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神的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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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塔涅尔离开了魔法学院宿舍後，就径自回去营地了。——又或者应该这样说，他本来想直接回去营地，但是半途就被托马斯团长给截走了。於是在离开魔法学院半小时後，他就坐在魔法山脊上唯一一间餐馆，手上拿着一杯热茶，对面坐着捧着一杯咖啡的托马斯团长。
「不管怎麽说，纳塔涅尔你这次立了大功呢。」托马斯举了举杯向纳塔涅尔致敬。「如果不是你，恐怕贤者之杖和秘传之球也不能追回来吧。」
纳塔涅尔苦笑着，低头看着倒映在红茶的自己：「我倒宁愿没立下这种大功。托马斯团长，您说他们为什麽要背叛教团呢？」
听见他这样问，托马斯也收敛起本来高兴的神情。他放下咖啡杯，皱着眉反问：「为什麽会这样问？」
「他说，『善和恶就像是硬币的两面，只不过看哪一面在上面而已。』而我，」纳塔涅尔紧紧地攥着茶杯杯柄，眼中阴霾一闪而过。「也许在未来某个时候，我也会出现阴暗的一面……」
听到他这样说，托马斯反而松一口气，他向後靠到椅背上才说：「的确，也许他是这样。但是纳塔涅尔，我却认为你不会。」
闻言，纳塔涅尔慢慢抬起头来望着托马斯。
「嘛，怎麽说好呢，大概是直觉吧。」一边拿起咖啡喝了口，托马斯漫不经心地说。「再说，你不是有那个小女朋友吗？哈！」
听见他这样说，纳塔涅尔那张忧伤的表情面具立时破功。他一头栽到桌面上发出老大的轰一声，然後才揉着发红的额头哭笑不得地看向托马斯。
「团长，怎麽这种话题也会绕去她身上啊！」
托马斯挑了挑眉，笑呵呵地说：「怎麽了？说得不对吗？纳塔涅尔。那位小姐是叫海洛伊丝吧？真是个好名字呢。」
本来撑着桌面的手肘一跌，纳塔涅尔苦笑着说：「好吧，连名字都打探出来。应该说不愧是团长吗……但是，团长您什麽时候见过海洛？」
「哈！连小名都有，还说不是？」托马斯先是再取笑了一下纳塔涅尔，然後才悠闲地摸着下巴说：「嘛，只是早上你跟她一起来向我报告的时候见过。不过，後来雷昂纳多那个老头跟魔法师□□来的代表开会，那个时候由女魔法师口中问出来的。」
纳塔涅尔一听，马上就知道他跟海洛伊丝稍早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魔法师们跟牧师们的确曾经碰头讨论，为了贤者的预言。
「的确，早上的时候是讨论了有关贤者的预言的事。」托马斯一边回想，一边喝了口咖啡。「但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麽那位魔法师小姐要带上纳塔涅尔你的小女朋友，去观看那场仪式呢？」
——……团丶团长……
纳塔涅尔觉得他已经无法阻止托马斯团长的八挂心思，因此只是将视线再投向红茶，淡淡地说：「因为海洛她是天才啊。」
看着已经回复成惯常的温和态度，托马斯意犹未尽地咂了咂舌。看着他那种欠抽的表情，纳塔涅尔直接无视过去，继续说道：「因为是天才，所以……」语焉不详地停下来，然後问道：「说起来，团长您知道贤者的预言吗？」
本来以为能从纳塔涅尔多挖点八挂的托马斯，失望地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就在这个时候，他定定看着窗外某个方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半站起来。察觉到对方的异样，纳塔涅尔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只见远方，魔法学院的方向，暮色之下有一处地方散发着一团耀眼的白光。又过了一会，随着一声爆响，那团白光就此消失了。
直到那团白光消失，托马斯这才坐回去桌边；在热闹的餐馆之中，四周似乎并没有其他人发现刚刚那短短一瞬间的异变。
「团长？」纳塔涅尔看着托马斯终於从失神的状态回神，担忧地问道：「那是？」
托马斯一口气喝下咖啡，然後才说：「大概是那个仪式发出的光芒。我也没想过会有那麽大的动静。」
「贤者的预言啊……」纳塔涅尔低低地将这组词来回念了几次，才抬头询问：「团长您好像还没有回答我，到底贤者的预言是什麽？」
托马斯向後靠着椅背，默默地看着纳塔涅尔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跟他说。纳塔涅尔耐心地等着，两人之间的沉默延续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托马斯决定下来，才缓缓坐直，交叠着双手托着下巴，组织一下语言才说：「嘛，我所知的，就是几百年前，这是由牧师的先祖及魔法师的先祖的老师，预言世界末日的开始。」
「然後……」
「托马斯团长！」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神殿骑士匆匆地推开木门，步伐急速地走过来。他向托马斯鞠躬後就语气焦急地说：「雷昂纳多大人有要事找您。想请您马上过去。」
