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在》拓仇

6、第二章：莹玉回魂（2）

　　众人顺着阿翔所示之地，来到一石门之前。那石门与适才关押方兰生等人的山洞很是相像，也是与山体一山洞相连，只是加了道坚固异常的门。百里屠苏从山贼首领身上搜来的东西此时派上了用场，一串钥匙中正有一个可以打开这道石门，不由连忙用此开启。欧阳少恭见众人已是疲惫，山洞中又不知会有何物，便让两个捕快与众人在此休息，要与百里屠苏一同进入山洞之中。方兰生见状不愿落后，也嚷嚷着跟着欧阳少恭身后。
　　“山洞内外皆无守卫，看来那帮寇贼并未预料会有他人来此。”欧阳少恭轻轻一叹，站在山洞中，望了望四周。只见这山洞很是高大，极为宽阔，倒像是天然形成的，人工借用而已。山洞中央有口大锅，盖子扑棱棱作响，正滚滚向外冒着蒸汽，到似是水开了一般，却散发着恶臭的味道，又有暗黄的烟笼罩着。锅子周围瓶瓶罐罐随意扔着，不远处却是躺着一男子，看样子已是凶多吉少。
　　欧阳少恭凝视着那大锅，淡淡道：“……锅内浊气与妖气外溢，正是他们用来烹煮活人之物。”话音刚落，却听身后有干呕的声音，忙回头一看，只见方兰生在一旁抚着胸口，弯着腰别过脸去，蔫蔫道：“少恭别说了，太恶心了……”
　　百里屠苏刚刚发现在适才的打斗中衣物有破损，忙解下那血污的披风，顺手扔到一边。一身黑色的异族服饰映入二人眼帘，这才发现这少年并不瘦弱，反而身段修长，很是匀称。他的身后背着一把暗红的长剑，不知是何材料制成，模样十分凶煞，剑尖却断了一截，竟是一把残剑。好在那剑被灰布包裹在身后，并不十分看得清楚。
　　欧阳少恭眼瞳微缩，转过头去不看，俄尔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那在地上的人身旁。百里屠苏亦是在一边，见状问道：“此人可是当初被带走的两人之一？”
　　“正是。”欧阳少恭点点头，有些悲悯的看了那人一眼。只见他脸色青黑，似是早无呼吸，方兰生从一边跑来，大着胆子摸了摸那人的胸口，随即一缩手，颤声道：“……他……已经没气了，身体都是冰凉的……”
　　欧阳少恭叹口气，道：“寻常人若是在洞内待上半日，便是这里的浊气，也能叫人慢慢中毒而亡……只怕是……我们仍是来得晚了……”
　　“那……还有一个人呢？”方兰生不由问道，眼神却慢慢移到那锅子上，浑身打了个冷颤。转眼望向欧阳少恭，只见他似是微微点了点头，不由惊叫一声，哆嗦了一下。
　　百里屠苏面无表情看着那已死去的男子，眼中却不由带着点儿可惜的神色。正要离开，却听欧阳少恭突然出声道：“慢着！”
　　“既然他尸骨仍在，或许还有办法。”欧阳少恭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笑意，继而连忙从刚才那小包裹里拿出一粒丹药，低头塞入那已死去的男人口中。
　　方兰生奇怪叫道：“少恭你……你给死人吃药做什么，难不成他还能起死回生？”却见欧阳少恭作势让他噤声，不由闭了嘴巴，凑上前望了望，忽然长大了嘴巴。
　　百里屠苏在一旁看着，脸上那从未变过的表情也突然龟裂，出现了一丝激动的讶然。只见那男子在服下丹药后，眼皮似乎动了动，在三人目不转睛的凝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三人屏住了呼吸，只是看着那男子，却见他不过睁开了一瞬，又缓缓的闭上，最终却又不再动作。欧阳少恭见状愣了片刻，良久叹了口气，只道：“果然……仍是功亏一篑，这还阳丹终究……”
　　“他他他……刚刚睁开眼睛了！”方兰生大叫道，似是在一旁思绪紊乱，一时回不过神来。百里屠苏却猛然抬头，直直盯着欧阳少恭，问道：“想不到世间竟然真有起死回生之药？”
　　欧阳少恭摇摇头道：“功败垂成，便是离真正的起死回生尚有一步之遥，而这一步却耗费数年无法企及……”说着看着百里屠苏有些疑惑而复杂的眼神往来，不由作礼拱手道：“百里少侠，实不相瞒，在下乃是七十二福地之青玉坛门下弟子。”
　　百里屠苏沉默片刻，又望了望欧阳少恭，才回礼出声道：“素闻青玉坛擅长丹药炼制之术，无怪乎如此神乎其技，失敬。”
　　欧阳少恭闻言一怔，见百里屠苏似是仍有怀疑之色，不由继而叹道：“……说来乃是门派不幸，近年几位长老间权势之争暗涌，数月前武肃长老雷严带领半数以上弟子作乱，将掌门与不屈从于他的其他长老毒害，以新掌门自居，门派宝物玉横亦被其据为己有。玉横数年前为本门偶得，其间经过在下并无了解，此物一直由掌门独自保管，在下亦是今日方才有幸一晤，器物看似玉质，据说是一件炼丹宝物，以其力量炼出的丹药拥有常人不能想象之异能。”
　　百里屠苏恍然，方兰生也止了惊异在一旁听着，却听闻百里屠苏又道：“听欧阳先生所言，似乎与那作乱长老并非同路，却又如何逃出生天？而玉横既然为雷严所夺，又怎会流落于江湖之中？”
