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续集 预言游戏》墨清寒

41、第四十章－人蛇合一，血的洗礼

　　云惊讶的练嘴也闭不上，眼睛充满了不相信的看向门内。“这是宫主最大的秘密，而另一扇门是宫主最大的弱点，它可以让宫主失去冷静，甚至可以让宫主疯狂、丧失理性！”云看着另一扇门，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打开它，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量支持她不倒下。可是云并没有考虑很久，因为她唯一的信念就是除去皇甫晓岚，永远和程煜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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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云的叫声传了过来，听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众人相视一眼，连忙飞奔过去。唯独剩下皇甫晓岚和风二人，皇甫晓岚不敢向前走了，因为她已经略一猜到云应该已经发现了。

　　风轻唤道：“宫主……”皇甫晓岚惊醒，连忙跟了上去。

　　沈浪、程煜之、宋离和朱七七眼前一亮，同时他们不由的突然停住了脚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里面布满了蛇，是的，蛇。架子上、地上都盘旋着数不清的蛇，大小不一，但几乎占满了整间密室。那情景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仿佛来到了蛇洞一样。云的叫声依然响着，循着声音看去，云和红蛛被蛇围在一角，可蛇并没有进攻她们。程煜之见到云，连忙施展轻功来到云的身边，云扑入程煜之怀里，程煜之抱着因惊恐而颤抖的云，眼警惕的看着四周的蛇。

　　皇甫晓岚和风也跟了上来，因为被挡着，两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此时，朱七七惊醒般的大叫，是惊恐过度，然后躲在沈浪怀里不敢再看。沈浪抱着朱七七，可眼睛一直看着狼藉的密室。虽说他们并不怕蛇，可是他们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蛇聚在一起，多少也会害怕。

　　皇甫晓岚看到了密室的情况，惊得呆在那里。就在这时，蛇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这边，顺着它们的眼神，它们竟然看得都是皇甫晓岚。沉黄的眼睛透露着威胁，对上皇甫晓岚惊慌的黑眸。整间密室里的蛇头都对准一个人，那情景要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皇甫晓岚双拳握紧，指甲都掐入皮肤里了。皇甫晓岚最怕的是蛇，不用想也知道皇甫晓岚心里的恐惧，不用想也知道皇甫晓岚需要多大的忍耐才能坚持站着不倒。

　　宋离和风都没有忘记皇甫晓岚最怕的是蛇，风拔出剑挡在皇甫晓岚前面，宋离也退到皇甫晓岚身前。程煜之也不苯，当他看到蛇都看向走廊那边时，他就知道蛇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皇甫晓岚。程煜之后悔离开皇甫晓岚身边，他当然记得皇甫晓岚最怕的是蛇，他也可以想象得到现在皇甫晓岚有多害怕，他也有点明白为什么皇甫晓岚不肯进来了。

　　皇甫晓岚看了看眼前的四人，道：“风，你扶朱姑娘下去。”声音明显的透露着恐惧。风惊讶的看着皇甫晓岚，看到皇甫晓岚脸色的坚定，便把朱七七从沈浪怀里拉了出来。朱七七本来说什么也不肯走的，可是想到刚才的情景，不管她有多大胆也不敢多留了。

　　蛇开始蠢蠢欲动了，都向着皇甫晓岚、沈浪和宋离这面爬来，可是他们三人都很清楚，蛇的目标是皇甫晓岚。沈浪拨出剑，对皇甫晓岚道：“你精通毒、蛊，难道没有办法击退它们吗？”

　　皇甫晓岚呆呆的看着，语呓着：“是云把它们放出来……是云把它们放出来……”沈浪和宋离惊讶的看着皇甫晓岚，他们都明白皇甫晓岚的意思，只是不明白皇甫晓岚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皇甫晓岚的意思很明确，蛇本来是被关着的，不过被云放了出来，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个情景。

