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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赤凤黑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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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又过了几日,清眷一直未离开过妩月阁。
这几日府里的人都笑容满面,清眷猜想大概是那日的晚宴办得很成功,让皇帝开心了。
其实她觉得三皇子当皇帝是没什么悬念的,她没见过大皇子,只是以三皇子的谈吐、气势、心计,能超越他的人不多。
傍晚,清眷照例趴在窗沿上望着眼前的湖出神,背后却难得地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清眷姑娘,三皇子有请。”
清眷回身,见是凤天,便友好一笑。
“恩。”
从妩月阁到三皇子的书房有很长的一段路,清眷无聊之下便找凤天搭话。
“凤姑娘,五皇子经常来这里吗?”
“也不是经常,五皇子想来的时候就来了,有时候三个月来一次,有时候三天来一次,全看他高兴。”凤天恭恭敬敬地回答。
“凤姑娘可见过夕凰公子?”听云月的意思,这位夕凰公子在京都已经是个有名的人。
“见过一次。”
“那凤姑娘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琴艺无双,艳冠天下。”她低低垂下眼眸,一贯冷然的语调中却有着极淡的赞叹。
清眷对这位夕凰公子开始有点兴趣了,琴艺无双,艳冠天下吗?连一向冷淡的凤姑娘都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这究竟是个多么美的人?
“清眷姑娘,到了。”她止步,对我淡淡一笑。
“恩。”清眷也回以一笑,踏进了屋里。
三皇子背对着她欣赏着墙上的画,挺拔的背影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
“清眷见过三皇子。”
他转过身,清眷似乎看到了他眼中来不及掩去的一丝落寂,但那只是一瞬间,再看第二眼的时
候,那双眼中蕴满王者的霸气,让她以为刚才是自己眼花。
“清眷姑娘请坐。”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然后自己坐了下来。
清眷这才看见他刚才在看的画,画上是一片一望无垠的草原,广阔得似乎要与天空相连。草原上,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正在奔跑着,他的笑容单纯干净,快乐得似乎要飞起来。
这幅画没有题字与落款,清眷不知道这是谁作的画,更猜不透三皇子是为了什么而露出那样的眼神。
“不知三皇子唤清眷来所为何事?”她收起目光,轻声问道。
“父皇要见你。”他请抚桌上的茶杯,答道。
“皇上?他怎么会……”她惊讶地看着他。
“明天我会跟你一起去,你是三皇子府的贵客,父皇不会为难你的。”
“是,清眷明白。”他是在告诉她,皇上问起来只说她是三皇子府的客人,仅此而已。
“明日此时我们进宫。”
“是。”她轻轻点头。要进宫吗?真快呢,她刚想去看看传说中的夕凰公子,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这天晚上,三皇子云飒命人给她送来了一套很华丽的衣裳,她明天进宫时候穿。
本来想先穿上试试,后来觉得麻烦,便作罢了。
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
于是便决定出去走走,反正这时候他们都已经睡了。
冬日里的风很是刺骨,出了门她才猛然记起自己只着一件里衣,脚上也没穿鞋子,这样子还真是狼狈。
想回去穿上却突然玩兴大起,记得小时候她就最喜欢穿成这样跑出去吓人。那样的记忆已经遥远得不真实。
清眷顺着小径在一片黑暗中行走。
走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她开始后悔了,寒风吹得她直打颤,脚也已经冻得失去知觉,回去的路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忘记了这里不是她的家,不会有人提着灯笼着急得到处找寻她,现在她只有一个人,必须一
个人面对一切,这种幼稚的事情是绝不可以再做了。
“呕……”突然,她听到从她左边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呕吐声。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
没人应答,呕吐声却停止了。
又敲了几下。
“谁?”低沉稳重的声音,竟是三皇子云飒。
“是我,清眷。”其实她想掉头走掉,只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好。
门打开了,云飒走出来,他还是穿着那件墨色的长袍,脸色却异常苍白。
清眷注意到他的袖口上有一块的颜色特别深,似乎是沾了水,也有可能是……血。
云飒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有些惊讶。
“你……”
清眷看了看自己,有些赧然道:
“咳……我迷路了,刚刚听到这里有声响就过来看看。”
听她说完,他墨色的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发笑意。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然后左转就到了。”
“谢谢。你没事吧?”她总觉得他说话的时候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没……”他突然身子一软,连忙扶住门框才没有摔倒。
“我扶你进去吧。”她想去扶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甩来了。
“不用了,你回去吧。”他的语调冷得像千年寒冰。
“三皇子,我可不想明天一个人去皇宫,我会怕。”她挺无赖地一笑,再一次去扶他的手,这次他没有甩开,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她把他扶进房内,果然见房中有着几片血迹,在烛光下呈暗黑色,看起来极其可怖。
“你受伤了?”她让他坐在床上,问道。
摇头。
“那就是中毒咯。”
点头。
“你现在说不出话来吗?”
他开口正要说话,一口血又呕了出来。
“好了,那你先不要说话了。”她拿出手帕擦去他嘴角的血,他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
“我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你中了‘黑凰’对不对。”她突然冒出一句。
难怪他要在自己府中种“赤凤”。“黑凰”和“赤凤”是从西域流传过来的奇毒,不管中哪一种我必须忍受剧烈的痛苦,它不会马上让人致死,而是按照人体质的不同间隔发作,有些人一个月发作一次,也有人十年发作一次。能克制这两种毒的只有对方,这是一种以毒攻毒的方法,不能彻底根治,对身体也有很不好的影响。如果已经决定要一种来克制另一种,那么就再不可间断,要不然便会马上死去。
其实这两种毒知道的人很少,她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她父亲对这种毒物很感兴趣,还曾去过西
域,她偶然间听父亲提到过。
“你知道?”
“我知道的也不多,是谁给你下的毒?”
“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那好吧,我走了。”她也没有强求,站起身潇洒地离去了。
而他却盯着门口好久都没有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