　　欧阳少恭叹道：“在下不才，身居青玉坛丹芷长老，专修炼药之术。雷严冀望制出各式修仙灵药，故将在下囚禁，威逼利诱想要为其所用，终有一日被在下寻得机会逃脱。寂桐曾是欧阳家仆役，负责看护家中小辈起居。昔日在下于幼年时离开琴川前往青玉坛学艺，她便也同去照顾，好让家父家母安心。如今她又与在下一同逃亡奔波，是在是辛苦非常……至于玉横缘何流落江湖，我们并不清楚，只在遭囚禁时偶然听到弟子间传言，玉横竟由青玉坛失窃，施以邪法，且化为碎片，雷严等人也在急切找寻。在下担心有人以这些碎片随意炼药，酿成祸害，于是寻求占卜之道，侥幸在此地发现了一些踪迹。那些山贼必是将锅中药渣倾倒林间，附近野狗无意中吃下，在下见了便猜测翻云寨中得了玉横的一部分。”
　　百里屠苏闻言顿了一下，点点头道：“既是青玉坛之物，这块碎片便交还给欧阳先生。”说着将手中一片玉横碎片交予欧阳少恭手中，欧阳少恭接过，连忙称谢。
　　却见欧阳少恭收好那玉横碎片，不由闭了闭眼，似是有些感慨道：“这吸纳魂魄之法实乃世间禁术。两百七十年前，青玉坛金丹极盛，是时掌门厉初篁便是以人与畜生魂魄之力入药。真相大白于天下后，本门为世人所不齿，日渐衰败，近二十年方有中兴之态。无论是外人有心陷害，还是本门弟子自甘堕落，青玉坛万万不可毁于这次玉横之祸，否则只怕一蹶不振，永无翻身时日。”
　　方兰生一旁闻言愤愤然，忙道：“少恭不要急，我帮你一起去找其他碎片！找着了，先把这玉横拼回一整块，再想办法把上面的邪法除了就是。”
　　欧阳少恭失笑道：“哪里像你说的这样简单，单是一个翻云寨便凶险重重，你一介学子，怎可在外奔波涉险？”
　　方兰生闻言有些生气的撅撅嘴，抱臂道：“我才不是什么文弱书生，我跟着爹学过拳脚功夫，还有一大堆降妖除魔的法门，肯定能帮到你！”继而突然笑出声来，嘻嘻道：“闯荡江湖应该很好玩，不然怎么那么多人都喜欢闯江湖呢……”
　　“莫要胡闹。”欧阳少恭神色一正，“这一趟回到琴川，发觉欧阳家早已举家北迁，所幸再次见到儿时旧友，我已十分高兴。但小兰你不该偷偷跟我上山，置自身于险地，若不是百里少侠相救，你可想过，我便是九泉之下，又如何向方家交代？”
　　方兰生无所谓的摆摆手，道：“哪有这么严重？我们福大命大，我一早就知道肯定能逢凶化吉的，呵呵。所以嘛——”
　　“我不会答应。”欧阳少恭坚定的摇摇头，道，“若再纠缠，便修书一封予你二姐，请她多加管教。”
　　方兰生闻言大惊，不由叫道：“别别别……”百里屠苏在一旁见话题早已被引向另一个方向，不由摇摇头，突然出声道：“欧阳先生，敢问玉横在碎裂之前，是否如此这般一个内凹的玉器？”说着比划了一下，双手做了个圆弧的形状。
　　“少侠如何知道？”欧阳少恭一怔，“莫非与玉横有何渊源？”
　　百里屠苏微微叹了口气，并不言语。俄尔忽对着欧阳少恭作了个揖，郑重道：“若蒙不弃，我想与欧阳先生一同去寻找其他玉横碎片。”
　　方兰生在一旁大叫道：“什么什么？”欧阳少恭并未理睬，只是有些迟疑，继而便回礼道：“这……在下经年炼丹，于道法修为可谓稀疏之至极，百里少侠武艺高绝，自是一大助力，只不过在下身无长物，受此大恩怕是无以为报……”
　　“金银俗物非我所愿。”百里屠苏冷淡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急切，“但求欧阳先生赐予一颗起死回生之药。”
　　一旁欧阳少恭还未答话，方兰生已是大叫道：“你……少恭炼出的这么珍贵的药，你以为是狗皮膏药，可以随便给人的？还说什么不要金银，原来是狮子大开口！”说着上前摇了摇欧阳少恭的手臂，带着哀求的声音道：“少恭你千万别理他，这个人居心叵测，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哇！”
　　欧阳少恭仍未答话，只是对百里屠苏道：“少侠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尽心图报天经地义。只是并非在下吝啬，适才少侠也亲眼所见，此药没有真正炼成。若要炼制，尚须一味奇异药材，传说远在海外方可取到，连青玉坛仓库中亦无，可见十分珍稀，求取不易。”
　　“……药材我会尽力寻找。”百里屠苏淡淡道，继而语气中似乎多了丝坚定之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最终炼不成起死回生药，我绝不强求。且此事与寻回玉横并无相关，无论如何，我愿陪欧阳先生走此一趟。”

作者有话说

　　我来更新了，顺便放亲爱的击俊给我画的图，呵呵呵，亲一个，画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