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随》妖脱士

4、第3章 悟空是否真如孙悟空？

　　“要骑马？走路不行吗？”
　　“骑马明日就能到。”有捷径干吗还要用腿。
　　悦言蹙眉想了会儿，“好吧。那我不会骑马，我们同骑一匹吧。”
　　说的多么天经地义。倒让苍原辽有些惊讶。她竟主动提出要和一陌生男子同骑一匹马？！莫匆对女儿的教育如此大而化之？随即对自己的想法摇头失笑，她都不介意，他怎还忸怩如女子。
　　于是，苍原辽很快买来一匹马，拉她上马，两人同骑来到了一片竹林。
　　“这附近没有客栈，今晚只能在林里夜宿了。”
　　他的语气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有何不妥，只是事实如此而已，于是悦言不多想地点点头。她一点也不怀疑苍原辽的人品，也实在没理由去计较什么男女有别。
　　两人找了片空地简易地搭好了个帐篷，吃了些干粮算是解决了一顿晚饭。

　　入夜，林中阵阵微风，舒爽怡人，两人同坐在帐门口，静静欣赏这夜色。
　　苍原辽一直没说话，让悦言觉得有些闷，随便找个话题就搭了起来。
　　“那圣令究竟是什么？真如此神奇？”
　　“不知道。”
　　“你没有兴趣吗？”不是说是旷世宝物吗？不是人人都想得到吗？为何他不感兴趣？他真的只是路过救了她而已？
　　“若那只是个至上宝物，我没有兴趣。”他的语气有些不屑。
　　悦言看了他一眼，似探究话里的含义。“你说那老……嗯，我爹，为什么要写这么一封信呢？”真要藏那圣令，不想让杀了他的人得到，为何不偷偷藏好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昭告天下，其用心究竟为何？这“爹”似乎没那么简单，她很怀疑他是不是真要保护什么圣令。
　　“他从未向你说起过圣令吗？”那不是很奇怪，唯一的女儿，从未告知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
　　“虽然我失忆，但是我是真没听过那东西。这个我保证。”
　　看了她一眼，于是他不再问。两人没再说话。
　　四周立刻变得一片寂静，悦言抬头，今天居然连星星也没有。深邃的夜空中只有一轮圆的不可思议的月亮高高挂着，显得特别皓洁。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她所不知道的世界，竟只有这月亮是她熟悉的。难怪古人都喜欢望月思乡，此刻，她似乎能体会那种心情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
　　她好想家。
　　思念突然涌了上来，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很脆弱，很害怕。还要在这呆多久才能回去？那个悟空如果不是孙悟空，不能让她回去怎么办？想着，突然感觉眼眶热了起来。
　　苍原辽听到耳边突然传来了啜泣声，原本仰着的头转了过来，意外地看到了一张哭得昏天暗地的脸。不见梨花带雨的，哭得毫无形象。
　　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悦言狼狈地抬头，“你干吗盯着我看！没见过美女哭啊。”
　　苍原辽稍一愣，随即扯出个笑容，配合地转开了头。“事已至此，哭完就罢吧。”
　　他是以为她为什么哭？正常人想来，死了爹，还有一帮人在后要抓她，承受不住才哭的吧。她的心思，是不会有人懂得。“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想家……”
　　“那就回家。”说的好轻松。
　　白他一眼。“你懂什么——没有人会懂。”
　　“你知道芙蓉姐姐吗？”
　　……
　　“你知道禽流感吗？”
　　……
　　“你知道三聚氰胺吗？”
　　……
　　“就因为你不知道，所以我才回不去。”情绪再度面临失控。今天她的泪好像流不完。
　　苍原辽有些恼火地瞪她，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一切又与他何干？想着就准备步入帐篷，让她一个人哭一场好了。刚想要起身离开，回头望一眼，只见那小小的人儿头也不抬只是一个劲地埋在□□痛哭着，声音越来越响，瞬间破坏了这夜晚的宁静，好不杀风景。
　　悦言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突然一阵萧声响起，曲调明朗悠扬，却又辽远开阔，洒脱中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思念之情。好奇地抬首，这才发现这萧声竟出自苍原辽，而那根本不是笛，只是一片叶子。
　　他居然能将叶子吹出这么好听的萧声，悦言深深地震住了。而那萧声好似有魔力一般，竟能将她的情绪平复下来，让她顿时觉得心胸开阔了许多。
　　于是，她静静地听着，慢慢停住了哭泣。她沉浸在这萧声中，感觉越来越平静，渐渐闭上眼……
　　苍原辽听到哭声渐渐没了，便转头望了她一眼。这一望，发现她居然睡着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放下嘴边的叶子，看了她半晌，伸手想要去摇她，却又在半空停住了。他坐在她身边片刻，最后皱了皱眉，有些不自在地将她抱起到了帐篷内，生了火。
　　片刻后，他又走出帐子，靠着帐门口一人独自坐下。

