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旨既下,那夏雨荷也只能只当自己是那只被赶着上架的鸭子。愉妃圣眷不隆,平日又不是显露善于宫务的样子,常做与世无争自扫家雪之态,此时推脱,皇帝纵然心中不喜,但也不会有多少恼怒。但夏雨荷自己却素来是做解语花的,这种时候,委实难以推脱。
既担了名,夏雨荷也不再踟蹰。
“皇后宫中如何?”夏雨荷问:“可有什么异动?”
绿莹回道:“那边最近响动挺大的,不少宫女太监,都因为行为不慎被责罚。主子,莫不是有什么人已经出手了吗?”
“那倒未必,容嬷嬷是皇后的身边人,宫中的事向来欺上不瞒下,若是动作如此频繁,却次次显露于皇后亲信之前,不过是无畏损失人手罢了。此举恐怕是那位嬷嬷想要敲山震虎,打草惊蛇,叫人不敢动作。”
夏雨荷沉吟道:“这么做,能震退的恐怕也只是些有心无胆的小猫小狗,虚张声势,只能显露自己的虚弱。不过,我们不妨利用这一点,叫人以为皇后宫中空虚,如此,便有机会。”
“奴婢明白,便不叫她们有什么动作,只做观察,内紧外松便好。”
“嗯……既如此,本宫也需日日去向皇后请安,不然到架不起来这气势。”
因夏雨荷去乌拉那拉氏那里去的勤快,纯妃与令妃也不好显得太怠惰,也只好和夏雨荷一样去的勤快,因此对夏雨荷颇有怨声。夏雨荷倒也并不在意,只把行事重心放在皇后宫中。
可是,夏雨荷心中所忧疑的可能有的那个人,却真的没有出手。一直到数月过后,乌拉那拉氏平安产子,宫中又多了一位皇子,而且是嫡出皇子。
“想不到自七阿哥之后,宫中这两年出生的幼儿竟然再无一夭折,不说两位贵人诞下得那两位公主,便是本宫与皇后先后这两位阿哥,倒也称得上是顺顺利利,没受什么波折。”夏雨荷面露微嘲:“若是富察皇后泉下有知,恐怕那份怨念也难磨平。”
“主子……其实……”、
绿莹话未说完,便被夏雨荷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许一直怀疑七阿哥之逝去是本宫太过多心,但本宫心中对此总有芥蒂,这份怀疑非是想能放下就能放下的。”
“奴婢只怕主子忧心太过……伤了身体。”
“哈!”夏雨荷轻笑:“那也不至于,横竖八阿哥不是首当其冲,论贵论长论贤皆论不到他身上,只要他与公主无事,也便罢了。至于皇后那边的事情,终究和咱们无关!”
另一处宫房,也有一对主仆在对话。
“主子,奴才办事不力,确实没能找到出手的机会。那坤宁宫看着松松垮垮,可是却始终无法寻到好机会。”
“静妃……她也是个警醒的,罢了,傻人有傻福,乌拉那拉氏当初为静妃那个小阿哥操过心,如今静妃也是还她一着的时候。”这位宫妃也同样面露微嘲:“如此又如何,乌拉那拉氏终究不如富察氏,先皇后处事何等圆润,乌拉那拉氏就差远了。宫中母以子贵,子以母贵本是常事。这位嫡出的小皇子,说不定哪天就被他那尊贵的皇后娘亲带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