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发糕

2、第二章

　　我无语的站在那儿，终于还是憋不住气把话说了出来：“爱谁谁！反正哪个都与我无关！”
　　这句话一脱口，满屋子的男人们顿时齐刷刷的抬起头，每个人的脸色都惨白惨白的，眼珠子瞪得好似恨不得扒了我层皮般，炸了庙似的嚷起来。
　　声音颤得那叫一个慎得慌，听得我心烦意乱的。

　　“葛玉春！你敢始乱终弃！”
　　“小春，你，你骗我！”
　　“我不走，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我闻言只觉得满脑袋的青筋乱蹦，真特么的想抽死这帮乱嚎的男人。

　　“我不相信……”
　　我正低着头强压不快呢，就听见一个带着微颤的声音。
　　一抬头，便见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窜过来一个男人，神色激动的对我道：“你曾对我说过，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身……你难道全忘了！”

　　我闻言仰天长叹，正想着告诉他不是我忘了，而是说这话的压根不是我！
　　我要是有这文采，早就考状元去了！
　　何至于如今这般摸样。

　　然而不待我解释，就见其他人跟顿悟了似的，七嘴八舌的开始给我翻往事，一句句的诗词歌赋往外蹦。

　　“玉春，你曾说过……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如今你要置我于何地？”一位青衫男子霍地站起来，指着我逼问道。

　　“你曾对我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信了。可是如今你怎么对我这般狠心…… ”另位男子也坐不住了，紧紧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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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儿，你忘了你跟我说过……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又一位男子紧接着站起来，羞答答的瞅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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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擦！我闻言差点气抽过去。
　　真想过去踹他两脚。
　　那位曾经附我体的大姐啊，原来丫是来报仇血恨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跟别人说的都是些什么淫词秽语啊！
　　敢情不是你的身体了，也不带你这么磕渗人的！
　　你不要脸面，好歹也得给我留点脸面！
　　即便不给我脸面，也得给我家老太太点脸面啊！

　　果然，我家老太太的脸色已经黑的比锅底还深了。
　　我一见她这样，心里就打怵。
　　我这昏迷了两年，被人占了身体的事儿还没跟老太太招呼过。
　　不过我想着即便是说了，估计也没人信，还得以为我是脑抽了。
　　可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背黑锅，我又不甘心。
　　我窝囊啊！我欲哭无泪啊！
　　特么的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趁着我昏迷的时候钻进我身体里啊！
　　而且据我的观察，这鸟人太不是东西了！
　　满嘴淫词浪语，拈花惹草不负责。
　　最可气的是，居然还爱敷面点朱描蛾眉！这也叫女人！！

　　砰！
　　我娘手里的茶杯用力的一摔。
　　那些男人顿时都止住了声。
　　我侧目看了看我家老太太，一眼便瞧见她满头的白发。
　　看见她这样我的心都酸了，两年前她还不是这般光景，不过两年功夫却一脑袋的白发。
　　我赶紧凑过去，劝慰道：“娘，您身子要紧，别气着……”
　　话还没说完，我娘就一个巴掌呼过来。
　　我愣了愣，没躲开。
　　然而巴掌没招呼在我脸上。
　　只见一个黑影嗖的蹿过来，大义凌然的挡在了我面前。
　　啪的一声响，面前的小崽子被扇得脸肿了半片。

　　“娘！您要生气就拿我出气，不要打她。”小崽子倔强的转过头，直直的挺着后脊梁。
　　我扶额无语望房梁。
　　你谁啊！你毛都没齐，就来惦记我！
　　重要的是，你凭什么管我娘叫娘！

　　“孽畜！还不跪下！”我娘厉声怒喝。
　　自打记事起，我从来没听过我娘如此对我说话。我知道，这回她是真气着了。
　　双腿一曲，我立即顺从的跪了下。
　　“咱葛家从来不出敢做不敢当的窝囊废！今儿我就要你一句话！你到底认不认！”
　　我娘紧紧捏着手里的茶杯，仿佛掐的是我。

　　我低着头，内心很纠结。我总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吧。
　　何况估计这时候说出来，别人也不信，反而认为我是推卸责任满嘴放屁。
　　而且据我这几天的了解，我是真心相信，我娘对我这两年的表现，已经是彻底的失望了。
　　虽然我委屈的慌。

　　“你到底认不认！”
　　我咬紧牙，却怎么着也发不出声。
　　我这人没别的大毛病，除了平生最受不得别人冤枉。
　　其实有时候也不见得多大点事儿，可是我就是忍受不了。
　　明明不是我做的事，凭什么非得往我身上泼黑水，朝脑瓜子上扣屎盆。
　　我知道自己这毛病委实有点犯傻帽。
　　就好比现在，我要是顺着坡说句认了，我娘也就给我个台阶下，而我也顺便添了几房如花美眷。
　　可是我就是说不出口。

　　砰！
　　茶杯在我面前摔的四分五裂，碎瓷儿自地上蹦到脸上，扎得我生疼。
　　“最后问你一句，到底认不认！”我娘咬牙一字一字的说。

　　满屋皆静。
　　我甚至感受到身后一双双眼睛，就跟刀子似的戳着我的后脊梁。
　　我心里一激灵，嘴边的话连想都没想的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