　　第二日，他们便来到了德隐寺。一看到德隐寺的大门，悦言便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敲门，不一会儿，一个小和尚闻声前来应门。
　　“师傅，我要见你们悟空大师。”一见到小和尚，悦言立刻说出来意。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缘何而来？”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请教大师，麻烦小师傅通报一下。”
　　“施主，悟空师傅近日闭关修行不见客，施主请回吧。”说完，略施一礼，那小和尚便准备合门离去。
　　悦言眼明手快地挡住了门，这古代见名人也要预约吗？“师傅，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见大师，劳烦您就通报一声吧，求求您了。”
　　“施主，请不要为难小和尚。闭关期间悟空师傅有交待，不见客。”
　　成名了就拽了？见个面也不行啊？悦言恼火地想，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她死活都要见到那个孙悟空！可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见自己呢？哼，他虽是这古代的名人，但她可是现代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忽悠不了一个和尚吗？
　　突然，她灵机一动，问小和尚要了纸笔，只见她唰唰地写了两行字，然后递给小师傅：“师傅，麻烦您帮我把这个交给大师吧。若他还不肯见我，我马上走。”
　　见小和尚一脸犹豫，悦言继续软磨硬泡，“小师傅，你就帮帮我吧，这事关乎我的生死。”
　　“阿弥陀佛，那好吧。”小和尚终于答应了，收下纸条走了。
　　不多久他便回来了，对悦言的态度明显比刚才恭敬多了，低头一鞠躬，“施主，请随我进来吧。”
　　悦言露出得意的笑容，看吧，她还以为他有多拽！正要进去，想起了苍原辽，有些歉意地说道：“可否麻烦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苍原辽看了她一眼，只淡淡说道：“一个时辰后我在这等你。”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忍不住好奇，她究竟写了什么？

　　悦言跟着小和尚很快被带到了一间禅房，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悟空大师。
　　这一见，还真有些意外。大师不应该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吗？而她眼前的这个根本就是个嘴上没毛的小子！要不是那光秃秃的大光明，她还以为是个白面小书生呢。
　　悟空似乎看穿了她的思想，温和一笑，“阿弥陀佛，施主，请坐。”
　　悦言这才收回自己放肆的打量，尴尬地一笑。“大师有礼了。”
　　“不知施主，有何事要见悟空。”
　　悦言看了他一眼，大师不都是很厉害的嘛，不是应该看她一眼就明白她为何而来了？“唔……大师，你不知道我为何而来吗？”
　　悟空看了她一眼，仍是一派温和，“施主不妨直言。”
　　“唔……怎么说呢……我想请教大师，如何才能回去。”
　　悟空淡然一笑，“施主来自何方？”
　　“大师，您不知道我来自何方吗？”他真是一点也看不出什么玄机吗？他到底是不是大师……年纪那么小，不会是骗子吧。
　　“阿弥陀佛，既未去过，缘何知晓。”
　　悦言闻言眼眸刷地一亮，这和尚知道！下一刻她已激动地站了起来，差点就要伸手去抓他。“大师，请指点我如何回去吧。”
　　“施主，悟空已经说了。那不是悟空能理解的世界。”
　　“您的意思是，回……不去吗？”
　　悟空闭上了眼，良久，徐徐睁开，眼眸里闪着睿智的光芒。“缘何而来，缘何能去。恐是惟有那通灵变幻之物，才能带施主回去。”
　　“通灵变幻之物？那是什么？”
　　“悟空也未见过。”
　　悦言瞪他，耍我？说了半天等于什么也没说。
　　“阿弥陀佛，施主，悟空言尽于此，若是有缘，必能寻到。”
　　悦言愣愣地站着，看着悟空的眼睛，仍是淡淡的笑意，极淡，极深。这样的一个人怎么看也不像骗子啊？这大师看来都一个样，最后来个天机不可泄漏，所以她再多问也没有用。
　　默默叹了口气，“那好吧，多谢大师。”
　　嘴里细细咀嚼着悟空说的话，通灵变幻之物，那是什么？

　　悟空看着悦言离去的背影，眼光又一次落在了悦言拿来的那张纸条上，眼神有些迷茫。只见那上面只草草地写了两行字——
　　一花一世界，一佛一如来。
　　如此境地，竟是如此女子？悟空笑着摇头，也罢，算是有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