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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主人的手肿了 ...

  •   林宇之抱着萧天霖的小萌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萌猫的眼睛。有一瞬间,他觉得小萌猫的眼睛是温柔而带着笑的,回过神来时才惊觉自己又产生了幻觉。他……不过是抱着这玩具猫,在想着玩具猫的主人罢了。眼前老是闪过温柔带笑的双眼,仔细想来,那双眼睛周围还有加粗的边框,那是黑框眼镜的杰作——该死的,这双眼睛不是萧天霖的又是谁的?

      想到萧天霖,林宇之觉得又是一阵压抑。天知道他已经压抑了好多天了,每次看到萧天霖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他那原本闭着的眼睛就忍不住悄悄睁开,追随着那个身影。而当那人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的时候,他又会飞快地转过头去,或望天,或远目,总之就装作没有看见某人顿时黯淡下来的眼神。每每望见萧天霖暗暗叹息,他便知道萧天霖是真的在意他。

      他又何尝不难过呢?只不过,他没办法再向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对萧天霖开开玩笑顺带连讽带嘲——一旦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后,林宇之觉得自己一天一天地,想要更多。他想萧天霖的温柔只属于他一个人。但他也知道,萧天霖那种性格,对谁都温柔,对谁都没法真正拒绝,这点,在之前那位炮灰小姐江雨摩身上便瞧得出来。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对萧天霖那么上心,而那死眼镜男却为了让那江小姐不那么难过,甘愿将自己送出去!该死的,明明说过自己是他最珍贵的娃娃的!明明说过喜欢自己的……

      是了。萧天霖都说他有喜欢的人了,那么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娃娃,也占不到他多少心思吧?既然喜欢某人注定是没有结果,那还不如在没有陷得太深之前及早抽身去。

      但是,这并不容易。这几日,他故意冷落了萧天霖,不与他说话,装作对他漠不关心的样子——这真的太难。他克制不住注视萧天霖的目光,看到萧天霖落寞的眼神,他也觉得好难过,很想变作人形,伸手去抱抱萧天霖,告诉他,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在呢。

      但他不能。于是他只能一直一直沉默。白日里,抱着萧天霖的小萌猫,就好像他在自己身边一样。

      然而,今天的情况似乎不一样——

      林宇之目瞪口呆,一语不发地盯着萧天霖的右手。白天出门时还好好的右手,这会儿怎么就成了这样?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团团裹住萧天霖的手,直把他的手由正常人类的爪子裹成了白胖小猪的猪蹄。林宇之看着萧天霖不自然地举着右边猪蹄,用左手艰难地将塑料袋中的卤肉饭拿出来放在自己面前,并报以一笑。

      “吱吱,今天下班时间早,所以就去那家饭店排队给你带卤肉饭回来了。趁热吃了吧。”

      林宇之这会儿终于没有再移开目光。事实上,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经被那只猪蹄所吸引住。他伸出小小的木头圆手小心地碰了碰萧天霖手上缠着的绷带。“喂,萧天霖,你手是怎么了?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是因公负伤了还是自己不小心?”说罢,林宇之好像还不解气似地用眼刀剜了萧天霖两下。

      萧天霖似乎有些吃惊,但慢慢的,笑容就出现在了他眼里。“呃,我的手,是因为一时不当心擦到了。只是一点小小的擦伤,没有关系的。”

      唉。林宇之默默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果然自己没有办法放任着这个笨蛋就此不理。

      林宇之吧唧一下跳下了茶几,在还未落地之时就变作了人型。他拽住萧天霖的胳膊就把人往沙发上带,并无视了萧天霖疑惑的眼神,问道:“喂,萧天霖,你家药箱在哪里?”

      “药箱?”萧天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但他指了指电视柜最下头的那个抽屉。“你要药箱做什么?”

      “做什么……”林宇之抚额表示无奈。“你不知道你这只手是谁帮你包扎的,只是,能包成这样还真不是普通的废啊。这样乱包一气,伤口怎么可能会好。”

      萧天霖的脸慢慢埋了下去。“这个……是我自己包。”

      “……”林宇之沉默了一会儿,不打算再搭理萧天霖。他起身去取那药箱,打开箱子,取出了里头一卷绷带和一小瓶红药水。他将萧天霖的猪蹄捧起来再打量了一眼,摇摇头拿起把剪刀就要把那纱布剪开。

      萧天霖想把手抽回去:“额,不用麻烦了吧?我没有关系的,真的只是很轻微的擦伤。”

      林宇之以为萧天霖在嘴硬,便硬握住萧天霖的上臂不让他把手臂抽回去。“如果真的只是一点小伤,你也不用包成这样是不是?直接拿个邦迪一贴不就好了么?我跟你说,你不要不相信我的包扎水平,以前我受伤了都是自己帮自己包的……”

      说话间,林宇之的剪刀已经剪开了纱布。萧天霖见状,终于也不再挣扎动弹了,只是用左手捂住了脸,再一次地将头埋了下去。

      林宇之怕弄疼了萧天霖,下手很轻。当他终于把那层层纱布揭掉,想上红药水之时,他却愣住了。

      萧天霖状似痛苦地闭了下眼睛,再度睁眼之时,眼里充满了尴尬。

      林宇之满头满脸黑线:“喂,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擦伤了么?伤口在哪里?”

