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幸》辟玉尘寒

34、没那么简单

　　戚然只知道狄灏当着她父母的面表明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感觉到那时何绍泓满眼的失落。

　　何绍泓把她送回家，父母和叔婶还坐在客厅里等着相亲的结果，见着她回来了一上来就要问东问西，在看到她身后的两人时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长辈们的反应在他们意料之中，何绍泓首先站出来缓和气氛：“伯父伯母，叔叔阿姨，我叫何绍泓，是戚然的同事，这是我表弟叫狄灏。”
　　一群人终于心平气和地坐在客厅里，狄灏便开始复述今晚发生的事。

　　戚然把两人送到楼下，何绍泓先一步去开车，留下狄灏和戚然两个人。
　　她看着狄灏，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一下抱住他，仰头望着他笑道：“你还真是胆大啊。”
　　“这有什么。”狄灏不以为然，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总之现在你是我女朋友，这已经成定局了，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你就不怕我父母不同意么？”戚然挑眉看他。
　　狄灏当着她父母的面说是她的男朋友，别说她父母，就是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我有预感，”狄灏搂住她的腰肢，拂过后脑勺将她的头靠在自己心口处，“他们不会不同意的。”
　　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戚然脸一红，挥起拳头轻敲他：“你少来！”
　　狄灏接住拳头亲吻了一下：“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荒原！”
　　“嗯？”
　　“那个，工作……”
　　知道她要说什么，狄灏复又抱住她，喃喃道：“你，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都可以丢，只有你，不可以丢。
　　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有你，不能不要。

　　车内何绍泓双手紧握方向盘，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夜色中相拥的两人，一股难言的酸楚让他心痛不已。转眼，表弟已经坐到车里。
　　“开车吧，表哥。”

　　“荒原，那次……你真的是故意让殷唤抓到我的么？”
　　“嗯。不这样我们两个都走不出去。”
　　“为什么？”
　　“殷唤在大厅处安排了很多人手就是为了防止我们逃走，我故意让你被他捉到，他就立刻把大厅内的人手全部调了过去。他蠢就蠢在这里。”
　　“瓮中捉鳖么？好有意思……那今天呢？你不会真的来我家了吧？”
　　“你不是看见了么，你弟弟在家么？我那是骗他的，好让他相信罢了。”
　　“那你……”
　　“这是秘密。”

　　“不带你这样的，快告诉我！”
　　“你猜到了我就告诉你。”
　　“……猜到了还用你告诉吗？快说啦！”
　　“不要。”

　　戚然再把父母送回家后，出去玩的戚言总算也到家了。躺在被子里她突然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从包包里翻出手机：11个未接电话和1条未读短信。
　　她这才想起来为了相亲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翻着通话记录，11个电话都是狄灏的，从7点多开始陆续打到他见到自己的时候，那唯一一条短信也是狄灏的，她点开信件。
　　--傻瓜，不用猜了。我告诉你，是你的GPS。
　　G……GPS？她有开过这种东西么？
　　恰巧这时老弟洗好澡走进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爬到上铺。心生疑惑，戚然扒着上铺床沿问他：“小言，你有给我开过GPS么？”
　　“有。”

　　无缘无故被找到这种事好像在她身上发生过两次了，第一次是渺来的时候，虽然渺解释了很多但她还是没弄明白。这下算是有凭有据了，“罪魁祸首”就是她家的手机君！也多亏了这东西能救她一命。
　　仔细想想，狄灏和何绍泓好像经常出现在她最危险的时候解救她，总是像救星一样给予她最适时的帮助。
　　她和狄灏现在已经确认关系了，那么……
　　何绍泓呢？
　　这些天为了错字事件好像很忽略他，也很少再看见他来自己办公室了，尤其是有狄灏在场，何绍泓更加一言不发。
　　渐渐地，她好像明白了。
　　可她对何绍泓，又是怎样一种情感呢？

