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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转机,放流,自力更生(中) ...

  •   出了铁门,赵束空往东,他被研究员带着往西边。走了一段时间,到达一个门前,研究员一边寻找钥匙,一边说。“近日内你就住在这里,不要走出这个房间,中途会有人来送饭,不要想着在房间里搞什么花招,里面的监视设备超乎你的想象。”
      陈束峰点点头,准备扭动把手走进去,研究员却突然用手抚上了他的脸,嘴中喃喃道真舍不得它。
      ……果然是一群变态。

      陈束峰甩开他的手,跑进了房间。
      当天夜晚,陈束峰整个人趴在漆黑的被褥里,完全隔绝了一切监视系统的窥视,偷偷打开赵束空塞给他的纸条。
      【到了岛上,到南部丛林的瀑布附近,找一个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孩,他是我弟弟,叫赵缀空。】
      虽然被褥中完全不见一丝光亮,但陈束峰却把纸条上的字看的很清楚。不知道该称之为幸运还是不幸,这要死不生的三年,赵家的确在自己身上找到了类似能控制表情的东西(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有机会离开),而在他们试验的同时,陈束峰的身体也产生了很多变化。

      如果现在有个人,就能看到陈束峰在完全漆黑的环境中,眼眸中隐隐泛着蓝色的光辉闪烁。

      陈束峰的这些变化研究人员并不知道。陈束峰没有表现出这些他偶然发现的特性,他也没有义务和必要去告诉那些禽兽,自己通过他们的好心关照有了怎样的能力。
      或许有一点要感谢他们,陈束峰的右臂除了多了一道丑陋的,如同洋娃娃被塞满棉花又填补起来的诡谲疤痕,竟然避免了自己多次遐想,右臂会终身残疾的命运。
      但那过程不好受,他不想去回忆。

      陈束峰又把纸条翻过去,还有一行小字。
      【看完后销毁,最好是吃掉。】
      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地点和人物,确定记住后,陈束峰毫不犹豫的吞掉了纸团。

      嘎吱嘎吱。
      味道不错。
      在唇齿间回味嘴中油墨纸张的涩味,男孩蜷缩成一团,犹如一只冬眠的刺猬,渐渐闭上了眼眸,陷入沉睡。
      很难得的,第二天他不是被某某研究院拽着衣服提醒的,是揉揉眼自己从床上坐起来的。

      是哦,昨天从那个见鬼的地下室出来了,过几天要去什么岛上……

      男孩抓在被单上的手握紧又放松,过了几分钟,心情终于趋于平静,偏头看向窗外的景象,感受沐浴在身体上温和的阳光,闭起眼聆听屋外的海浪嘶吼鸣叫。视线一偏,就能看到床头柜上已经摆好了很简单的早餐。
      小米粥,煎鸡蛋,面包,苹果。
      很简单,但也不错,总比在实验室输葡萄糖啃馒头好多了。

      忽视掉吃饭前洗手这种在几百年前还很重要的问题,伸出脏乎乎的小手抓过面包就往嘴里送,面包中还加有果酱,味道好的让他快感动的哭了。
      当天下午,赵束空毛毛躁躁的踹开门,当着监视人员的面给他一张单子。陈束峰接过看看,都是些什么仰卧起坐跑步俯卧撑蹲起马步之类的基础体能训练。

      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那个很匆忙的男人,赵束空伸手把陈束峰洗得很柔顺的短发揉成一团鸡窝,丢下一个沉重的麻袋。陈束峰弯腰打开,里面是一大堆书,底部还有个黑色的小袋子,娴熟的解开绳扣,赫然是一把手枪和匕首。
      “这都是些什么冷热兵器,枪械匕首之类的书籍,你认真看看。”赵束空没有把视线放在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有兴趣的男孩身上,他皱着眉环视了一遍房间,抬起左臂看看表,抛下一句“对你有好处,好好练习”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开。
      陈束峰望着又没了人烟的白色房间,环视在几分钟内多了一堆他自己还叫不上名字的机器,静默几秒,乖乖的走到机器面前,按按键尝试一下使用方法,开始这所谓的“好处训练”。

      只不过是换了个牢笼,提高了生活质量,面瘫小孩开始每日吃睡训练的日子。稍微算了算,他一共在这个监狱般的房间内呆了10天,有时陈束峰会透过有栏杆的窗户眺望远处的大海,想象海对面的城市,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虽然结果往往是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太坑爹了。抹抹眼角溢出的泪,面瘫小孩继续回去打沙包。
      …呃,好像在第三天他就把那个沙包打烂了。
      陈束峰很严肃的表示,他对于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是否还在人类应有的范围,抱有怀疑态度。

