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
-
王女几乎倒竖的眉在一声长叹下放下，杀气腾腾的周身替换成滴水的温柔，“蜜。”她不管在场的人，反正他们都知道了不是吗？“你……”自己只想好好看着这个人，好好的保护她，牵着她的手，可是现在，她的唇角扬扬，唇角扬扬却是让人看了想落泪的哀伤，自己把这个人拖入了世俗，让她的寡淡负担了那么多纠结，可是。
放不了手啊。
“殿下。”迪会理行礼，“臣定将如大人安然送回。”他知道，他知道看着所爱的人去成亲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知道如蜜笑的很温柔的脸后藏着什么样的情绪，他也知道王女的易怒和较真是为了什么，所以，他不顾典蒙变了色的脸，应允。
布修不想自己成了导火线，马上招呼着起行，能离王女那个炸弹库多远就多远。
她在与她错身时，被握住了手。
向前一步时，就松开一点，再向前一步，就再松开一点。
如蜜小步小步的挪着，直至，食指的指尖只轻轻的一触。
宫人葬的地方离王宫不远，或者说，就在王宫之内，区别就在于，王族呆的地方，就王宫，同一个院墙内，葬宫人的地方，叫后园，注意，这个后园与后花园不同，后园是后园，后花园是后花园，说法上是只差一个字，直观上也不过是一个杂草荒凉一个繁花似锦，可是，毕竟生死有别。
春天这里也极萧瑟，一堆两堆只立名牌的简单坟墓上虽然决不是光秃反而草水丰茂的样子，却依旧阴森，即便，这是阳光明媚的天气。
洗衣房宫女的坟土已经挖开，现在只待开棺，如蜜自诩还是普通人，没有大胆到见到腐烂尸首还面不改色，所以乖乖的躲远，由迪会理在一边小心翼翼的陪着。
布修怎么挑衅的看过来，如蜜都不为所动，他看多了，如蜜直接转身面对迪会理。
“迪，”如蜜看迪会理一眼，转去看这后园唯一的一棵树，“女官长要说的，那句被王女阻止的话，是新嫁娘吗？”
如蜜的问话比这坟地更让迪会理觉得毛骨悚然，“如蜜？！”他睁大眼睛看她。
微微扬着唇角，凝固这那个弧度，“是，对吧。”
如蜜入这千兰王宫之前，典家二少爷娶亲的风波刚有平息，或许京城大部分的人念了一年也腻了，也淡忘了，可是，表面上不是当事人的迪家三公子可是稍稍想起就心有余悸。
“如蜜，”迪会理笑不出来也使劲笑，结果看着整张端正的脸都变的抽搐，“这件事……”能不提就不提吧，毕竟，当初典蒙娶亲，不过是其兄长临时起意，被大力抵抗过，遵循强扭的瓜不甜原则也作罢了，而现在，若是王女不下嫁，那么，不说王太子的计划，怕是王太子的性命和整个千兰王国的归属，就要危险了。
“要我的人。”如蜜表情淡然，微笑依旧，说的话却是狠绝，“去做和亲的牺牲，保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周详，还要我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生生要把伤口捂到溃烂，这让我怎么舒爽的起来！”
“可是，”迪会理长长的叹息，“又能怎样？即便你对那个人吼，闹，割袍断义了，又能怎样？你改变不了，改变不了的。”
不想王女耽心，所以不露声色，可是，翻江倒海的，压抑的怒气不单没有消退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怎么说的如此感同身受？”如蜜口气里淡淡的嘲讽回来，挑眼去看迪会理，“他人的瓦上霜，看得，却不过只是看得，不是吗？”
迪会理苦笑摇头，“怎么可能只是看得，”他前世欠她的吗？要挖自己的回忆来哄她？居然还不是为了王女的面子，“若不是经历，怎么知道这痛彻心扉的不甘和无奈？”
经历过？
“典蒙？”如蜜咬牙切齿，王女是被迫，又是自己的人，舍不得动她，那个典蒙自然就用来出气了！（人家典蒙也是被逼无奈啊？！）“他娶妻来着？”她同仇敌忾的转头去瞪典蒙。
正巧典蒙不知道被谁念叨的厉害，打了个大喷嚏，惹得侍卫们纷纷来关心，表示没时后，一抬头，与如蜜对眼，立刻知道了刚刚是谁念叨他了，不仅念叨了，还正在用看害虫的眼神看他。
“不是。”迪会理接到典蒙一个瑟缩后，抛过来的求救眼神，否认。“是他兄长逼他成亲。”王太子身边的这几个大将都是黄金龟，以王女为首，加个副首骁凌王，加一个典蒙，加一个迪会理，加一个天下人都不知道她娶女妻的布阑，敢情大龄青年都聚集在王太子那里。
“定是他做了什么让人误解的招蜂引蝶的事情。”如蜜断言，“不然他兄长哪会吃太饱，来管他娶不娶亲。”这话说的完全不过大脑，全是如蜜发泄。
迪会理哭笑不得，正欲要开口再说点什么时，却听布修远远的招呼，“剩下的就交给仵作了，下一个，御膳厨房点心房的嬷嬷，土挖开了吗？”
点心房的嬷嬷吗？
如蜜呼吸一乱，瘪下嘴，低头片刻，迪会理还没看清楚她的表情时，如蜜就已经抬起头，虽然笑容没了，冷刹刹的感觉倒也没了。
“迪，过去看下，好吧？”如蜜问的客气，却已拟举步。
这？
“迪大人。”一个侍卫小跑过来，先向迪会理行了礼，再转向如蜜，“如大人，骁凌王阁下请您过去。”