　　错字事件好像以那次相亲事件告终，那之后殷唤也没再来找他们三人的麻烦。
　　戚然还是照常上班，周末不用再去忙父母的事，她闲下来和老弟出去吃喝玩乐，但多数时间还是和狄灏约会。
　　狄灏也不打算去找新的实习单位，窝在家里学习想开学后尽快修完学分和戚然一起工作，周末总是出现在戚然家门口来接她，开门的戚言也总是没什么好气地把自家老姐交给他。
　　他的这个举动被戚然发现了，有一次戚然问他原因，他气鼓鼓地憋出了一句怨气十足的话：“他看起来根本和我一样大好不好，为什么我要叫他姐夫……”
　　噗！
　　戚然喷饭了。
　　然后戳着他的脑袋说：“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不是还‘老姐老姐’叫得很欢腾么？”然后的然后，戚然发现了重点，红着脸猛敲起戚言的脑袋怒吼，“谁准你叫他‘姐夫’的！”
　　嘁，那还不是迟早的事。戚言揉着被敲得红红的额头，瞥了自家老姐一眼，坐到电脑面前玩电脑去了。
　　“喂，臭小子你给我改口听见没啊！”
　　回应她的只有电脑音效。
　　……她哀怨地扶墙。
　　又一次狄灏出现在她家门口了，戚言特别乖巧地提高音量叫了一声：“姐夫——”瞧，还拖了长音。
　　戚然立刻从房间里冲出来拉着狄灏一脚踹上大门就出去了。她当然不希望被自家老弟看到已经羞红了脸的样子。
　　戚言看着砰然关上的大门心情甚好。

　　狄灏和戚然两人的感情逐渐升温，狄灏也变得越发主动起来，经常会有意无意搂住戚然的腰，或者是趁她不注意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但总是遭来她满腔抗议和“拳打脚踢”。
　　几次熟络之后，戚言总算是心服口服地叫狄灏“姐夫”了。
　　“香，你好像很不喜欢小言叫我‘姐夫’嘛。”狄灏问。
　　“本来就是，咱们还没领证呢，”戚然解释得一点都不理直气壮，“不然你还真以为你是我的……”
　　说到这里，戚然脸又红了。
　　狄灏唇角一扬，低头吻住她。
　　戚然脸更红了，急忙挣扎作势要推开，奈何他的身高和力气，只能乖乖被他抱在怀里。
　　“只是年龄没到而已，不然我早就去把证给领了。”
　　“……那么着急干什么。”
　　“怕你被别人抢掉。”
　　“……可能么？”
　　“我不会让它变成可能的。”
　　于是某小孩的脸就变得更红了。

　　戚然坐在电脑面前撑着脑袋发呆，美美地想着和狄灏在一起的时光。戚言望着自家老姐快要流出哈喇子来的花痴样，摇摇头感叹一句：“恋爱中的女人呐——”
　　听见自家老弟的感慨，戚然轻笑一声。
　　每晚都期待着对方的短信与电话。
　　每天对方都会跟自己说早安和晚安。
　　相见的时间很短，虽然只有短短两天，但五天之后又能再见。
　　等等……
　　戚然从不知道恋爱的感觉这么美好，美好到生活都仿佛不再这么单调，每一天都在期待，期待与他相见，期待相见时溢于言表的喜悦。
　　想每天都见到他，把一整天发生的事一件一件说给他听。
　　想与他分享所有的喜怒哀乐。
　　想他的怀抱。
　　想他宠溺般地对自己微笑。
　　想他的所有。

　　这就是恋爱吧——会为对方倾尽所有。
　　但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退学？”
　　暑假结束，开学当日狄灏在教务科面对着一张处分决定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教务科的老师含糊其词，听上去的意思就像是：你被学校勒令退学了，回家去吧。
　　作为监护人的何绍泓被请到学校，看着那张处分决定眉头皱得很厉害，但并没有说什么。
　　双方僵持了很久，狄灏终于按耐不住：“老师，我要一个解释。”
　　老师显得很无辜：“什么解释？”
　　狄灏突然觉得很好笑：“关于这张处分决定，老师不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勒令我退学？！”
　　老师更加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啊，这个啊……退学就是退学，没什么好解释的！”
　　“其实，并不只是退学这么简单，”另一个老师的声音缓缓响起，“退学的同时包括了从学院除名。”
　　除、除名？！

　　老师站起来倒了杯水，不疾不徐地说：“狄灏，听懂了就拿着你的东西回去吧，我们很忙，没工夫陪你。”
　　很忙，您看上去像是“很忙”的样子吗老师？
　　沉默良久的何绍泓此刻终于开口了：“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似乎不太妥当吧老师。小灏成绩虽不是非常优异但行为品行我是看在眼里的，这样含糊其词的说法实在让我很难接受。”他换了一个语气，“你们也都是有子女的人，换个角度来说，你们能服气么？”
　　老师听见何绍泓那咄咄逼人的口气着实紧张起来，赔笑道：“这是校长的决定，我们只是负责通知学生，想要解释的话可以直接去问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