　　蛇的前进很慢，沈浪和宋离不断后退着，唯独皇甫晓岚没有动，两人以为皇甫晓岚是骇得动不了，便拉着皇甫晓岚走。可是皇甫晓岚的脚并没有移动半步，她反而跪坐在地，眼睛仍然盯着靠近她的蛇。沈浪和宋离相视一眼，两人达成默契，宋离带皇甫晓岚走，沈浪垫后。可是当宋离欲抱起皇甫晓岚的时候，前方的蛇像弓箭一般冲向宋离，密而快的趋势。宋离和沈浪连忙跃身后退十几米才避开了蛇的攻击，也正是这样，皇甫晓岚被蛇围在了中央，可蛇依然没有碰触她。

　　密室里的蛇都退到了走廊上，程煜之抱着云来到走廊出口的对面，看到皇甫晓岚被蛇围在中间的情景，吓得魂飞魄散，当他看到皇甫晓岚惊慌的神情时既心疼又后悔。红蛛来到程煜之身后，看到这一幕时也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这一切她都是遵从姑姑的命令而已，她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发展。

　　皇甫晓岚眼里闪过许多画面：剑光一闪，一人倒下；修长的手指掐在一男人的脖子上，男人的眼神愤怒而憎恨；脚一抬起，将一小孩踢进了蛇屋，被活生生的啃咬致死；满地的红，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突出；一男人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着，他服下了新制的毒药；五个男人七孔流血在地上呻吟着，他们都服食了不同份量的毒药；一女人在地上抽搐着，她身上插着针，地上还有已经失去体温的身体；一女人和一男人不停的用指甲抓自己的脸，痛苦的嚎叫着，整张脸都血肉模糊了，可他们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像手根本不是他们的一样；以手撑地方能支持欲倒下的两人，可是很快他们就倒下了，心跳停止了，他们是武林上叱咤江湖的山东二杰；……

　　皇甫晓岚整个人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紧握的手也放开了，惊慌的眼反而平静下来。是的，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过去、她的罪、她的恶梦，都是她练毒、医、蛊和练武的情景。是啊，她怎么可以忘记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多少幸福家庭都毁在了她手上，她是恶魔，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幸福。不管她现在多么后悔，可当时她的确毫不犹豫就下了手，甚至没有一丝怜悯，冷酷无情的就解决了他们。像她这样的罪人怎么可能会有幸福，她不属于光明，她只能永远沉淀在黑暗里与恶魔为伴。像她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有幸福，她根本配不上磊落的程煜之，也不配与正义的沈浪、宋离、熊猫儿、朱七七为友，也不配有忠心耿耿的风、雷、雨、金歌、银儿和铜铃。

　　皇甫晓岚眼睛越来越黯淡，蛇试探的碰了碰皇甫晓岚的手，皇甫晓岚没有躲避。蛇一下涌向皇甫晓岚，追随在皇甫晓岚身边。皇甫晓岚看着这些她最怕的生物，是的，黑暗如她只配与黑暗如蛇为伍。渐渐的，皇甫晓岚眼里失去了平日的温暖，转而替代的是冷漠，甚至还有点无情与邪恶。

　　皇甫晓岚站了起来，沈浪和宋离顿了顿，他们都感觉到皇甫晓岚身上发出的邪恶之气，邪恶之气从来只有在邪恶之人身上才有。皇甫晓岚抬眼看向程煜之怀里的云和一旁的红蛛，眼里掠过愤怒，杀气顿起。程煜之呆呆的看着皇甫晓岚，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皇甫晓岚会让蛇接近她，他也从来不知道皇甫晓岚有发自内心的邪恶与无情的眼神，他也从来不知道原来皇甫晓岚身上会散发着邪恶之气。

　　皇甫晓岚脸色诡异，她大笑道：“擅闯密室者死！”话音刚落，围在皇甫晓岚身边的蛇散开了，将程煜之三人围在中间。蛇散发的杀气比什么都让人心寒，蛇欲欲冲上前，却又在半路折了回来。被围在中间的三人，紧张立在那，每次他们欲打向冲上来的蛇时都落空了，这让他们更束手无策。