      第11天。

      口里很咸,耳边很吵。
      等陈束峰再次醒来,是有咸咸的味道在舌尖弥漫,脸上被冰凉的液体滑过,他的周身像是身处在滚石堆里一样异常颠簸。男孩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艘游艇上,四周是碧蓝的水波,前面坐着托着腮看海的赵束空,船头是一个浑身黑衣的驾驶员。
      “小鬼,醒了啊,真够慢的。”
      在陈束峰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红发刺客就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正经,平日内没有褶皱的眉宇间蹙了起来,嘴唇抿出给人以严肃感的弧度,竟然让陈束峰感觉非常不适应。

      “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你不要问什么,把我接下来说的话都记住。”赵束空站起来,跨过几个纵横的铁质长椅,坐到陈束峰对面。“接下来你去的岛上,有一堆要灭你就像吃饭一样简单的人,你去那里最主要的是记得不择手段活下来。——两年。”
      赵束空伸出食指和中指在陈束峰面前晃悠。“只要你能在那个岛上存活两年,你就可以自由。”

      海风刮在脸上飒飒的清爽又略微带着疼痛,正好帮助男孩清醒刚刚梦终而迷糊的大脑,挑选出关键的字眼。陈束峰揉揉眼,抬头问。“真正的自由?”
      “…也不算是。”虽然早都预料到男孩会问这个问题,但赵束空还是沉默了半秒,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如果2年后你还活着,会接你回赵家做个手术,基本就是安装个什么东西,以防你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陈束峰轻轻颔首表示了解。“还有什么?”

      刺客皱眉想了几秒,便迈开步伐走到男孩跟前,蹲下身子,平视着陈束峰,双手捏上他的脸,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含有鼓励意味的笑容。
      “小鬼,想拥有表情吗?”
      看到陈束峰在话音未落就毫不犹豫的点头肯定后,赵束空抬起胳膊,似安抚又似鼓舞般的拍拍男孩骨感分明又微微颤抖的肩膀,没有拿开,安放在那里,手掌捏住肩头的力度略微偏大,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顺着皮肤间的接触,传达给对方。
      “那就努力活下去!虽然几率是五五开分,但我或许可以让你知道怎么笑,怎么哭,可以让你拥有表情……赵家那帮狗东西也不是饭桶,让你出来也不是吃白饭的。”

      ——赵家的人研究3年不可能什么也没研究出来;之所以会放你还是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成果。
      就像赵束空3年前对陈束峰说的“恨我杀了我”一样,在拥有一个必要的理由,拥有一个可以让人为之付出本身大部分的信念后,驱使他/她的行动力就会提高数倍,甚至在很多时候可以扭转必死的局面。
      男孩看着赵束空隐隐散发着期望和光芒的双眼,很应景的用手攀上刺客的臂膀,郑重的拍了两拍,其实陈束峰觉得他此刻还应该做个感动的表情,只是做不出来。

      扑腾,扑腾。
      船突然晃动了几下,身体理所当然的跟着颠簸起伏,转移了陈束峰专注在赵束空身上的注意力,也就是这一偏头,看到了不远处已经露出尖头的小岛。
      看那距离,最多还有20分钟。
      在脸上蹂躏的触感消失,赵束空转身去拿放在游艇角落的包裹,拽到自己和男孩的面前,打开纽扣,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往外拿,给陈束峰做仓促的介绍。
      “这是约5天的简单食物;这是绷带;还有药;小型手电……”

      陈束峰呆愣的看着那个明明很小的包,却不断拿出不符合其体积的物品。在一些很零碎的东西摆满了一小片甲板后,赵束空掏出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熟练的拆开各个部分,把剖开的横截面对着陈束峰,说。
      “这个是IICM,后坐力很小,比较适合你用,虽然弹头有点轻…不说这个,子弹我就只能给你这些。”男子摊开他的左掌心。
      “不算多,你自己看着用。这个是消音器,装在这里,用的时候别忘了开保险,射击那10天你在房间里练的也差不多,但说实话我并不建议你用手枪,你没有学过隐匿技巧,我基本不奢望你在偷袭时别人不会发现,即使运气好点那人正好受伤,一击杀不了对手小鬼你就等死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转机,放流,自力更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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