上吹过来，金鱼图案的玻璃风铃叮当作响，园中的樱花纷纷飘落，洋洋洒洒，似落雪一般的纯洁美丽。谁都没有说话，沉溺在这一刻的宁谧里，雾气腾腾，茶香袅袅。
良久，大蛇丸将一只冒着缕缕轻烟的茶盏推到了自来也面前，对着躲在自来也身后，时不时冒出一个小脑袋偷看自己的小女孩说道：“小朋友，出去玩一会儿吧，我和你师傅有话要说。”
鸣人转头望向自来也，晶晶亮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犹豫不决的神情。虽然他很不想和这个奇怪的叔叔呆在一块儿，可要是自己出去玩了留下师傅一个人……鸣人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看着这个小小年纪却很懂事的孩子，自来也明白他的意思。
“去吧。”微笑着帮鸣人理了理头顶跑乱的蝴蝶结，自来也点头结应允道。
鸣人看了看师傅，又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矮桌对面的大蛇丸，这才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鸣人走后，大蛇丸起身拉上了和室的纸门。自来也本想说用不着拉上门，但抬眼看到大蛇丸若有所指的笑，终是尴尬地将头别了开去。
“我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单独相处了？”
拉上纸门的和室顿时变得昏暗起来，大蛇丸转着手里的杯子，长长的刘海斜落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以为……那夜之后……你是再不愿来见我的了。”
晦暗的光影暧昧不明，连同着大蛇丸追忆般的话语也染上了一种暧昧的颜色。
“你……你找我来是谈那件事的吧？”
半晌，自来也才开口，却岔开了大蛇丸的话头直奔主题。
“不以那件事为诱饵你会来？”
“你果然在打木叶的主意！”
“错了哦……是宇智波集团想要出资收购妙木山的地皮，不是我在打木叶的主意。再说了，对一般人来讲，关于狐族世代居住的木叶村，也不过是一个只存在于妙木山深处的古老传说罢了，呵呵……”
“你是故意向他们推介那块土地的！”
自来也有些激动，瞪着大蛇丸的眼中满是火光。
“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我的老板要我为他物色一块适宜开发的地皮，作为专属风水师的我不能不照办吧？”
大蛇丸把手一摊，笑语间竟还透着些无辜的意味。
“你！”
自来也攥紧拳头盯着对面一脸媚笑的人，又是半晌的无语。
相比于和室中暴风雨前的寂静，这厢的庭院里却是春意闹嚷。
两只花蝴蝶互相扑腾着翅膀飞来飞去，小小的鸣人挥舞着大大的衣袖跳来跳去地追赶着，满脸的兴奋。
日头很足，暖暖地洒满庭院，跑闹了一阵额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鸣人这才停了下来，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复又将手放到眉上，搭了个小棚仰起头看朗朗的晴空。
真美啊……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鸣人咧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虽然在村子里的时侯他也经常和鹿丸一起看天空，可山里终年雾气环绕，很难见到这么明朗的苍穹和灿烂的阳光……
新奇的事物总是很容易吸引小孩子的眼光，看了一会儿天，鸣人又将视线投在了院子里那株高大的樱树上。
樱花开得正好，重重粉云堆叠，深深浅浅，恍若厚重而绮丽的烟霞，偶时风起，落英缤纷，更似细雪初降，美不胜收。可最吸引鸣人注意的却是那两只停驻在樱云错落的枝头上的雀鸟。
一黑一白，相互嬉闹着，这在常人眼中最普通不过的雀鸟看在鸣人的眼中却是另一番的模样——
呵呵，两个一尺来高的小家伙有着尖尖的嘴，穿着款式奇怪的衣服，手里还拿着小武器，正在欢乐地斗着嘴！
那是两只樱雀，是住在这株樱树上，靠吸收樱树的灵气来庇佑家宅的式神。因为从某些层面上来讲，由狐狸修炼而来的狐族和这些灵物是属于同一类型的存在，所以鸣人看得见它们的真身。
看它们闹得正欢，鸣人很想和它们打个招呼，可一想到这是在人类的地盘上，况且下山时师傅曾嘱咐过他不要随便和外人说话，所以鸣人忙用手捂了已经张开的小嘴，跑到院子的另一处去玩了。
和室里的沉默对峙最终被自来也打破。
“大蛇丸，收手吧……且不说你帮着人类这样做会对木叶造成多大的损害，就说你长时间滞留在人类的领地里对你也是没有好处的。”
“不然怎样？窝在深山里终老一生？”
“那样有什么不好？”
“呵……自来也，你还是不懂我。看着会动的东西很有趣……停止的东西会很无聊……我不喜欢坐着等死。”
“可呆在不属于我们地方死得更快！”
“呵，你在担心我？”
“……”
“自来也，你看起来老了……”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大蛇丸看着自来也认真地说道，金色的双眸一寸寸地流连在那张不复年少的脸上，似乎在上面找寻着和深深印刻在自己心底深处的那张脸相似的痕迹。
“你也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无言地叹息，自来也端起茶盏轻啄一口，避开了大蛇丸的目光。
“呵呵，但我还是那么年轻不是么？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研究，而且那个方法……”
“收手吧……大蛇丸，那样做迟早会招天谴的。”
“你懂什么？！我很快就要成功了！”
“你为什么……”
“你住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干涉我的事！”
大蛇丸一掌拍在桌上，力道大得震得他的手掌也微微发麻，沉闷的响声回荡在和室里，仿佛在空气里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沉默，再度将二人笼罩。
大笨蛋，你为什么总不懂我想要的一切？
不懂我对你的执念，不懂我做这一切的原因……
你不懂，却总要做出一副了然于胸的姿态来劝阻我……
长生不老……永恒的生命……你真的明白吗？
我不相信有来生，这一辈子错过了就是永永远远地错过了……我不允许结束！这一辈子的纠缠我要让它无限期地延续下去！
所以，也别对我承诺下辈子！下辈子，就是这辈子已经不可能的意思。
呵呵，不过……我和你却连承诺也没有过不是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执着而已……
就在这时，外面的庭院里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大蛇丸站起身来踱步到门前，一下子拉开了纸门。金色的阳光涌入进来，一下子将整个晦暗的和室填满。
自来也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
星空无语，守望灿烂的孤独。
人约黄昏，翩翩不再少年路。
我们都不再年轻了，外表随时间沧桑，内心也在跟着衰老，就算拥有了永恒的生命和青春，我们的内心也已如风化的城墙，只剩一片残垣断壁，破败不堪了……
那样的永恒，你又为什么那么执着呢？
如果你愿你，我愿与你一同老去。
呵呵……可你不愿意的……一切都是我妄自空想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