　　沈浪大叫不好，皇甫晓岚正在磨蚀他们的意志、在折磨他们。死其实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恐惧本身，它是人最大的弱点，许多人不怕死到最后却投降，正是恐惧在作怪。程煜之三人遇到的正是这种情况，他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最后却会被他们自己内心的恐惧所打败。换句话说，打败他们的不是眼前的蛇，而是他们自己的心魔。沈浪不得不佩服皇甫晓岚，她熟知人的本性，但他更佩服姑姑，因为只有她才能调教出如此出色优秀的人儿。

　　云跪坐在地，对皇甫晓岚哭道：“宫主，云错了，云不应该进来的，云不应该有探知宫主秘密的想法……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

　　红蛛无力的道：“红蛛终于明白姑姑为何会在最后一刻放弃报仇。”

　　皇甫晓岚冷笑道：“现在说这个不会太晚了吗？”的确晚了，就好像你杀了人，然后对别人说你后悔了，不是已经晚了吗，人都已经死了，说什么也没有用。就好像现在，皇甫晓岚压抑在深处的心魔被释放了出来，她回到了以前的冷血，现在说你后悔揭开了她的心魔不是已经晚了吗？

　　红蛛依然无力的笑道：“姑姑说过，善恶只是一念之差。坏人不一定真的是坏人，不过当时的情景逼迫他必须成为坏人。好人也不一定真的是好人，不过是时机给了他一个做好人的机会而已。老天关上了门也一定会留下窗的，天无绝人之路。有时不是老天不给机会你做回一个好人，而是你放弃了这个机会。”红蛛本来说话就伶俐，不过是太孩子气了，才会经常说话去得罪人。

　　皇甫晓岚冷冷的看着红蛛：“是吗，天无绝人之路？好，我就看看天有没有绝了你们的路。”红蛛平静的笑了，透露着成熟的平静。沈浪略一惊讶，他听得出来皇甫晓岚是要他们葬身于此。

　　皇甫晓岚话音刚落，蛇好像接到了命令般，极度默契的攻向程煜之三人。沈浪和宋离相视一眼，都明白要活命必须拿下皇甫晓岚。于是两人一个举剑一个扬掌攻向皇甫晓岚，皇甫晓岚浑然不觉，不过蛇却灵敏的发现了，蛇攻向沈浪和宋离以护卫皇甫晓岚。皇甫晓岚大惊，转身看着沈浪和宋离，扬手挥出兰暗。虽然皇甫晓岚失去了武功，兰暗的威力大不如前，可灵敏准确度却丝毫没有失。

　　宋离避开了兰暗，眨眼来到皇甫晓岚面前，抓住皇甫晓岚双手反扣在身后。皇甫晓岚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拿下了，失去了武功，反应和力气什么的果然差了很多。此时三条蛇攻向宋离抓住皇甫晓岚的手，宋离一个转身就避开了。突然宋离大呼一声松开了皇甫晓岚，手掌淤黑。皇甫晓岚虽然没有的武功，可是使毒的本领一点也没有退步。皇甫晓岚看着宋离笑了笑，宋离突然只觉头晕，半跪在地，运气逼毒。原来皇甫晓岚只是一个笑容也可以下毒，真是一个可怕的人物，沈浪如是想。

　　沈浪对待皇甫晓岚并没有宋离那么客气温柔，举剑刺向皇甫晓岚的咽喉，皇甫晓岚点脚后退。可是皇甫晓岚哪比得上沈浪的速度，眼看就要刺伤了，皇甫晓岚头微一抬起，沈浪身体一侧避开了。原来皇甫晓岚抬头时放出了毒，沈浪看准了皇甫晓岚必会使毒，全神防备，岂有避不开之理。沈浪把剑架在皇甫晓岚脖子上，懒洋洋的笑了笑。