“等下。”迪会理也并不是对谁都和颜悦色平易近人的，“请如大人过去作甚？”本来布修也不过是借口查案来接近如蜜而已，至于宫女的死因大家是都知道的，迪会理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千兰王会同意如蜜这样的内官涉入。
“阁下说如大人是第一发现人，请如大人去看一下尸首是否有不同。”
血淋淋的空洞眼眶。
如蜜微微打个寒战，深深的呼吸，闭气。
“真巧，如大人居然在这里。”闾侠尚景等了许多人，都不见自己的密探回复如蜜已经解决，虽然尚不足他给的期限，却也濒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阻隔，还是为了什么别的曾经发生的理由，难得今日得制如蜜出宫，王女还不在身边，下朝后，更是借了一道来查看验尸情况的由由，过来看下。
真是好巧，如蜜行了个礼，等迪会理与闾侠尚景寒暄完了，突然冒出一句：“国宰大人，生疏的技艺，若是再想捡回，无疑重修，甚至要比重修更难。”
迪会理愣愣，闾侠尚景也愣愣。
“笛子啊。”如蜜说，“国宰大人可还有练习？”
闾侠尚景缓缓呼出一口气，“如大人提醒的对，确实是有生疏。”话被她这么一差开，想再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等不适宜女子出现的地方，就显的刻意用心了。从刚开始就怎么防范，看来这女子还真是把他当大敌了。
“三位大人。”那侍卫倒是不怕，或许正是骁凌王的心腹，“骁凌王阁下还在等待，三位，请。”
闾侠尚景在场，迪会理一时也无法说什么话劝如蜜，只得以亦步亦趋的姿态，老母鸡一样的守在如蜜左右。
入土为安，也不知道这句话的由来是什么，只是，棺材已经从坟眼中起出，几个士兵正在开棺。
如蜜站的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不是看不见，也不是看的很清楚。
棺盖被打开。
腐败的味道立刻张扬，如蜜侧开脸，抬袖子微微遮住口鼻，却见迪会理下意识的站在她的上风口挡着，稍稍抿一唇，更见典蒙貌似不经意的站到了迪会理的上风处。
如蜜知道典蒙是来遮挡迪会理，旁人却不知道，至少，在闾侠尚景看来，典蒙和迪会理，都是来遮挡如蜜的。
尸气稍散，布修就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的一过去，大惊小怪的说，“这具尸体怎么比之前那具腐败的利害怎么多？”
千兰属于热带气候，天气常年炎热，可是那点心房的嬷嬷死亡的时间已是凉秋，经过一个冬季，现在不过是春时，况且尸体入棺，又深埋土中不过半年，即便腐败，也不至于让见多识广的骁凌王大惊小怪吧。
如蜜顺势不过瞥了一眼，真的只是一眼，那里敢再多看？！
她都说了，她的视力就是这么不正常的好，在不正常的时候好。
“错了吧。”如蜜开口，不过轻轻一声，却引得所有在场听到的人看她。
也不至小家碧玉到怯场，如蜜落落大方的面对众多轻视眼光，和少数不解，“大人，这是那点心房嬷嬷的棺木吗？”
布修大惊，这，难道他开错了棺材？赶紧看他的忠心副官，副官却笃定的大力点头，所以，布修奇怪的问出了众人所惑。
“如蜜，你怎么说这不是？莫非，你下棺时，你在场？”不然，这腐朽的尸首，她是不过轻飘飘瞥一眼，怎么就知道错了？
如蜜微微眯眼，稍稍不屑的憋憋嘴，轻叹一声，“那嬷嬷是四五十岁的老妪，而这棺木里的，却不过不足而立的成年女子，即便再怎么腐败，也不是同一个人吧。”
如蜜说的自信，好象她真的知道一样，众人却觉得一股寒气自足底慢慢爬上头盖，刹时明媚的阳光也变的诡异。
她，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那天女的传说？……
那么，她不是什么都知道？……
不会的，不会！若她都知道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
闾侠尚景咬一下牙，暗暗深呼一口气，“如大人。”他代替所有被吓坏了的人开口讨伐，“这等玩笑，开不得的。”
如蜜开始只是纳闷那尸首不对，闻闾侠尚景警告，却正正的和他对视，这一对视，看到了好东西。
“国宰大人脸色不好。”如蜜挑衅的一扬眉，“若真是如蜜玩笑所至，那如蜜还真是罪过。”
所有人闻言松了口气，心里一边狠狠的骂了如蜜几句，一边同情同样脸色不好，偏被如蜜捏出来讽刺的堂堂千兰国宰，而身经百战的闾侠尚景也确实白了红了青了一遍那张温雅的俊颜，迪会理刚要打圆场的差开话题。
“可惜，”如蜜说话大喘气，等众人都在松完了气，心里骂够了人，才继续说后一句，“如蜜也希望自己不过是在玩笑，那便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第 9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