托马斯一听，马上点了点头，然後从钱袋中掏出几枚银币扔在桌面上：「我快马上过去。纳塔涅尔，我明天再跟你说这件事。」然後让那名神殿骑士领路，就这样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才不过是数分钟的事，纳塔涅尔对面的椅子已经是空荡荡了。他出神地望着虚空，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木质的桌面。直到他面前的红茶完全冷掉，他才回过神来，喝掉了不怎麽好喝的红茶。怔怔地盯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好一会，然後从钱袋中拿出几枚银币放在桌面，纳塔涅尔才缓缓地离开了餐馆。
「世界的……末日啊……」
刚走出餐馆就因为巨大的温差而打了个冷颤，纳塔涅尔抬头看了看澄澈的夜空，然後才开始往回走。
但是这次他又是走到半途，就意料之外地被同一个人给截下了。
「来得正好，纳塔涅尔。」迎面走来一脸凝重的，正是不久前才被雷昂纳多召唤走的托马斯。「我正在找你。就直说吧：我刚刚得知了贤者的预言的消息，然後考虑了一点事情。」
「团长？」
托马斯将纳塔涅尔拉到街道的一旁，神色凝重地看着他：「是最糟糕的情况。」托马斯捂着嘴一脸严肃地说：「太古之星代表了有着古代人血脉的先知者觉醒，而邪恶的一方则想要抢夺这份力量去毁灭世界。」
「邪恶的一方？难道……？」纳塔涅尔没多想，就几乎脱口而出。
「啊啊，大概就是指龙之追随者还有那个『黑暗君主』。」托马斯烦恼地挠了挠头，略为暴躁地说：「可恶！我们现在连那个红发少女在哪都不知道！到底要去哪拯救对方啊！」一边低声咒骂，脚下不断来来回回地绕圈，将一小片的白雪也踏得化掉了。
「团长，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看着暴躁地来回走的托马斯，纳塔涅尔皱着眉问道。「那名少女到底……？」
「太古之星的出现代表着世界厄灾的开始，而红发少女丶亦即是先知者则是可以带领我们向正确方向前进的人。」听见这个问题，托马斯停下来详细地解释道，然後又暴躁地挠了挠头，抓得本来好端端的头变成一个鸡窝。「所以我们必须拯救她。」
「那神圣天堂大圣堂有连络了吗？」
「已经发出了紧急联络，虽然暂时还没有回音。」托马斯一手抵着额头，一手支着腰，无力地说：「估计会是向凯德拉关卡集结的命令，而且应该也会加派第二丶第三骑士团来增援吧。但是这样还是不行的……这样可救不了先知！」
然後托马斯就像终於决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一样，神情坚定起来。他放下手，一脸凝重地看向纳塔涅尔，叹了口气：「抱歉，纳塔涅尔。我恐怕要将一个非常重的担子放到你身上了。」
他伸手按着纳塔涅尔的肩，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我要将你遂出神殿骑士团。从明天开始，你将不再是神殿骑士团的一员。」
——遂出……神殿骑士团？
托马斯说完後，就好像将一件憋了很久的事说出来一样，整个人的气息都放松下来。纳塔涅尔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地问道：「我能问一下原因吗？」没有丝毫不满惊讶，彷佛已经猜到了答案，问出来也只是想知道是否正确而已。
赞许地点了点头，凝重地说：「你也知道，在神殿骑士团内部出现了龙之追随者；既然我们第四骑士团有背叛者，那麽也难保在其他骑士团中，没有龙之追随者潜藏在内。所以神殿已经不可以再信任了。」
纳塔涅尔默默地颔首。
「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可以不受神殿的束缚，一个可以自由地在这片大陆上来去的人，去拯救先知。」
纳塔涅尔低低地说道：「那个人，就是我吗？」然後又轻笑了声，故意说：「我还以为团长是想公报私仇呢！」
托马斯怪叫了声：「怎麽可能！再说，我们之间有什麽仇啊！？」
「海洛的事情啊。」
「我才不会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不满的，纳塔涅尔！」抓狂了一下，托马斯才无奈地摆回一幅严肃的脸：「我是团长，身上肩负着整个骑士团；但是你不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神殿骑士。逐一个神殿骑士离开神殿骑士团，应该是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才是。」
他不忍地看着再次垂下眼帘的纳塔涅尔，然而顿了顿後还是接着说下去：「也许杰克真的说对了件事情。只有摆脱了束缚，你才可以坚持自己的信念吧。」
——【当你摆脱枷锁的时候，你一定会获得新的领悟。……不受任何人影响丶不被任何人强迫的……真正的人生……】
「真正的人生……吗？」闭上眼睛低低地重复了一句，然後才张开眼睛抬起头。那满脸的动摇已经不再存在。
看着这样的纳塔涅尔，托马斯松了一口气，随後正式而严肃地问道：「所以这将是我交给你丶最後的任务，你接受吗？纳塔涅尔．斯图瓦特。」
纳塔涅尔郑重地鞠躬，如此坚定地回答：「神的仆人，愿意接受这项使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神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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