　　主人被劫持，做手下的岂有不理之理。很快就有十几条蛇改变攻势，攻向沈浪，它们撑开嘴，露出了毒牙。沈浪嘴角微一抬起，转身来到皇甫晓岚身后，他当然是不敢碰皇甫晓岚一下的。

　　皇甫晓岚惊讶的站在那里，眼看着蛇就要伤到自己了，却又避不开。沈浪竟然拿皇甫晓岚作挡箭牌，这是最令人惊讶的。就在蛇快接触到皇甫晓岚的一刻，宋离不顾危险冲到皇甫晓岚面前、程煜之不顾被伤的危机甚至扔下云冲到皇甫晓岚面前、而沈浪也在那一刻挥起剑，不过一会功夫，攻向皇甫晓岚的蛇都被打下了。

　　宋离和程煜之正想责骂沈浪，却见沈浪笑道：“宫主为何要下如此狠手呢？不就是被咱们发现了这些蛇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皇甫晓岚虽被胁持，却不失气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沈浪刚想接过话，可皇甫晓岚却道：“不过是本宫看你们不顺眼罢了。”沈浪语塞，他实在没想到平日温文儒雅的皇甫晓岚竟会说出这种话。皇甫晓岚大笑，诡异的笑声久久回荡。蛇也停止了对云和红蛛的进攻，转而对着沈浪，时刻准备着。

　　红蛛喘着气，耳边响着皇甫晓岚的笑声，对皇甫晓岚道：“姑姑说过，真正幸福的人是无忧无虑的。真正的无忧无虑是要超越自己才能做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负担。”皇甫晓岚冷眼看向红蛛，眼神冷如冰。

　　红蛛对上皇甫晓岚的眼睛，道：“姑姑说过，不管手上沾了多少鲜血，是多么歹毒的魔头，只要心里还有一丝善良，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皇甫晓岚眼色缓了下来，茫然的道：“邪恶永远是邪恶，黑暗永远是黑暗。善良和邪恶永远不可能互换，光明和黑暗也永远不可能互换。”皇甫晓岚抬眼看着什么，那是殓房：“那里躺着多少无辜的人，我也数不清，只感觉堆积如山。”

　　众人有些明白了，红蛛道：“那已经是过去了。姑姑说，过去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去想它，不要让过去了的事情影响你现在和以后的生活。”

　　皇甫晓岚大笑，似乎在讽刺红蛛的话：“过去？不，没有过去。看，”皇甫晓岚指着殓房：“他们都躺在里面。”皇甫晓岚缓缓的放下手：“他们哀求的眼神、不忿的眼神、错愕的眼神，我都无法忘记。当时不管他们如何哀求，我也没有一丝动容，依然下了手。他们死后憎恶的眼神，还有他们痛苦求饶的声音、咒骂的声音……”皇甫晓岚越说越激动：“你说这些都可以过去吗，都可以放下吗？我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建立在他们的生命之上的，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

　　程煜之推开了沈浪的剑，心疼的将皇甫晓岚拥入怀里：“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皇甫晓岚像没听到般：“十五年了，我被关在这里十五年，每天都是这样的生活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日子。”皇甫晓岚突地抓住程煜之，道：“你知道我每天杀多少人吗？你肯定不知道，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很多很多。”皇甫晓岚又冷静了下来，对云和红蛛道：“殓房是凹进去，他们塞满了整个殓房，你们看到的不过是凸出来的部分。究竟有多深，我也忘了。”皇甫晓岚低下了头：“我的武功、毒术、医术、蛊术都是拿他们作试验品才有今天的成绩，每一个招式、每一种毒、每一贴药、每一盅蛊都要数不清的实验，不断换着份量，不停的实验……”云和红蛛不禁寒战，可怕！她们看过殓房，那是一间很大的房间，尸体几乎塞满了整间房间了，现在还要加上不知深度的容量，那到底要多少尸体才能填的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