      萧天霖轻咳一声,指了指手背上的一处:“呃……就是这里了。都告诉你是很轻很轻的擦伤了,没有关系的,你还非要帮我包扎……”

      林宇之握住萧天霖的手,将之举起放在自己眼前仔细看了半天,这才面带鄙视地说:“是啊,还真的是很轻很轻的‘擦伤’呢,轻得连伤口在哪儿我都看不见。”

      萧天霖静静地看着林宇之,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握得紧紧。“吱吱,其实我并没有受伤,手包成这样……也是故意的。”

      林宇之挑眉看他。“哦,没事把手包成这样干吗?图好玩儿么?还是想体验一下右手不方便的感觉?如果是后者,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告诉我,我一拳下去,保你右手残废。”

      萧天霖的目光渐渐下移,停留在林宇之与他交握的手上。“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做错了,还是你在闹什么脾气。快一个星期了,你这一个星期都不和我说话,也……不和我睡一起,就好像我是空气一样。今天,我把手包成这样,是在和自己打赌,赌你看到了一定不会置之不理。既然你还会关心我,那就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让你生气了?”

      终于知晓了萧天霖的目的,林宇之垂下目光以掩饰自己的难过。他慢慢地放开了萧天霖的手,不答他的话,却问道:“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和不在,对你都没有任何影响?”

      萧天霖急忙摇头否认。“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现在你在我的身边,我觉得……没有以前那么寂寞了。我很感激,也……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我……喜欢你……”最后几个字,萧天霖说得极轻极含糊。

      林宇之冷哼一声撇过脸去。“我说萧天霖,你别总把喜欢、喜欢的挂在嘴上好吗?我可真没看出来你到底有多么喜欢我。我只知道,上次你为了你那江小姐不再掉眼泪,还说要把我送出去!”林宇之咬牙切齿。一想到某人当时答应地那么快,他就恨得想磨牙。

      娃娃不是你想送,想送就能送!

      萧天霖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你送给阿摩的?”

      林宇之抱胸看他。“你还想抵赖么?上次江小姐临走前指着我,说想要我,你不是一下子就答应了么?”

      萧天霖还在愣。不过,愣了半天之后,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低头嗤嗤地笑了起来。他笑得越来越厉害,连肩膀都开始不住地抖动起来。

      笑!笑毛啊!林宇之觉得他又愤怒又苦逼。他是很认真地因为这件事而生气,男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闷头笑的男人终于强忍住笑意抬起头来。“吱吱,你以为,我是要把你送走?你以为,阿摩想要的是你?”

      “否则还能是怎么样?她那会儿刚来的时候,明明是抱着我不撒手,鬼都看得出她很喜欢我啊!再说了,她那时明明是指着我,说要把我带走的。”

      萧天霖推了推眼镜。“她那时不是指着你。”

      林宇之翻翻白眼。“那时茶几上就摆着我一个娃娃好不好?不是要我,难道是要那个茶几?”

      萧天霖叹气。“吱吱,阿摩她不是要你。她要的是茶几上摆着的玩具猫。那玩具猫不是一直被放在茶几上么,这几天你还天天抱着呢。”

      ……啥?

      林宇之默然无语,机械似地一寸寸将头扭过去看茶几,果见那只白白的小萌猫乖巧地趴着,一副可爱的模样。

      萧天霖继续说道:“阿摩之前来过我家几次,就像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阿摩第一次看到那只玩具猫就很喜欢,一直央求着我送她,只是我不肯,因为那是另一个朋友送的礼物。而那天……你也知道她哭得很伤心,她开口问我要,我实在是不忍心再拒绝了。”

      平地一声惊雷,林宇之觉得自己已经被炸得无法思考。合着这么多天来生的闷气,全都是误会么……

      萧天霖推了推眼镜,换上一副苦闷的表情,就好像刚才笑得乱颤抖一把的人不是他一样。他开口,声音也是苦闷:“吱吱,我都说了那么多次喜欢你,你也都不相信我,觉得我会把你送人,我很失望。”

      林宇之急了。“我、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我是……唉,她好像很喜欢我,抱着都不肯撒手,所以我才会以为……我怎么知道她喜欢的是那只又白又呆的毛绒小猫啊。”

      小萌猫表示它躺着也能中枪,真是大杯具。

      萧天霖叹道:“其实,你并不相信我吧?”

      林宇之抓住萧天霖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让萧天霖感到了疼痛。但他并没有甩开林宇之的手,只是安静地听林宇之解释:“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在这之前,所有的主人都会把我当成怪物,虽然你一直说不在意,也说喜欢我,但我心里,并不能真的介怀……阿霖,对不起,都是我太在意了。”

      萧天霖手掌覆上林宇之的脸颊。“吱吱,你会很在意我,担心我不要你么?”

      恩。林宇之点头。

      萧天霖伸手去抱林宇之。明明是比自己矮一些,纤瘦一些的男人,林宇之却觉得他的怀抱特别可靠。

      似乎是沉默了好久,萧天霖才说:“宇之,你放心。我永远永远,都陪着你。”

      那是男人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或许是太过温柔,以至于林宇之觉得胸口有点痛。于是,他将自己缩回娃娃大小,小小的木头圆手紧紧地抓住萧天霖衣服前襟,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萧天霖的胸口。他能感觉萧天霖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抚摸着自己的背脊,温暖而安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主人的手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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